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我好怀念有油条、胡辣汤的日子,可是七里河菜市场马上就要拆迁了,这熟悉的老味道再也没有了。
路口炸油条的是两个五十多岁的老大婶,她们是七里河的村民,一个高高的尖脸,下眼睑有点耷拉,遮住了瞳仁,眼皮肿肿的,头发稀疏的贴在头皮上油乎乎的不精神,感觉她老是睡不醒,话不多却很噎人。
另一个圆脸盘子大婶,带一顶白帽子,腰上系一个白白的大围裙,是个好脾气。开口说话前先暖暖的笑,干活极其的麻利。
慕色中,大地尚未醒来,老姐俩就忙和起来。圆脸大婶双手把大锅端到炉子上,脚底下麻利的往上一踢,那炉门就开了,拎起大桶,将酽酽的油,连同浓浓的睡意一起倒进,发热的油锅,溶化,沸腾。
她撸起袖子擦擦手,手心里抹点豆油,面板上倒半勺油,麻利的糊拉一下。盆里捞起一块稀稀溜溜的面放到面板上拉长,那面拉的宽窄一致,这手艺可真不赖。
啪啪啪,几刀均匀的切开,两块摞到一起,向两边一抻,油锅里一放。片刻间给油条翻个身子,锅里的豆油,粘稠着,沸腾着,翻滚着。
油条在锅里炸着,周身冒出许多泡泡,还发出轻微的声响。它在油锅里慢慢游动,不知道是很痛苦还是很欢乐。一会就舒展开了筋骨,胖胖金黄的伸直了腰板,滋滋啦啦的就出了锅,焦香酥脆咬一口掉渣渣。
鸡蛋包人人都爱吃,尖脸大婶拿起一块不大不小的面团,放到案板上左抻一下,右拽一把,面团乖乖的听话,变成一个长方形,放到油锅里,一会打个激灵翻个身,揣着一肚子气,委屈的出了锅。
大婶把鸡蛋在案板上咔咔两下,拿起"大肚子"撕开个口,鸡蛋顺势填满了它的胃,粘粘的软软的无比温柔。
第二次下油锅时,鸡蛋包舒服的躺在锅里,涨大了肚子,舒展着身子等待那黄袍加身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