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来是你

卫铁生

一

你是谁？是百年后的读者

还是一个句号？问不得。

我在钟表里翻流水账

下一秒的开端和后一刻的结束

我不再想喊我的你

到底回头能看见什么。

二

谁是你？藏在我身体里的小动作

在窥视我的魂魄吗？

依然问不得。我出入人世

在一点点丢失中

几粒痴呆药，不想良宵。

碎碎念的咒语，一片混沌。

三

你，真实的你，虚无的你

剪不断，理还乱，罢了。

我做自己该做的

如此顽固，很吃惊。

平行线或戒，是谁是谁是谁

都在路上，一切不必问。

大道至简，本真是你

（榆钱儿）

        “元来是你”。元来，初始，本初也。这首具有参禅悟道的色彩，作者是在思考人生的活法和意义吧?

        我是谁?  是百年之后，依然拥有读者；或是文字意义随之画上句号，一切云散烟消的那个人吗？

        是那个自我逼视，“出入人世/在一点点丢失中/几粒痴呆药，不想良宵。/碎碎念的咒语，一片混沌”，知道自己的人生很多愚钝，很多掣肘，很多不如意，常常陷入矛盾困惑挣扎的那个人吗？

        我是谁?  “你，真实的你，虚无的你” ，我问遍高僧寺院，却是“剪不断，理还乱”。

        罢了！参不透这些玄奥之理，我只能执着地“做自己该做的”。“如此顽强，很吃惊”——原来，做自己该做的，这才是自然的你，原本的你，最初的你，“元来是你”！

        我是一个立体的人，多个侧面“平行”发展，而不足之处则自觉“戒”之。生命是一个过程，多个侧面的生命个体 ，是一个过程。若问我是谁，我不愿以偏概全，不愿妄自尊大或妄自菲薄。因为得失“都在路上，不必问”。

        最重要的，是把握当下，“做自己该做的”，大道至简，元来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