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腔第一坤旦孟遏云先生的戏曲人生
整理:李自立
前言:
关于秦腔第一坤旦的唱腔,我从小听过好多,但是我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后来由于爱好秦腔,经常和故乡秦腔爱好者王中平先生讨论秦腔风雨百年史,多次听他提到过彬州秦腔历史中有关于孟遏云先生的一段故事,为此我曾经把由王中平先生整理,关于孟先生经历的两段文字转交给了孟遏云流派的传承者,西安易俗社国家一级演员韩利霞老师。
这几天又看到许多去年十月份,关于孟先生的微信链接,都是孟先生新墓碑立碑仪式,所以找来以往各界人士及文人墨客关于孟先生的资料文字,按历史时间进行整理成章。
要说明的一点:除过文字前言,此文没有笔者任何笔墨文字和观点,仅仅是为了把孟遏云先生再次系统化地介绍给大家,把关于孟先生的文字永久地留在世上,让那些不懂秦腔的也开始喜上欢我们的秦腔,给所有秦人留下传承秦腔、发展秦腔的一份借鉴。
孟遏云(1923——1982)
民国时期和现代著名秦腔女演员。幼习花衫,主动工青衣。陕西长安县人。父亲孟广华是易俗社第三期学生。
孟遏云在父亲的艺术薰陶下,酷爱秦腔艺术,从小就随父亲学艺。当时在陕西的秦腔戏班中,尚无女性演员,她由于对秦腔爱的深切,兼之长相俊美,嗓音条件甚好,冲破旧习,九岁便登台演戏,轰动了西安剧坛,成为西安秦腔舞台上最早的女演员。后到甘肃、青海一带演了,红遍西北。
她不仅是近现代秦腔舞台上最早的女演员,而且在艺术上创造了男旦转向女旦的制高点和里程碑……
孟遏云,孟遏云9岁随父学艺,艺名孟小光。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耳濡目染,又兼有一幅好嗓子,遂脱颖成材,15岁时已小有名气,当时的著名剧作家李逸僧先生为她易名“遏云”,取“响遏行云”的意思,这也与她日后给人留下的影响相吻合。秦腔旦角。长安县斗门镇人。父亲孟光华是易俗社第二期的学生,工须生。陕西长安县人。父亲孟广华是易俗社第三期学生。她的常演剧目有《五典坡》《玉堂春》《红鸾禧》《家许腐史》《铡美案》等。在旧社会艺人社会地位低下,特别是女演员,更受恶势力的欺凌。孟遏云为了生计,随你到处漂迫,受尽苦难,走过了曲折坎坷的艺术道路。
孟遏云的唱,质朴端庄,不乱耍花子,无邪腔怪调,也不哗众取宠,而是扎实厚道,显出大家风范,是“正宗青衣”的本色。她的传统根基深厚,又注重继承借鉴,并能融会贯通,结合自身的条件,故而形成了特色独具的“孟腔”艺术。她的唱,融有李正敏的俏丽飘逸、何振中的奔放洒脱,杨金声的苍劲凝重,唱腔刚柔相济,声情并茂,是秦腔“乾旦”转向“坤旦”的制高点和里程碑。
叶圣陶在《在西安看的戏》一文中写到“她的声音好么一转,一转之后又象游丝一样袅上去,你就默默点头,她把一个语音斩钉截铁地喷出来,才喷出来就猛然煞住,你就咂咂嘴唇,认为惟有那样喷出来就煞住才恰到好处。”
梅兰芳评论说:“孟遏云是秦腔中的正工青衣,我在西安看过她的《武家坡》,这次她在《火焰驹》中演李母,出色地创造了这位爱子心切的母亲形象。她不是用贫婆子那种路子简单地刻划灾个宦官人家的老太太,而是恰切地表达李母的身份,可以看出来她把青衣和老旦的演技熔合在一起了,这是一个成功创造”。(《陕西戏曲在北京演出评论集》),王绍猷在《秦腔纪闻》中称赞她:“歌唱则声震林木,响遏行云”。
易俗社的成立,改变了陕西人对梨园行当“恶劣淫秽,败坏风俗”的印象,也吸引了一批家里贫困又苦于没有出路的青年前来学艺。孟遏云的父亲孟光华是易俗社第二期学生,工须生。
1923年,孟遏云出生。在比较开明的易俗社学习过6年,孟光华决定不给女儿裹脚,并让她学唱秦腔,而此前台上所有角色都由男性扮演。
以往的戏曲界,女演员又称坤伶。秦腔自古不设坤伶,认为女孩唱戏对戏班不吉利,而孟遏云9岁就在父亲的教育下,开始学秦腔,很快就能自娱自乐演出一些剧目。
真正想登台,遇到了大问题,没有剧社愿意收女演员,连“移风易俗”的易俗社都不接纳。孟光华不得不领着孟遏云到外县搭江湖班子。
1932年冬天,三原县城隍庙的老戏楼,汽灯沙沙的喷气声和一阵开场锣鼓后,从绣花帐幔后面迈着细碎云步上台的竟然是个小姑娘。
小姑娘一亮相,台下黑压压的人群顿时没了任何声响。当小姑娘“奴本是峨眉山白蛇修炼,修就了五百年白衣大仙”清亮的唱词一出口,台下就爆起了叫好声。
登台的小姑娘就是孟遏云,天生一副好嗓子,台风又端庄雅丽,小小年纪就有大家风范,一唱就唱红了关中。孟遏云的出现,不但在陕西开了男女同台的先河,还在艺术上创造了男旦转向女旦的制高点和里程碑。
孟遏云自身天分加上俏丽的外貌,往往唱到哪里便红到哪里,但当红之时往往就是厄运降临之时
那个时代,坤伶首次在秦腔舞台上出现,必然引起关注,加上自身天分和俏丽的外貌,往往唱到哪里便红到哪里。但当红之时,往往就是厄运降临之时,对坤伶来说,这几乎是个定数。
据孟的养妹孟小云回忆,上世纪30年代末,孟遏云正值妙龄,已经红遍了陕西。军阀马步青听说后,把孟遏云邀请到甘肃武威自己家里唱戏,白天唱戏,晚上以打牌为由,把她留在房内,逼其就范,并将孟遏云软禁起来。
孟遏云当时是父亲孟光华的独女,被软禁到马步青家后,她为了缓解父亲的孤愤忧思,用110块大洋买下马步青佣人赵奶奶家的孙女,送到父亲那里做养女。孟家给养女取名孟小云,后来专唱小生。“马步青家跟皇宫一样,院落很多,姨太太也多,我被卖到孟家后,经常去看姐姐孟遏云。马步青自己抽大烟,强迫姐姐陪着抽,姐姐因此染上了烟瘾。”孟小云回忆。
孟小云偶尔能见到马步青。这个军阀比较胖,留两撇胡子,有时穿军服,有时穿便衣。马步青看戏有个怪癖,喜欢让舞台上同时出现双生双旦,比如演《白蛇传》,喜欢两个白娘子和两个许仙同时上场;有时兴起,会要求戏班在一出戏里多出现几个花脸。
孟遏云的常演剧目有《五典坡》《玉堂春》《红鸾禧》《家许腐史》《铡美案》等。在旧社会艺人社会地位低下,特别是女演员,更受恶势力的欺凌。孟遏云为了生计,随艺到处漂迫,受尽苦难,走过了曲折坎坷的艺术道路。
然而,她的一生却是那样的不幸和悲苦。正当她青春妙龄,崭露头角之际,厄运也随之而来。斯时,她随父亲孟光华和名旦何振中先生去武威演出,被当地的“土皇帝”马步青垂涎,马步青素有“色中恶鬼”之谓,为人残暴狡猾,以借打牌为由,请孟光华和何振中带孟遏云作陪,牌局终了,竟轰走老的,留下小的,孟、何如五雷轰顶,茫然不知所措,面对豪霸军阀的淫威,亦无可奈何。马步青妻妾成群,生活奢侈,孟遏云在马府,身陷囹圄,与世隔绝,其任人摆布之命运可想而知。所幸的是,她并未麻木消沉,心中时刻都在挂记着亲人戏缘,孟遏云毕竟还是孟遏云,为安抚父亲的孤愤忧思,她以百元现洋为代价,要了佣人赵奶奶的孙女到孟家做养女,这就是后来的著名女小生孟小云。孟小云自己也并非赵家亲生,只是赵家保养的孤儿,至于自己的父母、籍贯、出生年月,孟小云自己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自己比孟遏云小7岁。孟遏云在马府,时刻都在想着飞出牢笼,重上舞台,她在马步青对她已不在乎的适当,以回家探望母亲为由,终于逃出魔掌,于1940年前后返回西安。
孟遏云返回西安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蛰伏之后,于20世纪40年代中期搭班尚友社,挂头牌演出,所演剧目有《玉堂春》、《五典坡》、《赵五娘吃糠》等。在当时的西安,名家云集。在旦行中就有前辈名家李正敏、王天民、何振中、宋上华、安鸿印、邓维民、凌光民和后起的马振华、苏蕊娥等人,在如此牵制包围的角逐环境中,孟遏云能够巍然独立,足见她的魅力非同一般。但由于恶浊的社会环境的腐蚀浸染,也由于秦腔艺人的悲惨家境,以及自身的某些局限性,孟遏云虽然声名远播,却因吸毒成瘾锒铛入狱,关押期间,孟小云为她送饭送水,还得提心吊胆的在瓷罐底上附上一个小“烟泡”,否则,她将因为犯瘾而痛苦难捱。在狱中关了一年有余,几经周折,终于放出,但毒瘾难除,为过足瘾,妇女一齐出马,邀集同行,租赁戏箱,挑班云升社,然而天不遂人愿,因诸多原因,班社欠债,无力支撑,孟光华见势不妙,溜之大吉,箱主凭借军阀势力,拉走戏箱及其他财物,并将孟小云做为人质绑架,幸遇好心人相救,遂逃之夭夭。一次在斗门镇卖戏,有省参议员李德生者,串通军警,将孟光华以吸食毒品罪抓走,并抢走孟遏云,逼孟遏云做其小老婆,孟为救其父,遂又一次脱离舞台,再次当起了姨太太,并生下了一个女儿。后来几经折腾,母女两又悲惨的离开李府,其中的隐情,无人知晓。
民国二十九年(1940)秋天,有一位秦腔女演员在彬县演戏,轰动了当时彬县城乡,在秦腔舞台史上传为佳话。她就是涉足秦腔最早的一位女演员孟遏云,彬县人民亲切地称她为“孟大姐”。
幼年在父亲的熏陶下,酷爱秦腔艺术,她有俊俏扮相,端丽的身材,宏亮甜美的嗓音等天赋条件,深得广大戏迷青睐。当时秦腔尚少女性学戏,她冲破陈规陋习,从父学艺,九岁登台,就轰动了西安剧坛,为女性从艺在陕西较早地开创了先例,后到甘肃、宁夏一带演出,一时红遍陕甘宁三省。
在旧社会里,孟遏云的艺术道路是坎坷曲折的。为了糊口,到处漂泊演出,受尽苦难。孟随父乘车从宁夏返回西安时,途经彬县,被时任县长的雷震甲(乳名黑娃,合阳县人,酷爱秦腔,创办三民社)挽留,在彬州连演7天。首场演出《赶坡》(翟登云饰薛平贵)一剧,名噪彬县,观者日至数千余人。由于那时看坤角演戏对彬县人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遇,加上她那高音区特佳,唱腔高亮清脆,委婉动听,音如其名,响遏行云,喷口有力,字正腔圆,前所未有;表演细腻逼真,生动有情。那晚演出,座无虚席,观众争先恐后,急切的心情难以抑制,竟然挤破“围墙”(系用一块块的床板围成),闯入剧场,检票人员和维持秩序的保安人员怎么也阻挡不住。剧场设在周公庙,场内约有观众二三千人,但秩序始终井然安稳,观众都在屏息聆听和观看她那优美的唱腔和精彩的演技。
孟遏云在彬县先后演出了《玉堂春》(孟广华饰刘秉义)、《赶坡》、《断桥》、《家庭痛史》(李彦民配角)等七场戏,成功而出色地塑造了古代诸多妇女的性格和迥然各异的艺术形象。她的唱腔别具一格,韵味浓郁。叶圣陶在《在西安看戏》一文中说:“她的声音那么一转,一转之后又像游丝一样袅上去,你就默默点头,她把一个语音斩钉截铁地喷出来,才喷出来就嘎然煞住,你就咂咂嘴唇,认为惟有那样喷出来的就煞住才恰到好处。”
时至今日,每当彬县的父老乡亲和戏迷们谈起此事时,还咂津称道:在秦腔舞台上再难见到“孟大姐”当年的风韵了。
1948年秋,秦腔第一代女演员孟遏云跟随父亲到汉中天汉剧社搭班。她那漂亮的扮相,窈窕的身段,细腻的做工,尤其是那一副得天独厚的金嗓子,响遏行云,洪亮无比。每天,观众像潮水般的涌向剧场,争看这位秦腔坤伶的表演。但被国民党航空第八总站的马桂芳(外号马三),这个恶棍看在眼里,从此,这个马三便天天赶到剧院看戏。他哪里是在欣赏艺术。分明是不怀好意,想把孟遏云霸为己有。这个马三虽只有一个中尉头衔。但他身处航空总站,能量很大。不知在汉中霸占了多少青年妇女。此时,他岂能放过正当妙龄、红极一时的孟遏云呢?这天,天汉剧社在新舞台剧场挂牌演出《三堂会审》,由孟遏云饰演苏三。她在后台画好妆正准备出台,突然一个地痞摸样的士兵走到她面前,神气十足的说:“孟小姐,戏演完后不要卸妆,请到马公馆参加堂会,小车在门口专候。”这个阴阳怪气的兵痞说完便转身走去,孟遏云听后如同当头一棒,不知如何是好,预料今日大祸临头,更加惶恐不安起来。正在此刻,天汉社长姜佐周来到后台,孟遏云叫了一声:“姜大哥!”还未说出原委,眼泪簌簌地淌了下来。姜随即安慰道:“这事我知道了,你先演戏,由我来想办法。”
姜佐周也是演员出身,为人刚正不阿,正当马三在剧场想入非非的时候,他已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戏刚演完,汗流浃背的姜佐周来到孟遏云跟前悄悄说:“来不及卸妆了,快跟我来到后门外上车,赶紧离开汉中。”他们出了后门来到一辆汽车跟前,孟遏云见到父亲已经坐到车上等候,这才放下忐忑不安的心。姜佐周急忙把孟遏云扶上汽车,并对司机说:“一路上拜托你了。”汽车便匆匆的开动了。等到马三带人来到后台,车已进入褒斜道向双石铺方向奔驰而去。
这样的处境直到解放前夕,孟遏云参加了西北野战军秦腔团(即今西安五一剧团的前身),从此生机焕发。
1949年中华人民工和国成立之后,孟遏云积极热情,努力参加社会活动和艺术演出。专心从事表演
孟遏云多次赴中南海为国家领导人演出,也曾随抗美援朝的志愿军奔赴朝鲜战场,在战壕里演出
1949年解放,坤伶在舞台上取得了和男伶相同的地位。随着秦腔舞台上大批女演员的出现,坤伶一词早年特别区别于男伶的意义也逐渐淡化。
对于孟遏云来说,再也没有军阀、政客的追逐和欺压,可以专心表演秦腔。
1951年,孟遏云成为易俗社的副社长。她戒掉烟瘾,和一个唱秦腔小生的结了婚,专心唱戏,主演的《探窑》、《火焰驹》等红透西北。田汉、梅兰芳等人都对孟遏云的戏颇为赞赏。
1951年又经西北局习仲勋书记特批,奉调易俗社。
1952年又参加了全国戏曲汇演,在这出参演剧目《游龟山》中,可谓名家荟萃,三代同堂,人才济济,刘毓老扮演胡彦,肖若兰扮演胡凤莲,张新华扮演田玉川,刘易平扮演田云山,孟遏云扮演田夫人,姚俗国扮演卢林,樊新民前饰卢世宽,后演董威,雷震中的家郎,名小生王蔼民的唐滚等,孟遏云扮演的田夫人,风度自然潇洒,神态真切恰当,尤其在《二堂献杯》一场的演唱,赢得了极高的声誉。
1952年参加全国第一届戏曲观摩演出大会,以饰演《游龟山》中田夫人,获表演三等奖。
1953年到朝鲜慰问中国,人民志愿军深入前沿阵地为亲人志愿军演出。养妹孟小云,此时在戏曲界已经崭露头角,1953年也成为易俗社的演员,常与姐姐同台演出。
解放后的戏曲界,并非一点变化也没有。除了继续唱传统戏,有的剧团开始摸索着唱现代戏。史料记载,刚开始唱现代戏,由于没有太多可借鉴的东西,演朱德总司令的往往是花脸演员,背上扎着锦旗,戴上长髯,手提关公刀,上场先自报家门:“我,总司令朱德者是也”;演周恩来的演员则身穿诸葛孔明的“八卦衣”,手里摇着鹅毛扇。从旧社会走过来的老一代秦腔名角也在感受新社会的变化。
1954年,作家叶圣陶来西安欣赏孟遏云的演出,并在当年的《戏剧报》第二期专门写下这样的评论文章:“听她一句一句唱下去,你心中再不起旁的杂念,惟恐错过了一丝半毫的愉快跟享受,哪还有工夫想旁的?“她的声音那一转,转一转之后又像游丝一样袅上去……”文学大师叶圣陶先生曾述专文赞赏(文章最早发表于1954年《戏剧报》第二期《在西安看的戏》),在北京的演出,她荣获了表演三等奖,时年29岁。
1956年在陕西省第一届戏剧观摩演出中荣获表演一等奖。
1957年参加秦腔戏曲艺术片《火焰驹》的拍摄,成功地塑造了李夫人的艺术形象。此后的赴朝慰问演出,“三大秦班”晋京演出,巡回 13省市的演出,陕西省公演汇演中,她的身姿频频出现。
1958年她先后在电影《火焰驹》和《三滴血》中成功的塑造了两个中年妇女形象,可以说,这两个人物形象的塑造,都是有开创意义的,《火焰驹》中的李夫人,是一个“带青衣味的老旦”,《三滴血》中的王妈妈,有是一个“带老旦味的青衣”,形象生动别致,是秦腔物画廊中独领风骚的经典力做。
1959年参加陕西省赴京献社汇报演出,1960、1961的参加陕西省巡回演了团到江南十三省巡巡演出,并赴到前线慰问中国人民解放军。
1961年参加秦腔电影艺术片《三滴血》的拍摄,她演出的王妈的艺术形象,受到专家和观众的发评。长期以来,她积极深入工厂、农村和部队,为人民群众演出,深受广大群众欢迎。由于她艺术上巨大成就和政治上的积极进步,被聘为陕西省政协委员,西安易俗社艺术顾问,并被接纳为中戏剧家协会委员。
解放后的10余年里,孟遏云多次赴中南海为国家领导人演出,也曾随同抗美援朝的志愿军奔赴朝鲜战场,在战壕里给战士们演出。“演着演着,美国人的飞机就过来了,扔下几颗炸弹就走”,孟遏云后来给同事们说。
1964年平静生活被打破
尽管“文革”在两年后才开始,但在那一年,陕西省戏曲研究院的演员已经预感到政治风暴要来
而孟遏云的生活似乎没有太多改变。她当时每月工资127元,与县长一个级别。她的戏迷对她也一直不弃不离,每次演出,台下都挤满了观众。有时候,观众争先恐后,竟然挤破围墙闯入剧场,最多的时候,场内甚至要挤进两三千人。看她表演的人多,演出开始后,场下却秩序井然,大家都在屏息聆听。
上世纪50年代初,孟遏云生了一个女儿,取名娥娥。易俗社的老艺人说,娥娥很聪明,自小学孟遏云的唱腔,也学另一位秦腔名家肖若兰的唱腔,一板一眼好得很。可惜的是,娥娥12岁时,因心脏病夭折。
1964年,孟遏云的父亲孟光华去世,让她又染上了酒瘾和烟瘾。
为了减轻痛苦,孟遏云在父亲去世后给自己领养了个女儿,取名孟红。
1964年,对整个秦腔界来说,也是平静被打破的一年。尽管“文化大革命”要在两年后才开始,但在那一年,陕西省戏曲研究院的演员已经预感到政治风暴要来。
首先是批判国歌作者田汉1959年在西安写的清官戏《谢瑶环》,并忽然把演《谢瑶环》的秦腔演员下放到永寿一个农场体验生活,通过干农活改造世界观。演员们刚到农场没几天,又接到马上调回的命令,在人民剧院搞批判性质的《谢瑶环》演出。演员们意识到文艺界要出大事了。
不久后,西北局一次宣传部长工作会议上,决定在西北文艺界拔一面黑旗:“柯、马、黄反党集团”。“柯”是指柯仲平,日本留学回来的老共产党员,上世纪三十年代被誉为“狂飙诗人”,是陕西省戏曲研究院的第一任党委书记,还担任中国作协副主席;“马”是指马健翎,时任西北军政委员会文化部副部长,陕西省作协主席,陕西省戏曲剧院院长。“黄”是指黄俊耀,时任陕西省戏曲剧院副院长。
已经退休在家的秦腔艺术家李继祖至今能清晰回忆起当年批判柯仲平的场景。
李继祖介绍,正在批判柯仲平,柯仲平忽然站起来说:“革命不要我了?我从云南到国外追求真理,寻找共产党,在国外加入了共产党,到了延安后党叫我干什么我干什么,现在怎么说我反党了?我会弹三弦,干脆我把三弦一背,回陕北去!”
柯仲平边说边用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跌倒在地,死了。
第二年,也就是“文革”开始的前一年,马健翎上吊自杀;“柯、马、黄”三人中,只有黄俊耀挺到最后,2001年去世。
“文革”先后两次自杀
重压让孟遏云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先后两次自杀。第一次是吃针头,第二次是喝安眠药
1966年“文革”开始,传统戏被禁止演出,类似孟遏云这些从旧时代走过来的演员,被扣上了“军阀姨太太”、“专演才子佳人的贵族演员”、“从黑染缸里爬出来的人”等帽子。诚如世事难料,“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1966年暴发了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自然,孟遏云也不可能幸免,她随即被戴上“反动军阀、反动官僚的姨太太”等大帽子,游街批斗,蒙受屈辱,一时间她声名狼籍,无地自容,她又一次被轰下了舞台,而她生平最满意的一次婚姻,也因为对方要和她划清界限而宣告解体,悲惨的境遇凶神恶煞般的又一次降临了到了她的头上,一连串的遭受着无辜的迫害和打击,使她的身心倍受摧残和折磨,三起三落的悲苦人生终于使一代名伶的辉煌艺术人生划上了句号。
“文革”结束后复出的孟遏云,已经失去了昔日的神韵风貌,虽然也曾登台表演,但已今非昔比,“无可奈何花落去”,“响遏行云”的“孟腔”艺术就此变成了绝响。
养女孟红回忆说:“‘文革’开始后,由于把我妈批斗得很厉害,我妈想不通,天天酗酒,醉了就打我,但清醒时对我很好。”
孟红称,母亲被批斗得最惨的时候,一群人把桌子垒三层,把人架到最上面,然后从下面一脚把桌子踢翻,人直接从上面摔下来。除了挨打、关牛棚,孟遏云还要在脖子上挂一个沉重的凤冠,胳膊被绑在背后,站在卡车上游街,在城墙内的大街上一游就是一天。
后来,丈夫也与她“划清界限”离了婚,留下母女二人艰难度日。
此时,孟小云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孟卫东。尽管她是孟遏云的养妹,以前感情还不错。但在姐姐被批斗、游街、大家一起喊“打倒孟遏云”时,孟小云只能跟着举胳膊,不敢哭,也不敢喊。“当时我心里也很难过,但没任何办法”,孟小云说。
亲人的相继离去、“军阀姨太太”帽子的重压,让孟遏云失去活下去的勇气,先后两次自杀,但都被抢救了过来。第一次是吃针头,第二次是喝安眠药。
其实,“文革”时受冲击的不仅是孟遏云。如今已是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秦腔传承人的马友仙回忆,当时省戏曲研究院总共400多人,其中50多人被关进牛棚,10来个人进劳改队,遭批斗的超过七分之一。
类似马友仙这样在《红灯记》样板戏中演铁梅的演员,在那个年代也不轻松——每年要演300多场样板戏,每场最担心的是唱错词要被打成反革命。
再上台失神韵
1977年,西安率先在全国恢复演出传统戏。这时的孟遏云因长期酗酒,已经失去昔日神韵风采
幸运的是,这样的疯狂并没有真正持续10年。“文革”后期,对孟遏云的批斗少了很多,单位安排她去扫厕所,甚至允许她上台演样板戏。
1977年,西安率先在全国恢复演出传统戏。孟遏云出场演拿手戏《火焰驹》。那天,剧院外面早早聚齐了她的老戏迷,很多没买上票的人一直围在那里,希望能到后半场不收票时挤进去瞅上一眼,有些甚至翻墙跳了进去。那天,连戏中的一些演员也是从院墙外翻进去的——由于观众太多无法走进剧院。
观众已经不在乎孟遏云唱得好坏,而是想时隔多年,再看一眼身着古装的一代名伶。
只是这时的孟遏云因长期酗酒,身体越来越弱,已经失去了昔日的神韵风采。但依然保持干净、整洁的仪表:毛巾和牙刷一个月一换。夏天衣服要两小时一换。洗完衣服,晾晒到半干,折叠平整后压在枕头下面,以便衣服干后有棱角。
花钱方面,孟遏云也没太多改变,和解放前正当红时一样大手大脚。孟遏云的家人表示,三年自然灾害时,孟遏云工资还比较高,没受什么委屈。当时一个肘子15元,给家人说买就买,一点都不含糊,她还接济过不少团里困难的同事。“文革”后期,养女孟红已经上了初中,孟遏云时常带女儿去西安饭庄吃葫芦鸡。女儿正处于长身体的阶段,当时腊牛肉一斤1块8毛钱,孟遏云天天给女儿买。孟红回忆:“非常香,50米外都能闻到。”
孟遏云一生从艺五十年,以青衣、正旦专长,塑造过众多的舞台艺术形象。最受广大欢迎的如《五典坡》中的王宝钏,《玉堂春》中的苏三,《游龟山》中的田夫人,《铡美案》中的秦香莲,《火焰驹》中的李夫人,《三滴血》中王妈,现代戏《大家喜欢》中的二婶,《一罐饭庄》中的志德娘,《夺印》中的有财妻等。他的唱腔发婉动听,字正腔园,充满激情。他的表演自然恰切,细腻逼真。能掌握分寸火候,形成了他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
1982年12月9日,饱受人间辛酸与苦难的孟遏云带着对世事的一腔忧郁和苦闷走到了生命的尽头,一代著名秦腔表演艺术家,秦腔“孟腔”艺术的创始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撒手人寰了,终年59岁。
代表作品《游龟山-二堂献杯》(片段)(刘易平合演录像)、《三滴血》(全本)、(1960年易俗社演出电影版)《火焰驹》(全本)、(1958年易俗社三意社演出录像)《五典坡-探窑》(全折)、(茹甲华合演,1982录像)《苏三起解》(全折)、(晋福长合演录音)《铡美案-三对面》、(肖若兰合演,中国唱片公司1957年录音)《三滴血-书房》(选场)(肖若兰、郭明霞、李爱琴合演录音,《三回头》(全折)(刘毓中、苏育民合演录音)、《游龟山》(选段,录音)等。
2020年8月15日上午,记者(秦越)跟随孟红前往斗门给孟遏云扫墓。那条小土路不足两米宽,两侧是一人多高的玉米地。
一代名伶的坟墓已经被荒草掩埋,孟红拿把铁锨在草丛中找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一块断掉的石碑,上面字迹清楚,只是少了一个“云”字。孟遏云,秦腔坤旦第一人,生平坎坷堪人怜!
孟遏云先生的爱女孟红曾接受记者采访表示,“我妈现在连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有,我每次上坟都心如刀绞,我老早就想把我妈的坟迁走,在灞桥和高陵一带看好了墓地,为此我也征求过许多老师,老师们的建议是最好不要迁坟,一是我妈就是斗门人,魂归故里是她的遗愿。另一方面,做为名家,我们需要尊重历史,好好保护。
谁曾想,一代名伶会在这里,她的墓碑会是倒着的!韩利霞和孟红以及戏迷们每年去祭奠时都心里十分酸楚,给先生重新立碑的事情也是这几年大家共同的心愿。
秦越:茶桌前一次特别的机缘,我,秦腔演员韩利霞,戏曲摄影人唐青,孟遏云先生的养女孟红,四人围坐一处,聊得是戏中那些人,还有那些人的戏。话锋一个转机,孟遏云先生的养女孟红谈起往事。
“我妈一辈子历经艰难,什么苦都受遍了。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把我妈安顿好,我妈82年去世,骨灰盒在家放了整整三年。85年,我把我妈安葬在了斗门我爷(孟广华)的脚下,这也是我妈的遗愿。”孟红一脸惆怅,言语里渗透的悲伤让空气凝滞。
“我虽然不是我妈亲生的娃,但我妈爱我,我也爱她,我从内心感恩她收养我。时间过得好快,我妈已经离开37年。我小时候就想,我妈一辈子太不容易了,等我长大了,成家了,我会好好孝敬她老人家,但是已经没有机会了……。”孟红眼睛湿润,声音哽咽。
此时,我想开口劝慰一句,却不知从何开口,愣愣地说:“孟老师魂归斗门,也算心安了”,没有料到这样一句话让孟红更加的难过。
“我妈现在连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有,我每次上坟都心如刀绞,我老早就想把我妈的坟迁走,在灞桥和高陵一带看好了墓地,为此我也征求过许多老师,老师们的建议是最好不要迁坟,一是我妈就是斗门人,魂归故里是她的遗愿。另一方面,做为名家,我们需要尊重历史,好好保护。”看着难过的孟红女士,一个念头涌上我的心头,“咱们去斗门看看孟老师吧”。
四人一拍即合,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探望。
秦腔自古不设坤伶,而此前台上所有角色基本都由男性扮演,她不仅是近现代秦腔舞台上最早的女演员,在陕西开了男女同台演出的先河,而且在艺术上创造了乾旦转向坤旦的制高点和里程碑
孟遏云流派的传承者,西安易俗社国家一级演员韩利霞告诉记者(秦越),如今在西咸新区的斗门镇,一条窄窄的乡村土路边是孟遏云先生和她父母的坟前。没有肃穆的墓碑,没有锥形的土堆,扒开村道旁疯长的荒草,一截矮矮的水泥碑上映出了“孟广华”三个字,是孟遏云先生父亲和母亲的墓碑,旁边横卧着的残碑子上标有 “孟遏云”三个字。
2020年10月17日,在孟先生去世38周年前夕,孟遏云先生故里长安区斗门镇孟遏云流派的传承者,西安易俗社国家一级演员韩利霞协同孟先生女儿孟红,为先生举行了再次立碑仪式。当时参加揭碑仪式的老师有冀福记、徐德宝、展运华、李增厚、贺霖、刘养民、李华丽、刘荻花,大秦腔编辑卢凯、杨菊丽、刘东生、卢东升、桑梓、大秦腔主编陈坤峰、韩剑、等老师,秦之声栏目卢锐,历代节目主持人陈爱美、袁博、秦越、杨瑶、刘军等秦腔名家。可见老一辈秦腔人对于大秦之腔的期望和厚爱,还有对孟派艺术传承发展的关心鼓励支持,对已故艺术家的怀念之情。
教育大师叶圣陶这样评价秦腔名旦孟遏云:
西安人看戏的兴致似乎很高,除了我们看过的几处以外,还有好些剧团,听说处处满座,票不容易买。多数人能够哼两句秦腔或河南梆子,广播也常常播秦腔和河南梆子,喇叭底下聚集着低回不忍去的听众。
西安的戏院可以说属于旧形式。长方形,直里比横里长。长条椅一排排地正摆,挤得比较紧。两旁边栏干以外也容纳观众,那是偏着身子站着看的,票价特别便宜。房屋不怎么讲究,有几座用席顶棚。易俗社舞台沿的上方仿敦煌壁画画两个大型的飞天,回身凌空,彩带飘拂,比随便画些图案好看多了。用飞天作舞台的装饰,在别处还没见过。听说一九五四年要修一座戏院,当然是新式的,设计的时候一定会考虑到怎样让买便宜票的也有座位。(小编注:文中所说新式剧院指1954年4月8日落成的西安五四剧院。)
在易俗社看两回秦腔,一回是整本戏《游龟山》,一回是六个单出戏。戏都演得认真,排在前头的单出戏也没有从前戏院的习气,有气没力,敷敷衍衍,只顾陪着观众消磨时间。演员的地位和认识提高了固然有关系,另外的原因恐怕是观众老早到齐,一开场就坐得满满的,不像以前有些人那样直到末了儿一两出上场的时候才来,表示他们除了头牌的名角而外不屑一顾。既然有那么些人要看,而且是真心诚意地要看,就是戏排在前头,又怎么能草草了事?
小时候听秦腔,现在光记得贾璧云的《阴阳河》和《红梅阁》。贾璧云是京剧角色,带唱秦腔,当时很有些声名。只觉得那声音高亢极了,刺耳的胡琴和梆子之外就只是那么咿咿呀呀的,越顿越高,越顿越高,完全听不清唱些什么。不知道什么缘故,现在听秦腔不觉得那么高亢了,胡琴和梆子也不刺耳,演员唱得好,口齿清楚,我可以听懂七八成,唱得差的,也有三四成。(小编注:叶圣陶先生小时候听的秦腔,应该指现在的河北梆子,北方好多剧种过去多称乱弹、秦腔。)
没有戏单,挂在两旁的黑板上写着白粉字——戏名和演员名,因而很难记住谁扮演谁。我光记住了一位女演员的名字,孟遏云,因为近旁的观众都在轻声屏气地说这个名字,她的演唱特别引人注意,还有我左手边一位老太太带着叹息的调子说她今晚来看戏就为看这个孟遏云。
秦腔大家孟遏云
外行人不能说内行话,况且唱歌是声音的事情,用语言来描摹很难见效,往往描摹了一大堆,人家还是捉摸不到什么,我也不预备描摹了。我只觉得孟遏云的声音有天分又有训练,训练达到了极端纯熟的境界,能够自由操纵,从心所欲,随时随地恰当地表达出剧中人的感情,因而她的唱有风格,有自己的东西,虽然别人唱起来,唱词和曲谱也全都是那么样。听她一句一句唱下去,你心中再不起旁的杂念,光受她的唱的支配。她的风格含着种种味道,领略那味道是一种愉快、一种享受,你惟恐错过了一丝半毫的愉快和享受,哪还有工夫想旁的?她的声音那么一转,一转之后又像游丝一样袅上去,你就默默点头,认为非那么一转袅上去不可。
她把一个语音斩钉截铁地喷出来,才喷出来就划然煞住,你就咂咂嘴唇,认为唯有那样喷出来就煞住才恰到好处。这里所谓“认为”并非思维活动,简直是不意识,不过耳朵里感觉顺适,心里感觉舒服罢了。我们看了好的书画、精美的雕刻,同样会感觉到那种顺适和舒服。凡是艺术作品,合乎规格,又不仅合乎规格,还有独自的风格、独自的味道的,都能叫人感觉到那种顺适和舒服。——我说了这么些话并没有传出孟遏云的唱的好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要领略好处怕只有用耳朵去听。我很想听听内行家的意见,不知道内行家对于孟遏云的唱怎么说。至于她的演技,我不再多说外行话了,总之,妥帖,老到,全身有戏,随时是戏。在《游龟山》里,她演江夏县的太太,又一回她演《探窑》里的王宝钏。《探窑》尤其酣畅淋漓。
在我国各种戏剧里头,音乐性够味可是听起来几乎不成语言的,该数昆曲里的南曲了——北曲好一些。固然,曲词多用文言词藻,造句又属诗词一路,那是不容易一听就明白的一个原因。可是,更重要的原因在每唱一个字袅呀袅呀地转折太多了,叫人家光听见一连串的工尺上四合。就是能唱的曲家,要是请他听一支生曲子,恐怕除了一连串的工尺上四合也领略不多吧。曲词明明是语言(诗词一路的语言),可是听起来只是一连串的工尺上四合,不成语言。在戏曲界“百花齐放,推陈出新”的今天,各种剧种都在那里发展呀改革的,情形热闹非凡,可是昆曲只有抱残守缺的份儿,道理也许就在这里。京戏旦角的某些唱段,我听起来也有一连串工尺上四合之感,就是说不知道说些什么,虽然觉得悦耳。我听秦腔和河南梆子就不然,一方面居然能欣赏唱的好处,另一方面又能听清它的语言,欣赏就包括戏剧的内容,不仅在音乐。凡有这个特征——音乐性够味,可是听起来还是语言——的歌剧,我想,前途都是光明的、乐观的。什么根据呢?根据就在我能够接受,非但能够接受,还能够欣赏。而我呢,至少可以代表一大部分并不内行可是喜欢看戏的观众。
叶圣陶《在西安看的戏》节选,原载《中国戏剧》1954年第2期
于1954年1月4日
整理于2021年5月23日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