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头条】长篇连载//岩砾那株竹（第三篇）张淸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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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5-30 11:45 6979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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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连载：

岩砾那株竹

张淸彦

三

二哥一向很疼爱我，小时候就对我十分关心。每当我委屈大哭时，总是他哄我把我逗乐，领我玩耍；使我忘掉不快，高兴欢喜起来。

后来，二哥考上了县中，到县城上学去了，但他依然没有忘记家中的小妹。每次从学校回来时，二哥总要把节省的饭菜钱，用来给我买点小物品：小画册、文具、课外读物，还时常捎些我喜爱吃的蜜枣儿。家中的经济并不宽裕，这全是他从伙食费里挤出来的。回来之后，二哥总要到地里看看庄稼，帮家里干些家务，还要挤出一部分时间来指导我的学习。二哥对我太关爱了，关心倍至，我的成绩好，可以说与他的帮助分不开的。

如今，他这个困境中的“难”人，连父母、哥姐都不忍埋怨，却被我这做妹妹的给“说”哭了。家里数我年纪小，大家对我都十分溺爱，我的说话很随便，他们也都不计较。有时候，二哥还用幽默的语句逗我生乐。只有在我的面前，二哥才显出这少有的快活，可今天，我慌然不知所措了。

后来，我从他的日记本上悄然知道，原来那个女的是贪恋二哥的才华才喜欢上他的。我真恨二哥就那么心实，在考场上还那样全心地“帮助”她，怨不得母亲说他“傻”。高考时，他们在一个考场，前后相挨。二哥为了遵守诺言，竟用一半的时间放在向他传递信息上了，以至于自己没有答完试卷。这下可苦了二哥了，差三分不到录取线。然而她却以超一分的成绩，信步走入了非农业王国，这还不感激二哥吗？谁知道她竟是忘恩负义的人！也难怪因了二哥这样的东郭先生。

一切清楚了，我明白了二哥当初说夸口话的原因，也晓知了他归家时的苦衷心情。怪不得他心中那么难受，原来胸中容隐着“苍耳”哩。我真后悔，恨自己不该说那句不中听的刺耳话。

那一年，二哥弃学务农了，从此他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和孤单。除了一些必要的语言交谈外，他更很少说话了。那模样，变得比以前更呆傻了。然而，他却同书本打得火热，一干活回来，就钻进他的小屋子里看起书来，同书本的那亲热劲儿，我看绝不亚于当初对那女生的爱。

二哥一休学，马上招来了许多媒人。这一带，不到婚龄年岁就都订亲了，像他这样的年龄，已经为数不多。正上学时，人们求亲巴望着有点前途，百般相求。然而，他堵绝了，谁知等到毕业，没升上学却名落孙山。马上，人们的目光刷地变了，跌价了。

“在家里识几个字就算了，有文化没有不差啥。当然，有文化还不好哩，但也顶不了啥大用。”提亲的媒婆都是这么先褒贬一阵，而后便是结亲的条件，什么“三机”“四十八条腿”……。都这样吗？不是的，这个条件是与男方的地位、金钱、门第成反比例。二哥听了“三机”“四十八条腿”一口拒绝：不行！他厌恶这种交易场式的结亲方式。难道金钱、物质才是结亲的基础，爱的桥梁？而且，只有是它？！

媒人，接踵而至，要求依旧。

二哥，连继回绝，拒不接受。

高潮过去了门前逐渐冷落下来。

年关到了，同学中有不少的结婚典了礼。母亲不住地唠叨：“光任性儿哩，也不看看别人？”

二哥没言语，但面情显得忧愁不堪。思旧视今，心中充满无限不快和凝团。上学时，学习最差的调皮生现在都成了“能人”，学会了跑买卖、做生意。金壳表、西装服，……各种高档家具，包括“三机”“四十八条腿”在内，家中样样齐备。而他这个师生夸赞“大有作为”的学生，如今却成了最没出息最没着落的落难者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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