文/李明海
不知为什么,飘飘悠悠被带到了阎罗殿。这是我头一次来这里,以前听说全是在人间作恶多端的坏人投胎这里,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这里鬼鬼凶神恶煞,鬼鬼青面獠牙。今日见到,并非所人间之想象。大殿之外,富丽堂皇,非常气派,门口两侧的凶神恶煞的怪物换成了一对大石狮子。据阎罗殿小鬼说,凡间之人来的此地,很不适应,经常打热线告到天庭,说他们服务态度差,不够热情。小鬼气呼呼的说:“你们这些刁民每投诉一次,害得我们就得向天庭回复一次,还得让你们这些滋事者达到满意为止,我们这里哪有这么容易啊?还说我们办起事来,拖拖拉拉,官僚主义严重,活像一个阎罗殿。”说到此,我侧脸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难道你们不是阎罗殿吗?未进大门,就看见两侧竖挂一副对联:“有心为善, 虽善不奖;无心为恶, 虽恶不罚。”踏进大门,进入大院。小路两侧高大的松柏直插云霄,各种花卉应有尽有,给人一种祥和温馨的感觉。两侧靠近里面的地方种的是摇钱树,上面结满了金元宝、银元宝,就连树叶子都是千元、万元大钞,怪不得这阎罗殿的大厦这么威武雄壮。再往里走就可以看见非常气派的办公大楼了,一、二、三……哇!好高呀,十八层。外貌,黄色的琉璃瓦扣在顶部,四周灯光四射,简直一栋现代派的建筑。仔细看,一扇扇窗户高而大,里面灯火辉煌,热闹异常。斗地主,拖拉机,声声入耳;搓麻将,打够级,样样齐全。“喂,你们哪来的钱,建这样的大厦?”我又一次产生好奇。“那还不得感谢你们吗?清明、七月十五、十月一那一回你们不得烧钱来?再加上有人为了一个好归宿,你们不是也得大把大把的烧钱?”“哦!我们烧给亲人的钱都好过了你们,什么东西。”我气愤地说。“什么?”这个小鬼似乎听到了我的牢骚,“你准备住十八层还是十九层?”“没说什么,我说大厅中间那个牌子是什么东西。”说着塞给了小鬼几打十万元大钞。要不然真进了十八层,那是永远不得翻身了。走进大厅,大厅门厅两侧,两个大花瓶肃然屹立。墙壁上挂满了流动红旗,先进单位奖状,先进事迹,财物支出情况。明眼人一看就会产生疑问,那红旗,那奖状,那财物真是漏洞百出。“哎,哎,你好,这是你们的往来账?我们每年给你们烧那么多钱,怎么就这些?”我截住一个从这路过的小鬼问。“有没有脑子的家伙,你们给亲人送的东西,我们也就是雁过拔点毛,你们亲人那里不是还有吗?”小鬼的回答似乎并没有消除我的疑惑。“哦,不对啊,他们为什么说这里终始暗无天日,冷了没暖气,热了没空调,连一个遮风避雨地方都没有,屋里阴暗潮湿?简直就是活生生的阴曹地府。”我看着灯火辉煌的大楼,沐浴着空调吹出来的热气疑惑得问。“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不归我管。”话还没说完,小鬼就走了。这小鬼身着西装,脖带领带,衬衣外扎腰,不像一般的小鬼。你再看那将军肚,跟怀孕四个月的孕妇一样。在上面听说这里的小鬼个个青面獠牙,没个人形,今天如此这般,究竟为何?难道他们也与世界接轨了?与韩国地狱界联姻了?也到韩国整容了?真是人不人鬼不鬼了!趁着还没到阎罗正殿——审判大厅,再溜溜转转,就当一次冒险之旅。俗话说:“能再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虽不在花下死,活着的时候能在阎罗殿旅次游,怎能不算风流,不算一次探险之旅呢?每层楼间,都有花盆摆放,花色品种不一;墙上挂了各种规章制度,内容不同;透过门缝看去,里面现代化设备齐全。电话、电脑、投影都有,空调、饮水机一样不缺,沙发、茶几摆放得体。再往里看,几个小鬼打麻将。“干什么?鬼鬼祟祟的。”身后一位小鬼朝我嚷了一句。“没什么,找个人。”我紧张的讨好小鬼。“你脑子进水了吧,到我们这里找人,连我们头儿都不是人,神经。”经小鬼这么一说,我似乎感到我是将死的人了,连人与鬼都分不清楚了。楼上看完了 ,趁有时间再去楼下转一转。地上气派,地下的装饰也不逊色。停车场、飞机场都有,监控、值班门卫也坚守岗位。车来车往,人头攒动,奥迪、宝马应有尽有,也不乏劳斯莱斯等进口名车。不知不觉到了第五大殿。坏了,我正要转身离开,从那边来了两位穿制服的鬼,“来,来,你是光明华吗?”“不是,不是。”我诚惶诚恐。那两位看了看手中的文件夹,“嗯,是他,就是他。”说着就朝我走来,可我怎么也迈不开步,就像我以前做梦一样的情景。难道我在阳间的寿命已经到头了吗?难道我真做错什么了吗?呜呼哀哉!吾将上下而求索,可我手已悬空,脚已离地。就这样,我被两位小鬼驾到了阎罗殿的审批大厅。刚进门来,就被小鬼一脚踢入膝盖内测的窝窝里,扑通一声双膝跪地。“你为何周游到此?说,是杀人了还是放火了?是抢银行了还是玩人家少妇了?”坐在桌案里面的判官厉声喝道。“没有,什么都没有。有那能耐,我早就升入天堂了,还来这阴曹地府。”“瞧你那熊样,亮你也没那个胆量,也没那个能耐,穷酸。”“是的,让我走吧。”我小心的说。“走?想的美,来到我们这的,没有一个能活着回去的,天王老子也不行。去给他弄点孟婆汤喝喝,让他忘掉人间凡尘往事。”判官吩咐站在右边的黑无常。“不行啊,他什么还没说呢。”黑无常言道。“不用他说,像这种又臭又硬的家伙,没必要死的那么明白。”领导的话就是一言九鼎,“直接扔到地狱。”黑白无常一人拽着我一只胳膊提了起来,拖着我就往地狱走。一路走一路说:“一、黑云沙小地狱;二、粪尿泥小地狱;三、五叉小地狱;四、饥饿小地狱;五、渴小地狱;六、脓血小地狱;七、铜斧小地狱;八、多铜斧小地狱;九、铁铠小地狱;十、幽量小地狱;十一、鸡小地狱;十二、灰河小地狱;十三、斫截小地狱;十四、剑叶小地狱;十五、狐狼小地狱;十六、寒冰小地狱,任你选啊任你选。”黑白无常真是名副其实,变化无常,他们俩唱的是那么惬意,那么淫威,那么令人生厌。“冤枉啊——冤枉。我说,我说。”“说吧,敬酒不吃吃罚酒,死撑!”“我,我,什么都没有。”“拉出去,直接剁了喂野狗,让他的家人哭都找不到坟头。”这次这判官眼珠子瞪的跟狗眼一样,那牙真是獠牙,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很是吓人。说着,我又一次被脱出了门。黑白无常二位仍然嘟哝着:“一、常跪铁砂小地狱;二、屎泥浸身小地狱;三、磨摧流血小地狱;四、钳嘴含小地狱;五、割肾鼠咬小地狱;六、棘网 蝗钻小地狱;七、碓捣肉浆小地狱;八、裂皮暨擂小地狱;九、衔火闭喉小地狱;十、桑火烘小地狱;十一、粪污小地狱;十二、牛雕马躁小地狱;十三、绯窍小地狱;十四、头脱壳小地狱;十五、腰斩小地狱;十六、剥皮揎草小地狱。让你受一遍耶受一遍。”也许,他们以磨难我们为乐,以践踏我身为趣,以残害活人性命为荣,他们才是罪该万死,不可饶恕,遭人唾骂,永世不得投胎转世。“冤枉啊,冤枉。”任凭我怎样叫嚷都无济于事,“我要喝孟婆汤。”“就你这种人就该小鬼缠身,就该活得劳累。孟婆汤不是你这种人喝的。”我好迷茫,临死还思想压身,不能解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难道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还是做了不该做的事。我苦思冥想,遥遥无果。地狱里,火苗窜的老高;烙铁,烧的通红;狗头铡,张着大口,但等我的脖颈伸进去,卡咔嚓一声人头落地。我被绑在了十字架上,铁链子一圈一圈把我捆绑得死死的。接着就是狱吏皮鞭抽身,一鞭一道血印,血液从我的血管里呲呲往外流。皮鞭抽完就是盐水泼身,说是给我消毒。这帮可恶的小鬼,不得好死。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我饱受酷刑,最后来个人头落地,多么残忍的手段,多么没有人性的行径。皮鞭受尽,就是烙铁烙饼,火红的铁板按在我的肉身上,刺啦啦地发出焦臭的肉味,冒出的黑烟窜的老高,弥漫了整了牢笼,呛的人喘不过气来。别说我了,连两个小鬼都捂着鼻子,抹着眼睛玩外跑。黑白无常扔下烙铁改了老虎凳,他们使劲把我的腿往上扳,只听咔嚓一声,双腿被他们从膝盖折断,疼得我咬牙切齿,欲哭无泪,欲喊无声,翻身不动,他们解下绳索,一鬼抓住俩手,一鬼抓住俩脚直接扔到了更深的地狱。我在冰凉的地板上躺了好长时间,以致手脚冰凉,全身冷汗,我终于叫出了声,我又可以重生了,我兴奋的要死。“神经,一个大人家还掉床,咋不冻死你呀。”我憋着声,心跳的厉害,擦着身上的冷汗,悄悄上床钻进了凉被卧。
作者简介:李明海,山东省东明县第一实验小学语文教师。一直奉行:“教书先育人”的人生信条。热爱山水,喜爱传统,只有传统的才是最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