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黑白里穿梭,却忘记了与黑白对话,似乎只剩下忙碌与疲惫。
我是船厂一名普通工人,每天工作量都很大,加班已习以为常。
每天早会,头儿都会特别的强调,要注意安全,注意安全!安全带,安全帽,钢头鞋等等,必须全副武装,每个人也都知晓安全第一,但不幸突然的降临,并不需要择日,选人。就在14号下午,我刚上工一个多小时,意外随机地落在我的身上。我的工作内容,需要踩着梯子上到高处,当时所处的位置没有挂安全带的地方。工作完成的时候,我一手提着油漆桶,一只手拿着滚刷,小心翼翼地准备下梯子回到地面时,事故发生,我伸脚踩梯子没有踩到,导致右脚踏空,整个人直接从高处坠落,摔到地上的瞬间,我能清晰地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我知道,当时是试图用右手抓住什么,导致右侧身体先着地。起初尝试着用左手支撑身体起来,两次都没成功,右肩撕裂的疼痛,让我痛不欲生。
从高处跌落的同时,单位一位我叫姐夫的同事发现了,他快速跑了过来,焦急的问我:摔哪了?还能起来吗?”我强忍着疼痛说:“胳膊,右胳膊不敢动了,”此时痛觉几乎令人窒息,我眼泪直流,好几位同事,领导闻声也跑了过来,班长说:“腿摔到了吗?都哪儿疼?摔到哪了?我哭喊着说:“不要碰我,我胳膊好痛,右胳膊不敢动了,我躺在地上,眼泪直流”,大家看着我都很着急,又不敢搀扶我。我的一个姐姐说:先把安全带,安全帽解下来吧,我哭着说:姐姐别碰到我的胳膊好痛,姐姐说:别怕,我慢慢的,不会碰到胳膊,她小心地解下我身上的安全带,还有安全帽,班长说:快!直接送医院,看我起不来,就找来一块木板代替担架,几个人,慢慢的抬起了我,放到了班长的车后座上直奔医院。
一路上,我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心里却在呼喊,怎么这么痛,车子开的特别稳,我知道班长细心怕车子快了,颠簸。
一阵阵的疼痛,几乎超出我的忍受能力,我说:姐姐我痛,姐姐说:再忍一会,马上就到医院了。
班长开着车,不时的回头,看一眼,担心的表情。

半个小时车程,终于到达医院,几个人把我抬下车,护士推来床,慢慢的把我放到床上,又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我哭喊着说:“不要碰我的胳膊。”护士安慰我说好的,我们尽量不碰你胳膊,她慢慢的剪掉我的上衣,我才看到右肩肿的厉害,护士说“现在带你去做检查,每做一项检查,就要换一次床,每次换床都是一次死的考验,大脑充斥着满是疼痛。几项检查下来,我痛的快晕厥了,嗓子也哭哑了,也几近失去理智,我对医生说:给我点药,让我死了吧!医生安慰我说:要动手术必须得做检查,不要紧张,而此刻我已精疲力尽,全身都被汗水湿透。
护士把我推进病房,上了各种监测仪器,我虚弱的问医生可以给我用止痛药了吗?医生说:马上,我安心的点点头,在疼痛稍微缓解一点时候,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手术安排第二天下午,护士推着我进手术室,我躺在床上对医生说:“可以先给注射麻醉吗?不然我起不来,上不了手术台,当时一位医生说:不可以,得上手术床才能用麻药,我有点崩溃了,赶紧说:我胳膊不敢动,起不来,医生鼓励我说:你可以的啊,我扶你起来,看着医生我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我能行,在医生的帮助下,忍着疼痛,坐了起来,一阵眩再次晕袭击大脑,我对医生说,让我坐一会儿,医生说好的,片刻后,我慢慢的挪到手术床上,医生扶着我慢慢的躺下,一通折腾,通身是汗。
麻醉师走过来说:现在给你注射麻药,放松别紧张,我点点头,(后来我才知道,骨折手术都是半麻醉)医生怕我手术过程中因为疼痛又哭,点滴里加了安神的药,我晕晕乎乎的就睡着了,等我醒来医生还在缝合,不时的问我疼不疼,可能因为麻药的关系,没想象中那么疼,但还是感觉有一点点疼。我暗自长出了一口气,胳膊接上了。
其实,每年工伤事故都会有人离去,都是为了生活,船厂里每个工种都存在危险,工作非常辛苦,但是看到一艘大船完工,那种喜悦只有我们自己可以体会。
我很幸运,人们不是常说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简介:无我,现居大连,船厂工人,诗观,简单抒写生活,与生命中一份执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