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故事
文/张钧铖（成都市简阳市）
三，尊严就是一口气，绝不低三下气
张家老房子原是八字黑漆楼门发祥地，经入川始祖问科公发起，克成公修建，辉汉公完成，历经几代，与当时的红楼媲美，棱梁，古皮墙体，雕龙画柱材质全部是马桑，红豆杉，檀香木，红松，古柏经沥青浸泡，松脂打蜡后装饰，瓦则采用房侧青龙嘴瓦沙土牛肝石加黄泥，成坯后用沥青浸泡，待穿色后再用松脂涂抹，然后用土窑经柴火漫烧而成，吊檐瓦则采用奇禽异兽花纹，做工精细，图案栩栩如生，呼之则出，可以说，所有材质都是绝对上好的珍宝，整个黑漆楼门气势宏伟，占地十亩，分内外花园，远远望去，油光发亮，因历史变迁，再加之张氏后人不思进取，大量吸鸦片和赌博，到显量公名下被败尽，这些珍贵材质被拆下送往石桥，再经水路运往各地抵债，也有运往成都，石板滩等地抵债的。在拆楼瓦时，陈老祖婆凭着一根拐杖将八字黑漆楼门的耳门及正房祖先牌位古木房拦了下来，此房门在土地流转后被全部荒废垮塌，夷为平地。
陈老祖母最喜欢的是龚奶奶，龚奶奶最疼爱的是银莲，龚奶奶患有眼疾，银莲管龚奶奶为瞎子奶奶，每次银莲受婆婆加二姨妈欺负时都是瞎子奶奶护着，晚上做针线，编织布或其他小物件时都是瞎子奶陪着。银莲为此感到很是幸福，虽然身心疲惫但也生活得有滋有味。朝门口的那棵大橙子树，和栓在橙子树下的那条大黑狗成了银莲的依托。‘房对面的那条踩白了的弯弯小路，只要有生人或棒客经过，小黑狗就会警觉狂吠，要是有人挑逗挣脱了圈链，路人不爬上路边那棵双人合围大的老杏树，不咬伤也会被吓个半死。所以，一般路人不敢轻易惹它。就连本房子的棒客三头目张昌厚，跑腿张世金都不敢轻易带狗朋狐友回家聚会。 50年正月十五，清匪反霸，张昌厚在清乡队追堵时头上的红布巾挂在一刺笆上，没法扑过金简河，只好装死，谁料被一捡狗屎的用锄头取了其首级，张世金在清匪时侥幸逃脱活到九十年代，但张世清作了替死鬼，因为当时张世清是甲长，在捉张世金时子弹卡壳，张世清慌忙逃避，被误认为是张世金，再加之张世清患天生气管炎，跑三步就气喘吁吁，没跑多远便坐着等死，子弹从新上膛后，当场击毙于十龙堰窑弯垭口的坡嘴上，棒客大头目卿显帮先是扑金简河逃脱，后想单枪复仇，在桐麻岭遇堵，双方对射时，被击毙在桐麻岭大麻柳田埂上的一棵油罗子树下，二首头云莽子在逃往大渡口过河时被船夫击毙于沱江 。此次清乡，将为害四邻的棒客彻底瓦解。这伙悍匪曾一度让桐麻岭名声扫地，在外过夜的乡亲想要住宿，一听说是桐麻岭人，连写号都写不到，其实，桐麻岭只是名，棒客藏在双龙门。足见这股悍匪的隐身力是多么的強，不知底细的，到桐麻岭根本见不到棒客踪影，所以，国民政府的邱立安，幺团总多次以清匪为名都未如愿 ，为什么邱立安，幺团总要清剿他们呢，是因为云莽子在金堂竹篙界的四门坎幺店子，单人凭一把菜刀硬将竹篙门武连刚进的一把重机枪给抢了去，还杀伤了门武连几个人。
这次能如愿清剿是邱立安联合幺团总布了许多眼线，用贺幺团总老丈人家的肥猪作诱饵，卿显帮一伙哪知是计，再加上张世金自作聪明，将几头肥猪当场杀了才弄走，清乡队顺着血迹找到窝点。 张世清被雇帮忙烧火，金简二县的清乡队联合共计三百人，轻重机枪八挺，将张家老房子进出八个口子分别堵死。在清理现场时，张世盛有两把护院的弯把子，为了避免惹麻烦，银莲硬是施出浑身力气抬起净糖用的虑缸，缸和水最少三百斤，可银莲硬是抬起把弯把子藏在了缸下。好在有在三星区公所任职的本村人唐为用知道底银莲的为人，为此没有搜她的住房，但张世盛被叫去三星陪了杀场，张昌灯被叫去挑赃物到三星区公所 充公。
其实，三星的邱立安，竹篙的幺团总虽然领着国民政府的俸禄，却一直白天打着清匪的名义，晚上干着棒客的勾当，新中国成立后，二人摇身一变，成了区公所领导，50年4月18日，二人联合当地棒客与胡宗南残部参加了简阳三星龙泉寺，青龙，禾丰暴动和金堂竹篙红观音文化宫暴动，千年古刹龙泉寺在战火中烧了四天四夜被毁，文化宫内看戏的无辜百姓被乱杀数百人，牺牲了无数解放军 。解放军先遣连一个排从白果向竹篙挺进，被隐藏在金简河梅堰白鹤嘴蔗皮堆的棒客全部枪杀，解放军也用火攻将藏于蔗皮的棒客烧死无数。解放军只好在水口庙张家祠堂集结，以水口庙那棵百年柏树为消息树。次日，解放大军分别从唐坝，胡家场，大渡口，苍山向龙泉寺合围，4月20日清晨一点，龙泉寺剿匪正式拉开，身经百战，转战南北的侦察排排长黄克松在接近龙泉车门口时壮烈牺牲，同时牺牲的还有三位战士和一位卫生员。
就连黄浦一期的高才生卿林氏也被邱立安污杀。卿林氏于1949年5月18日受刘伯承从重庆派往龙泉寺作卧底，目的是要保护好这千年古刹。因为卿林氏是桐麻岭本土人氏，利用本姓关系将卿显帮这股悍匪劝降。邱立安设计了无数次都没有杀掉卿林氏，因为卿显帮一直护着，在把卿显帮一伙清剿后，卿林氏便轻意被邱立安找个罪名，就在刘伯承大军到来的前二小时被害于三星黄桷树下。但邱立安和幺团总最终还是没逃脱人民的审判，邱立安被正法于三星黄桷树下，幺团总被正法于竹篙棺山坝，听说阴魂不散，人们举着毛泽东主席头像围了三圈，从此平安顺遂。 话说银莲头胎怀孕临产一个月回娘家当晚，棒客们挨户抢，银莲把娘家的唯一两只黑母鸡藏到尿窖灰下，谁知母鸡不争气，咯咯直叫，被棒客捉到提走时，银莲情激抓住就是不放，棒客拉开枪保险对着她头，说，再不松手，老子打死你，可银莲还是死不松手，棒客们都蒙着面，也许棒客见银莲是个大肚子良心发现，也许棒客本来就认识银莲，便只好摔下一只，只捉了一只去。银莲见棒客从正门出去，就急忙打开柴房后门，从笔直的后阳沟往山上爬，不知摔了多少跟头，终于到了山上，她便大声喊，大伙快起来，棒客抢东西来了，山下的棒客在大骂，臭婆娘，再喊老子弄死你，只抢了一只鸡的棒客说，狗日的大肚婆，啥时候跑山上去了，你是死猫子呀。好大一会儿，设在各村山头的哨棚亮起了灯，再好大一会儿各家各户也亮起了灯，这时的棒客骂骂咧咧早就没了踪影。
银莲在棒客面前从没惧怕过，还在姑娘时期，也就是在金堂隆盛镇茅庵堂狮子桥生活的那段时间，当时银莲十五岁，一天下午黄昏时分，一伙棒客正悄悄摸摸的靠近银莲住的三户人家，大人们全部在外干活没一个人在家。在房子后山找猪草的银莲情急之下，想到了刚收获不久的几箩筐豌豆，于是麻利地从后山溜下，打开柴房后门，悄悄将几箩筐豌豆全部倒在门口前的小坝中。因为棒客们都有一个臭规矩，凡入户抢劫，绝不从后门进，凡入户前挂彩或出意外者，取消一切行动，此户一年内不得再次掠夺 。棒客们大大咧咧，哪个顾到脚下，几个棒客刚迈进晒坝就被摔了个仰足朝天或饿狗抢食，有后脑勺被豌豆磕出血的，有鼻子里灌进豌豆哭天呛地的。棒客们便灰溜溜离去了，此情形让在家玩耍的银莲二个小妹妹拍手叫好，而银莲家的几头猪也在年底卖了个好价钱。 作者简介：张钧铖(网名秀岭风光，男，1966年生，四川省成都市简阳市人，大专文化，毕业于春风文学讲习所，文学爱好者，代表作《岁月如歌》，《新星的那片青山绿水》，《毗河吟》，燕南诗词协会会员，成都市毛研会会员，简阳市诗词协会会员，农业职业经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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