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坛艺苑花正开

                                  文/张镐

      今天，我翻到六年前的《人民日报》，重温了在京召开的文艺工作座谈会的文件，这是继延安文艺座谈会后的一次划时代纲领性会议，把我国社会主义文化事业推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不由使我想到了很多很多……

      能从秦皇焚书的烈火中幸存下来的古代经典几乎寥寥可数，而《易经》却安然无恙地流传至今，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也许冥冥之中将《易经》自身的神奇暗示出来。几千年来，人们漫游《易》理犹如在迷宫中探索，这就是我们的祖先留给炎黄子孙永远受用的哲学。

       展开《易经》一看，它不仅是預测学，而且还包括医学，政治经济学，治国决策学，修身齐家和自然科学等诸多领域。除此之外，我想特别提到的，是它教导我们应有善心、惠心、忠心、诚心。创业应有决心，守业应有伩心，永固应有恒心，使事业立于不败之地，这都是《易》留下的法宝。

       文艺是多味的：酸甜苦辣是艺术，悲欢离合是艺术，喜怒哀乐是艺术，戏谑诙谐也是艺术。

      不是说嬉笑怒骂皆文章吗？只要写得清雅婉丽，含蓄空灵，无不进入艺术之中，甚至接近艺术的高度也不远了。这一切的一切，同样给人以启迪，以勇往直前，以怒目声讨，以和谐互助，以怜悯同情，甚至也会冷眼旁观，嗤之以鼻。

      也许有人要问，这些矛盾着的东西，能够达到和谐统一吗？我说，怎么不能呢？矛盾着的事物总是包含着普遍性和特殊性，即矛盾的共性和个性，它是对立统一的。

      天至健，地至柔，而它们都是和谐统一的。这种和谐，造就了大自然的美。这种和谐美，产生了优美的乐曲___天籁之音。万物在天籁之音中生长，开花，结果。这宇宙之音，给人以极美的享受。

      抚今思昔，何以成眠？悔昔日之岁月，于家国毫无贡献；想未来之前景，奈何老矣，身处残年。人们常说，英雄自有英雄胆，依我看，英雄事业出平凡。廉颇不服老，良骥再加鞭。

      我们这代老头儿，处今之世，哪怕是爱惜一粒米，一根线，把美德传给下一代，也算是一种贡献。一想到这些，心情爽然。

       虚掩窗户，开灯夜读。蛩声入耳，风动帘幕。墨云翻浪，自西南而来。渐闻千军万马，蹄声哒哒，逼近南园之侧。时而若裂帛之声，时而若鼓乐叮咚之响。象岩泉滴漏，似儿女私语。此天籁之音，好一首优美的乐曲。开门视之，见檐前雨滴庭院，这声音来自南园芭蕉丛中。

      呵，原来是大自然奏了一曲“雨打芭蕉”。

      天明，云淡风清，晨曦苍翠。彩双双，黄雀对对。携筇杖入松林，坐苔石而欣慰。忽风入松林，似倾心低语；或林涛訇然，感后凋之赞誉。

       面对傲寒独立的青松，我深感惶愧。松风慈祥轻柔，抚平我的叹息。呵，原来是大自然给我奏了一曲“听松”。

      缓步上山，一片宁静。忽闻钟磬之音穿林而来，又闻诵经的声飞入我耳。凡念俱灭，宠辱沉寂。身子好象飘游在蓬萊岛上一般。

       呵，这不是梦，这不是幻，我已来到名胜风景区___游乐园。未到山顶，先就享受了一曲“禅院钟声”。

       登山兴未尽，踏月夜归。攀翠柳，步芳径。蝉声断续，蛙唱南浦。曲径通幽，来到莲塘。想夏日荷蓋擎露，红莲堆笑。似绝代之美人醉泛莲溪。惟恐西风一到，红颜衰老，绿裳憔悴。嘱咐园丁，勿斫枯叶，留得残荷听雨声。

       这大概也是秋荷暮年之乐吧！当是时，月华如练，良夜何其！这不正是优美的琴曲“荷塘月色”吗？多美哟，其乐融融！

      回到家里，静坐窗前。推窗远望，隐微的长乐盘坐于前。左临玉带，右靠钟山。背后五凤楼中凤起舞，声闻于天。夜色中，它们另有一番姿态出现：环山如障，一片朦胧。细看，雾里观花；细听，天人私语。群山入睡，幻影使我进入梦乡……

       晴夜，星光灿烂。窗外，迷茫的一片在眼前游弋。月光照射下的小路上，从我脑子里跳出几个戴红领巾的小朋友，正向一个草坪缓缓而去。他们兴高采烈地同声唱着“我们走在大路上，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呵，这是劫夫的歌！劫夫___人民音乐艺术家，在他的乐曲里，唱出了时代的心声。他到工厂，谱写了《我为祖国献石油》，下农村，高唱农村新生活。在部队，唱出了军人的革命豪情。哪里都有他的歌，这是艺术家在生活中被真情实事激发出来的一股灵感，被社会热情撞出的一束火花。那优美的旋律响遍大江南北，趆过国境，在世界的上空飘荡。

      “黑手高悬霸主鞭”。“文革”瘴霾，四害横行，那是怎样的一个时代，我这支禿筆是无能为力来描绘出它的真实。遍体鳞伤的祖国，哪有她怀抱中的孩子不受摧残？一切都瘫瘓了，文艺何能幸免？劫夫，在江青的一挥手间，他的乐曲就偏离了文艺创作的良心，音符跑调了。这位艺术天才一夜之间把灵魂交给了魔鬼，“林副统帅”放个屁，也能谱上一曲。

       天才泯灭了，尽管泯灭的天才也是天才。那期间，何止劫夫一人！现在很少有人读过《欧阳海之歌》吧！遗憾的是，这位金先生，在《欧阳海之歌》里，有一段奇文妙筆，可供喷饭：欧阳海随手取出一本《论修养》，翻了翻，颇觉无味，就把它扔在台石上。说也巧，一阵风起，把《论修养》一颠一簸地吹翻在拉圾堆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受命于上司，向敬爱的刘少奇主席射来的一支毒箭。

       最令人不解的是，大名鼎鼎的郭沫若竟著文声称：我读一辈子书，从没被哪部小说征服过。而今天，《欧阳海之歌》把我征服了。今天看来，郭沫若是受时代左右的人，不足为怪。作为文艺工作者，应当有敏锐的洞察力，目光犀利，透视历史发展的未来，怎么能出卖灵魂？被扭曲的时代，终归会回到历史的正轨。

       一个经不起历史考验的人，扭曲了自己的灵魂，随着上司的指挥棒转，见风使舵，这是文艺的一大悲哀！

       古往今来，中华民族之所以在世界有地位，有影响，不是靠穷兵黩武，不是靠对外扩张，而是靠中华文化的强大感召力和吸引力。

       全场掌声雷动。

        我被掌声惊醒。睁眼一瞧，原来昨夜归来，我在窗前的书案上睡着了。东方一道霞从窗户射进来，带入雄鸡的高鸣，林鸟的欢唱，闯进我似梦将醒的脑海里，构成“百鸟朝凤”的乐曲，这也很自然。我开门一看，一轮红日从长乐与钟山之间冉冉升起，上空五彩斑斓，活象一只展翅翱翔的金凤凰。

         这是一幅吉祥的预兆。我敢断言：明天，中华的文学艺术将开创一个新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