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诗意杨州》作者:吴盛涛
朗诵:王建华
扬州这样的地方实在是很难动笔写些什么的。
如李白到黄鹤楼,看了崔灏的诗后,不愿再题诗,而一般文人到了扬州,大多是江郎才尽或不敢下笔。
在早春的微寒中,盛唐诗人李白轻轻吟出的一句“烟花三月下扬州”,道出了扬州的不尽风流;张若虚月下看扬州,一首《春江花月夜》引出了“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还有杜牧的“十年一觉扬州梦”;以及张祜的“人生只合扬州死”等不胜枚举。扬州的婉约,扬州的楚楚动人,都让一部《全唐诗》给写尽了。

到了多愁善感、温润华美的宋朝,文人墨客追寻着唐诗的韵律纷至沓来,一睹扬州的风采。欧阳修这样写扬州:“平山阑槛倚晴空,山色有无中”;关汉卿这样唱扬州:“十里扬州风物妍,出落若神仙”晏殊这样叹扬州:“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辛弃疾这样感怀扬州:“望中犹记,烽火扬州路”。扬州的凄绝优美,扬州的温柔妩媚,都让一部《全宋词》给吟绝了。
印象中比较深刻的还有杜牧的“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柳永的“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这些都是诗词里的扬州,传说中的扬州,画一般的扬州,梦一般的扬州。不看扬州以为可以洋洋洒洒笔下生花,真的到了扬州却只有语拙词穷默默无声。因为有太多的人写过扬州,扬州的一景一物一山一水都留下了许多的文学;因为扬州实在是太美,美得让人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那么我能写些什么呢?当我在烟雨凄迷的秋季走进扬州时,我还是决定写一些文字。尽管我深知自己的文字笨拙苍白。既然很难形容,那我就只需要诉说。

扬州是宁静的。霏霏细雨的清晨,撑伞沿着护城河漫步,河水静静的,穿蓝布衣裳的船娘懒散地倚靠在船边梳妆。木桌上茶香袅袅,让人错觉那是一千年前的扬州。似梦似幻中,隐约的古琴曲流水般淌过,让古城越发地显得宁静悠远了。
扬州是翠绿的。杏花开过,桃花谢过,柳絮满天的日子也已经远了,扬州最长久最执著的色彩就是绿色了。最是那垂柳,千种风情万般婀娜,即使曼妙的舞蹈也无法跟它媲美。小雨天,坐一条小船在瘦西湖寻寻觅觅,近看两岸的浅绿黛青,遥望远方的水天一色,再坚硬的心也会被瘦西湖的水浸润得温柔细腻。待船娘婉约的小调柔柔地唱起,真怀疑今夕何夕、天上人间了。
扬州是亲切的。青砖小巷,天井厅堂,少见大红大绿,多是黑白色调。没有堂皇的气势,也不见华丽和夸张,一切都那样朴实、自在、随心、散漫。细微处却又有着不动声色的神韵,漫不经心的幽雅。走进那样的小巷,走进那样的人家,没有陌生感,没有压迫感,自然亲切。待客也是平常的几样特色小菜,用的是最平常的材料,却能做出天下无双的口味来。比如“大煮干丝”、“狮子头”、“扬州炒饭”,吃的是自然,品的是自在。
扬州是清瘦的。护城河是苗条的,瘦西湖是清瘦的;个园,何园是玲珑的,修竹垂柳是清瘦的;吹箫的美人是单薄的,二十四桥的月色是清瘦的;秋雨是绵长的,思念是清瘦的。写不尽的扬州,画不完的扬州,看不够的扬州,唱不绝的扬州,不就一个瘦字么?即使一个瘦字,扬州也诉说不完。

诉说扬州仿佛在弹一曲古琴,很忧伤;诉说扬州感觉面对亲人,很温暖;诉说扬州就像是与三五好友品下午茶,很平和;诉说扬州犹如读一段古诗,很典雅。
其实,那么美的一个扬州,又哪是可以诉说的呢?

朗诵:王建华, 国家一级演员 、中国语言艺术高级教师、中国语言现代化学会语言艺术专业委员会理事、中促会语艺委理事、石家庄指导基地主任、曾任河北传媒学院表演艺术学院教授、现任河北一炬辉煌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董事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