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血脉亲情
文/树韵
这个题,想写好久,一直未动笔,可能是我觉得题材有些沉重,有些伤感…
今早的一个电话,似又一次催促我思量,电话是外甥女打来的,内容是她的姥姥,也就是我的母亲,想了她的侄子,母亲的这个侄子多年前曾在法庭上,与我扮演过原告与被告的角色,那是一段喧闹而纷扰的往事,我在这里不想再提及。
三个多月前的一个前夜,我照例给母亲打视频,电话那头没人接,我心里嘀咕着人老了肯定又把电话弄静音了,便改换打她的小手机,这是一款最简单只能通话的手机,母亲用了多年,能熟练操作。电话中母亲说“我在你大舅家,来看看你的舅舅,舅妈”,我问你和谁去的?,母亲答“一个人”,又问咋去的?,“骑电三轮车”…,你这么大岁数了…,“我着急你舅舅和你舅妈的病”。
78岁的母亲,自己骑电三轮车去看她86岁的大哥,十几公里的路,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脚油的事儿,母亲大概得走一两个小时,有一次天气特别冷,母亲也是用这样的方式去了舅舅家,晚上与我通话时说“今天可是把我冻坏了,回到家手脚都冻麻了”,我报怨到,谁让你去的,前几天不是我二姐才陪你去过吗?电话那头好久没回音,我又问到你感冒了吗?母亲答“我回来就吃了个速效感冒药”。
母亲兄妹的感情,似乎超出寻常,大概缘于他们是一起抱暖才活下来的吧…!母亲是遗腹子,她的父亲在她出生前半个月去世了,那时大舅八岁,二舅五岁,三舅两三岁吧,因无力抚养送了本家叔叔,母亲的母亲,裹了小脚,腿又受过伤,本就靠丈夫养活…。姥姥的眼睛在那个月子里哭瞎了,八岁的大舅成了地主家的放牛娃…。
母亲提及那些年月都无限感概,即感慨那个穷到亲人们都容不下的日子,又感慨她的兄长如父亲般对她的恩情,苦难中熬过来的是亲人的温暖,坚持的是得让一家人都活下来的希望,幸福感许是相互的依赖。我只能从母亲谈及时眼中流露出的神态,以及语重心长地讲叙中去体会那种感情。不管怎么说,母亲是幸运的,她有两个从小到老都无比关爱她的兄长,当然,母亲对她的哥哥们也超出了想像中的情感,记得,在我小时候,我家的日子也捉襟见肘,母亲把猪肉装上一袋子去送二舅家,后来母亲自言自语地说,有些东西,还有钱,我都是背着你老子偷着给的。
母亲大概永远不会明白“阋墙”二字,难以理解争财产兄弟反目的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