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Ⅱ 写 你，以 泪 洗 面 —— 怀念堂哥毛水保
文/怡然
哥哥，你走了，你离开我们已经42年了！你把自己的热血洒在南国的边陲上，你把自己的生命写在对越自卫反击战的保家卫国中。
多少次，我想写你，提起笔，总是泪水盈眶，紧接着就像滔滔溪流溢出，无法继续，因而，一篇怀念你的小文，就这样以泪洗面写了四十多年。
毛水保，我的堂哥。他虽是我大伯的小儿子，但我一直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哥哥一样敬重，我总是亲切地喊着他“细哥哥”。
细哥哥，祖籍湖北省通城县。1958年农历6月4日出生，1978年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服役于43军128师382团，那是一支有着光荣革命传统的英雄劲旅。
在那个“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的年代里，小时候，每当看到你唯一的叔叔（我爸），穿着空军军装回家探亲时，你总是缠着他讲部队的故事，讲战鹰的故事，讲飞行员的生活。对军队的向往，对军人的崇拜，那时，就在你心里埋下了一颗参军保家卫国无限光荣的金种子。七七年暑假，看到大你几岁，正上军医学校的堂哥李保又穿着军装回家时，你羡慕得不行，把李哥哥上下打量一番说：“哥，我也要参军！”
看着你那急切羡慕的样子，李保哥哥鼓励你说：“你这么好的苗子， 愿望定会实现的！”
李哥哥的鼓励，更坚定了你参军报国的信念。尽管那时的你，已经在武汉一冶三公司上班一年多了，但心心念念的你，就是想报名参军，渴望成为解放军中的一员。
七七年底，在武汉，你征得我爸的同意后，毅然返回老家，顺利通过体检、政审。近一米八的个头，帅气阳光，浓眉大眼的你，终于如愿以偿地穿上了所有热血青年心中，最名贵最热捧最羡慕最值得珍藏的那身军装，成了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
老话说忠孝不能两全。 对特别有孝心的你来说，虽不能选择在双亲堂前尽孝，但你却赤胆忠心为祖国尽忠。79年2月17日，一场对越自卫反击战在广西边防打响，炮火震天，硝烟弥漫，在那血与火的洗礼中，作为机枪手的你，一直冲锋陷阵杀敌在最前沿，因不幸中弹壮烈牺牲。
没想到大家高高兴兴的送你参军，才一年多时间就忽然听到了你的不幸，噩耗传来，你那80岁的老外公，思念心绝悲痛万分，一口气没上来，竟在毛家驾鹤西去。宝贝痛失，外公顿亡，雪上加霜，你妈妈的双眼，都哭陷了哭得快瞎了。而一向情系祖国胸怀天下的伯伯，怎么也受不了这双重打击，多少天没进一粒米，靠打点滴维持生命。
许久许久地悲痛欲绝，我真不知道那段时间，两老是怎么熬过来的。
在此后的几十年间，伯父伯母的心，一直在受着煎熬。特别是2006年伯母去世后，我更不敢在身患高血压、肺心病的伯伯面前提起你。多少次，他好想去广西你的墓前去看望你，但每一次都被我拦下来了，我担心他年纪大了完成不了那样的远行，受不了失子的打击。记得有次，我和大哥哥从你那里扫墓回来，带回了扫墓时的照片和视频，当我打开电脑请他看时，伯伯既想知道他小儿躺在那里的情景，但又不敢直视屏幕上的景象，瞄了一眼抹着眼泪离开了，我当时想，此时此刻他老人家的心该有多痛。
虽然，爱子痛失，但我敬爱的伯伯，深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担当，好儿郎就该志存高远，为国效力。你牺牲后，他老人家又先后把我及孙辈们一个个送到部队，扛起保卫祖国的重任。
一腔热血献祖国，你用青春谱芳华。祖国崛起需要有人奉献，民族复兴需要你这种精神。你的人生是短暂的，短到未满二十一岁，还几乎是花季岁月做梦的年龄，你还未来得及享受生活，未来得及和你心爱的女同学，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可我认为你的人生是久长久长的，长到如日月星辰。正如诗人藏克家写的：“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你就是这种人，就是这种永远活在人民心里的人。虽然你尚未成家，没有自己的亲生骨肉，但你的侄儿侄孙外甥，咱毛家的子子孙孙都是你的亲人。你用自己二十一岁的生命，谱写的那曲血染的风采，把你的人生写得光芒四射，夺目辉煌；你无愧于军队，无愧于军旗，更无愧于你报效祖国的初衷!
你的遗志我们传承，你的精神永远闪光。如今,我们这个普通百姓走出来的“军人之家”，兵员已经有半个班了，真是：祖孙三代七名兵，空陆武警一家人；精忠报国代代勇，前赴后继写青春。
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须马革裹尸还。现今的你，已经长眠于祖国边陲南疆42年了，让我们感到欣慰的是，你依然与你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相伴为邻，化做了那道山脉。我也会带上家人对你的思念，带上你最爱的家乡腊肉和米酒，常赴广西宁明来为你扫墓，缅怀你对祖国的深爱，对人民的情怀！
这么多年来，妹妹我也曾写过一些文章，散见于报端或国家A级平台，但偏偏不敢提笔写你。因为那是我内心的最痛！但我还是泪如泉涌，扶笔无眠：
笔下，有我们小时候的快乐场景，有你对我的关怀，有我们的恶作剧，但更多的是遐想，遐想你早已化作了南疆高高的英雄花，守望着国门，绽放着自己；遐想你或许在天堂里正和你的爸妈团聚，述说着战火中的青春；遐想你也许和我父亲在一起，追思少年时代的军营梦。
怀念你，永远的怀念你！流星虽去，但你永远闪耀在我心中，我敬爱的细哥哥！
妹妹 怡凤祭
2021.05.30日
作者简介：毛怡凤，军转干部，作品散见于报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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