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婆母

  文/曹玲彦

  1942年腊月一个风和日丽阳光明媚的一天，扶风县南阳镇王家庄的一个普通农院内随着一声声婴儿的啼哭声，迎来了王家的第四位千金，她，就是我的婆婆。

   自我嫁入夫家以来，从婆婆口中得知，她娘家姐妹四人，无一男丁，这在当时家无男丁是让村上人看不起，也最容易欺负的对象。但尽管这样，王家院落里的四朵金花，个个出落得如出水芙蓉，花容月貌，现在话叫颜值压倒一片。她们在父母教育指导养育下，断文识字，女工及田地里的活无人能比。 

    随着她们姐妹四人渐渐长大嫁人，在夫家操持家务，教养子女。婆婆她共生养五个儿女。年轻时，公公在公家单位上班，她一人拉扯儿女们辛苦过日子。从我先生口中得知，那时母亲在地里干活前，因兄妹五人年龄相差不大，大孩基本照顾不了小的，就把妹妹们用绳子拴在窗框上，等母亲您从地里干活回来给他们做饭，收拾家里……冬天一次兄妹几人在屋里遭煤气中毒，差点酿成大祸。婆婆您回家一看，吓得脸色惨白，失了三魂，懊悔不已。想着一家人要吃饭，要生活，村上干活能挣一分是一分。但没有想到出了这样的事，肠子都要晦青了。慢慢地儿女们长大了，也都相继成家，公公也从单位退休回家，你们夫妻二人相持相扶，不愿拖累儿女们，您二老就在儿子给你们买的家属楼里安享晚年。

    您和公公去外地游玩，回来时给我和您的孙女买衣服，项链及各种玩具，我非常感动，直到至今我都念念不忘，您实心诚意地对待您的至亲，无论礼物大小贵贱，但那是您二老的一片爱子女的心意。因我的心量狭小，心思大，爱猜忌，随之而来的天下人人都知道的婆媳关系不好处的厄运降临在你我身上。还有当时我工作压力大，环境的恶劣。渐渐地我变成了一个现在我不认识的那时的我，性情急躁阴晴不定，经常和您的儿子我的先生发生口舌甚至肢体冲突。但对您二老还没有表现的很过分。现在想想，您身体不好，经常受病痛折摩，还要面对我这样一个不可理喻的儿媳，您如何能受得了，但您大人大量不与我这样的计较，我想是缘于您的家庭教育父辈们的言传身教。在此，我一一您的不孝儿媳向您的在天之灵深深忏悔——对不起，我错了。

    婆婆，您老身体有病都是您年轻时为了一家人不辞辛苦拼命劳作，终年积劳成疾。儿女多，公公在外上班帮不了忙，你风里来雨里去，性格刚强不落人后，房子盖好后还没有干透，因各种原因就住了进去，从此就落下了风湿性关节炎，每天早晨起床是您最痛苦的时候，关节僵硬，伸展疼痛……每次看到您的痛苦模样，恨不能我能替您。饱受病痛折摩的您还要为家人干活。直到实在痛、累干不动了，您才在儿女们的劝说下歇下，几个妹妹轮流精心照顾，载着您二老去旅游，游览祖国的大好河山。我夫妻二人心想这样不是长久之计，为此给您二老买了一套家属楼，冬天有暖气又在一楼方便出进。当我们给您报告这个消息后，您高兴地对女儿说，我要住到我家去了，毕竟儿女家在您看来都不是自己的家。

    短短几年时间您旧疾未去又添新病，药一吃一大把，浑身疼痛，行动不便，经常卧床不想动，慢慢地病情加重，照顾您的日常生活任务就落在公公身上，我夫妻二人上班较忙，休息及下班时间能让公公缓一下。为此我夫妻俩建议和您二老一起住，您又不愿意人打扰，无奈只能放弃。

    但是时间病魔是一把残忍的刀，它残噬着您羸弱的身体。四年前的一天您突然病重，在住院一段时间后医生无力回天，儿女们极不情愿地送您回家后您就再也一睡不醒，无牵无挂“抛”下您的家人驾鹤而去。从此一家人阴阳两隔，留下伤心、泪流满面的儿女们，王家失去了一位可爱可亲的女儿，儿女们失去了一位音容宛在、慈祥可敬的母亲。为何我的眼里常含泪水？为何我的心久久不能释怀？婆婆，我至亲的母亲大人，再见只能梦中。婆婆，永别了，您安息吧！

   —— 在婆婆去世四周年之际写此文以思母恩，以表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