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满大崖草

   ——高武扬诗集《大崖草续集》读后感

王功立

      武扬送给我他写的诗稿《大崖草续集》，准备出版付印，要我给他提出批评意见。我不懂诗，更不会写诗，岂敢妄加评议！好在我喜欢读诗，读后有感。我就写个读后感来完成武扬布置给我的作业吧。

      武扬的《大崖草续集》143件作品，既有现代诗歌，又有格律诗词。这些作品贴近时代主流、贴近社会生活、贴近人民大众，读来格外亲切。和《大崖草》相比，题材更加广泛，主题更加深刻，诗味更加浓厚。细细读来，我以为有以下三个突出的特点。

      第一个特点是，以强烈的感情，对现实生活作出浓墨重彩的描绘。

      武扬给我讲过他写诗的一条重要经验，就是把自己摆进去，也就是说要融情于诗，托物言志。触景生情便有诗。

      南宋严羽《沧浪诗话》云:“诗者，吟咏性情也。”《无咎诗三百序》中说: “诗者，感其况而述其心，发乎情而施乎艺也”。我国现代诗人、文学评论家何其芳曾说:“诗是一种最集中地反映社会生活的文学样式，它饱和着丰富的想象和感情。”古今诗人的这一诗歌理念在武扬的《大崖草续集》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如《我在大崖山寻觅》、《老屋》等大崖山组诗，表达了思乡情怀；《大爱》、《如果我敢爱你》等诗篇，表达了对人间真情的赞美；《祭父亲》、《清明祭》等诗篇，表达了对亲人的挚爱与思念；《当兵》、《退役登记偶感》等诗篇，表达了对军旅生活的深切怀念；《我来了，新疆》、《五彩滩》等诗篇，表达了诗人对祖国的热爱之情；《列车上》、《春姑娘向我们走来》等诗篇，表达了对新时代美好生活的向往；《曾孙的宣言》、《赏樱》，写的是家庭琐事，则表达了诗人对传统伦理和孝悌文化的宣言。

      诗人浓郁的思想感情融合在《大崖草续集》的每一首诗的字里行间。细读《对嘴石》这首诗，诗人把融情于景，托物言志运用得淋漓尽致。这首诗就是一幅画，是由多个意象组合起来的画，是动的画。诗中有时间的悠长，空间的辽阔;有静景的描绘，动态的勾勒;有色彩的点染，线条的流动，表达了诗人对真情挚爱的寄托。

      第二个特点是，以丰富的想象，对现实生活作出富有哲理的思考。

      “哲”者，智也；“理”者，道理、事理也。武扬的诗歌正是运用丰富的想象力，体现了对世间万象的观察、把握和思索，对所表达的事物得到充实和发挥，使其具有更丰富、更深远的含义。七律《说鱼》就是一首含道应物、迁想妙得的哲理诗。诗人的心境与所描述的事物达到了一种有机的契合，容物生情、融理入情，对人生、对社会的睿智地思索和深刻地体察，同时表达了诗人不愿媚俗，与世无争，俯下身来，默默奉献的高尚品格。读者也可以从这些微妙的描写中得到感悟。《破洞》这首诗虽然只有三行，却作出了深刻的哲理思考：破洞就像一只眼睛，静静地守望在这里，看破千年红尘，洞穿万载沧桑，经历大崖山的春色夏日秋霜冬雪，见证大崖山的酸甜苦辣世态炎凉。

      《大崖草续集》中的每一首诗，都是通过对具体事物的描述、议论，来寄寓或阐发哲理，内容多种多样，涉及自然、社会、人生、理想、爱情等方面。《又一岁》、《石头与时光（微诗三题）》、《存储》等诗歌，表达了诗人对人生感悟：“皱纹里岁月斗转星移/皱纹里江河不舍昼夜/一道皱纹就是一帧风景/一道皱纹就是一段历史/一道皱纹就是一曲壮歌(《皱纹》)”。《海的方向》、《痴迷》等诗歌，则是诗人自己坦陈心志的告白：“比陆地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胸怀。”还有《理解》、《立冬》、《一叶知夏》、《贵有恒》、《致友人》等等，这些诗歌服人以理，动人以情，意境深远，启迪心扉。

      第三个特点是，以朴实的语言，对现实生活作出生动形象的表达。

      武扬的诗用的是人民大众的语言，读来格外亲切。品读《大崖草续集》，语言上有四个方面的特色。

      一是质朴无华，平淡自然，不加修饰，显得真切深刻而又平易近人。平淡不等于简陋和寒碜，它是用语上的返璞归真，体现了诗人的真功夫。如《我在大崖山寻觅》中所写：“踏着曲径小路/穿过草深林密/仰望蓝天白云/攀上悬崖峭壁/我在大崖山寻觅。”表面看来句句平淡，平淡之中却蕴含着诗人悠然自得的情趣。又如《油菜花》中所写：“雨打青枝连地碧，花开沃野漫天黄。招来雅客欢而乐，逗引蜂蝶舞且忙。”不加雕饰的朴素语言，读来平白如话，自然生动，韵味无穷。

      二是清新雅致，不落俗套，用语新颖，给读者以清风扑面之感。如《五彩滩》：“前有风车后面沙，左岸绿洲右丹霞。一溪清流穿心过，五彩滩名冠中华。”四句写了五种景色，有动景，有静景，有近景，有远景，有实景，有虚景，色彩绚丽，语言清新生动，简洁明快，浅显而有新意。又如《列车上（二）》写的：“喝酒的喝着小酒/唠嗑的唠着家常 /唱歌的哼着小曲/睡觉的已进入梦乡。”这些诗句不留雕琢的痕迹，朴素自然，多用口语，于平淡之中见新奇，清丽的语言营造了优美的意境。

      三是言简意赅，简洁明快，一语中的，干净利落。如《见雪随想》：“冰，将昨天凝固/雪，把今天韵白/春，会给明天浓墨重彩。”诗句形象可感、意味丰厚、韵味独特。又如《掩饰》：“何必掩饰何必作/有屁就放/有话就说/人就该/活他个潇潇洒洒/活他个磊磊落落。”直率，爽快，明朗，泼辣，语言毫不隐晦，毫不修饰，依照情感的原样直接写出。

      四是含蓄委婉，意在言外，常常不是直接叙述，而是曲曲折折的倾诉。如《打坐》：“我在潜山打坐……我却看天上云卷云舒/看眼前花开花落/喧嚣的尘世如芒刺背/躁动的心绪如斧凿刀斫……”言在此而意在彼，或引而不发，或欲说还休，让读者去体味。

      武扬退休以后开始学习写诗，“不为钱粮不为侯（《学诗心语》）”，“水到渠成定有时（《学格律》）”。短短四五年时间，他出版了两本诗集，成为小有名气的诗人，受到了诗界名家的首肯，实在令人敬佩。这源于他几十年的丰富阅历、生活积累及深厚的文字功底和勤奋好学的精神，值得我好好学习。

      最后，我想借苏轼的《和董传留别》中的两句诗送给武扬:“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

作者简介

      王功立，高级记者，从事新闻工作30多年，先后供职于湖北人民广播电台、中国改革报等单位。在《人民日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湖北人民广播电台等报刊杂志发表新闻作品1200多件和新闻理论文章30多篇，获省级新闻奖作品20多件，获国家级新闻奖作品1件；出版《新闻采访与写作》等专著3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