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摸蟹趣多多
文/沈五群
炎炎夏日，声声蝉鸣，唤醒了童年下河摸蟹美好时光的记忆。
记得五岁时的夏天，我的童心在小桥流水中笑开了花朵。
那天午饭后，妈妈端着洗衣服的盆子，我在后面一蹦三跳地跟着走向河边。
在一座石桥旁，妈妈选一块光滑平展的青石蹲下，开始浣洗衣服。
妈妈发现小河里水流平缓，便含笑允许我下河戏水。
我兴奋极了，快速绾起裤腿，赤脚走进小石桥。
站在浅浅的河水里，我像一只调皮的小花猫，在小桥洞口的石缝里，那里扒扒，这里摸摸，聚精会神寻找小河蟹。
锯响就有末。闹腾了半天，我居然小有收获，喜滋滋地从狭窄溜光的石缝里，费劲扒捣出两只八爪双钳的小河蟹。
我把这可怜的小调皮放进透明的玻璃瓶里，看着它们在里面挥钳舞爪，横行乱爬，直乐得我鼻子眼里都是笑，接连开心了好多天。
上学以后，渐渐长大的我，更是迷上了夏天，迷上了夏天下河，迷上了下河摸蟹。
每到星期天，我便和小伙伴们撒丫子跑向河边。
常和我搭伴下河的叫钢辰，比我大一岁。他长得比我高一头，浓眉大眼，好看的脸蛋一笑俩酒窝，是个标准的小帅哥。最重要的是他心地善良，脾气随和跟谁也合得来。尤其是他行动敏捷，下河摸蟹很有经验和技巧。
我打心眼里佩服他，我妈妈也放心我跟他疯跑着玩。
我们来到河边，钢辰像个司令官，带领我们几个捣蛋鬼，总是先顺着河沿走一会儿，先观察熟悉一下环境。此时此刻，钢辰俨然像个孩子王，他认真地命令大家，都要牢记大人们叮嘱的话，下河摸蟹必须安全第一。如果水流清浅平稳，我们 就会选一个草木茂密的地段下河。如果水流浑浊湍急，我们绝对不敢冒险逞能，这是我们的底线。
下河摸蟹虽说简单有趣，但是也有不少讲究。首先要胆大，其次要心细，三是要经验丰富。
脱个精光走进水里，我们总是先鸭子戏水闹腾一会儿，有的仰泳，有的扎猛，有的习练狗刨……
痛快够了，感觉有点累了，我们便会自由散开，拨开河堤中树根青草缠绕下的小洞，把小手伸进去捞摸河蟹。
钢辰再三叮嘱我，摸蟹一定要胆大手狠，紧紧抓住。人越怕，蟹越夹，这是他的经验之谈。
仿照他的举动，我第一次小心翼翼地把手伸进树洞，由浅入深慢慢寻觅，竟然触摸到一只大闸蟹展开攻击，隐约感觉到一丝蟹钳乱夹的微疼，我心一横用力抓住整个蟹身，快速掏出来一看，居然是一只肚皮有圆形标志的大母蟹。顿时我兴奋得手舞足蹈，把清澈的流水激起一朵朵欢跳的浪花。
盛夏河里摸蟹，几乎是十岁上下光腚猴的专利。
小伙伴们赤裸裸戏水，个个伸出嫩弱小手，各自在那布满绿色植物根系的岸洞里捞摸，逮住猎物瞬间心花怒放，逮不着也不灰心丧气，换个地方接着再摸。
大家脚踩浪花手擒野蟹，忙得不亦乐乎，乐得手忙脚乱，真是快乐多多，乐趣浓浓。
然而，有时也会发生摸蟹的意外。
一次，二臭走近岸柳刚要伸手，冷不防从根部草丛中窜出一条水蛇。吓得二臭一溜趔趄惊叫连声。那条一米多长的青背水蛇，也是一溜水花落荒而逃。
自从那次亲眼目睹有惊无险的镜头后，再摸蟹时，胆小的我自然谨慎了许多。
一个周日中午，已升上四年级的钢辰，约我前去老河湾摸蟹。
我们按时赶到约定地点，只见这里芦苇丛生，岸柳遮天。我们相视一笑，算是打了招呼，接着便熟练脱衣服下河。
在一棵虬根裸露盘绕的柳树下，我低头哈腰大睁两眼，谨慎地往树洞里一瞅，头发倏然一乍，居然发现两只小眼睛幽幽闪烁，只吓得我连连后退，语无伦次地惊呼:“蛇一一蛇一一蛇一一"
正在摸蟹的钢辰一个箭步赶来，连忙把我扶稳。
接着，他慢慢凑近树洞察看，顿时眼睛一亮面露笑容。
突然，他像一只猎豹猛的一扑，双手夹击快速一抓，紧接着俩胳膊用力一甩，一系列动作干净漂亮，唰一道暗影一闪，便把一条足有一斤多重的大黄鳝，恰到妙处地扔上了岸。
我俩一前一后快速上岸，只见离水的大黄鳝扭动身躯，企图爬回河里。
钢辰一跃而起，奋力拎起自己的鞋底，瞄准头部连续抽打大黄鳝，直到它肚皮朝天才罢手。
"你怎么认出是黄鳝？"
“简单呀！是蛇就会吐芯，而黄鱔再大也不会。"
钢辰边说边走向河边，折下一根深绿色的柳条，熟练地把皮捋下多半截，末梢留着皮疙瘩，然后把大黄鳝穿起来。
意外的收获，令我们俩格外高兴。
钢辰满面喜色问我:"你要黄鳝吗？"
"不要，我怕蛇。这大黄鳝太像蛇了。"我胆怯地喃喃。
钢辰把自己摸到的三只大母蟹，慷慨地送给我，春风满面地拎起大黄鳝。
钢辰开心地笑了，我也笑得合不拢嘴，满载而归令我俩皆大欢喜。
傍晚，妈妈清水煮肥蟹，令我大美舌尖。尤其是那一团团柔软嫩滑的蟹黄，微微颤动散发着醉人得浓香，直香得我梦里都笑出了声……
作者简介：沈五群，笔名高粱，邢台襄都区人。系《河南文学》杂志签约作家，系《文学作家》杂志签约作家，系中国散文学会会员，河北省音协文学学会会员，邢台作家协会会员，邢台诗人协会会员，著有《太行追梦》《美在太行》《邢襄诗草》等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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