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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和远方】张传青：乡 愁（外二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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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和远方】张传青：乡 愁（外二首）
乡 愁
在林水间出没的萤火
皆是城市霓虹，弯曲的颈椎
需要负氧离子
一群群失去根脉的鸟
从山林中出走
前胸怀抱着自己，后面
背一个编织袋包裹的山坡
他们曾保卫城市，而今
心甘情愿地被城市保卫
岭上已无白云，几只山羊
低头咀嚼乡村寥落的荒草
和牧羊人孤寡的暮年
山一样厚实的编织袋中
有棉衣，妻女的照片
小河，桑树，东墙上的夕阳
以及，萤火能照亮的鸟鸣
高耸的吊塔能轻易地吊起
一个年度，吊来一座城
吊走越来越模糊的乡村
却吊不起比一声叹息
一支烟还轻的乡愁
这是在沸腾的城市
唯一用钱买不到的东西
年 代
似乎随便一个男人
就可以把她们领走
杏花桃花，雨水的荷花
秋菊以及冬天的小雪和凌子
还得有一辆独轮车或小毛驴
小毛驴肯定是用一升米租的
沿着山溪汇成的河流
第一次出村，走出山口
中午时淌水过河
再走一条小河，天就黑了
等到再一次沿河往回走
小河好像窄了
母亲用一根扁旦挑来了三个孩子
后边筐里一个大的
前边筐里两个小的
我一次次回到那个年代
回到河水清澈的幼年
看着母亲用西北风和土坷垃
把八个孩子养大
净 重
来不及溜走的头发
摇晃的牙齿
越来越薄的脸
这一身半干的骨头
风化的皮肤
一丝不挂
这算不算我的净重？
……还应加上
与年迈的母亲通话后
眼角的半滴泪
儿子的房贷
已不屑发落，酸朽于心的
半肚子牢骚
私心杂念
风吹死灰，星点的光亮
人到中年，一声叹息
体重就减去二两
作者简介：张传青，工程师，乡镇干部，诗歌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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