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阳春三月,天还有点凉,清早起来推开窗户见眼前的柳枝儿已挂上绿点点。沏杯茶坐在桌前,想写点东西,还没有进入感觉,孙儿就跑过来拉着我的衣角让我陪她来玩。看着孙儿那稚嫩顽皮的小脸和那红红的小羊角辫,思路一下子退回到了我的童年。想起过去那清贫岁月的艰难,回想起我童年那可爱的小伙伴---甜甜。一想到甜甜,唉!好吧,来电了。那就从这里开始吧。
甜甜是我人生中的一部长篇,人生哲理故土情感,都镶嵌在她的字里行间,她的全部都充盈着浓浓的诗情画意。她的一频一笑一个媚眼,都有一个朦朦胧胧的爱在里面。让我似懂非懂,让我流连往返,多少年来,随着时光的流失,人生的无奈,我只能将这部爱的画卷,悄悄的封存,珍藏心间。
甜甜是我自小玩大的伙伴,那年她七岁半,比我小半岁,她家就住在石川河岸边的清水湾,离学校比较远,开学的前几天,她娘领着她来到我家,告诉我娘让我在学校帮她照顾她家娃。说甜甜小,是个女娃,也没有个伴,怕在学校受欺负。娘对我说;你比她大,你是哥哥,你要照顾和保护好妹妹,娘当时对甜甜她娘俩很热情。紧紧的拉住小甜甜的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疼爱的问长问短,眼睛直 盯着甜甜的小脸蛋,好似在欣赏一幅自己喜欢的画卷。兴奋的说;你女子咋就长的这么让人心疼,我以前咋就没有发现,我儿将来要是能娶上这样一个倩媳妇,我就心满意足了。听娘说到那媳妇二字时心里有种朦胧的羞涩感。急忙扯着娘的衣角,将娘的话语打断,不让娘再说。可是甜甜媳妇这几个字眼从此却永远的镶嵌在了我稚嫩的心间。
可甜甜娘听了我娘说的这几句话,悄悄的趴在我娘的耳朵上,故作神秘的说:你说那样咱就成一家人了,那好,我娘俩今天就在你家吃饭。娘好像有点夸张,高兴的大声应着。那没嘛达,今天我就给咱擀碱面,再给你娘俩打上两个荷包蛋。甜甜娘逗趣的说,你也太抠门了吧,你没有七碟子八碗,也该有个四盘子,一顿面两个鸡蛋就想把我娘俩打发了,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看把你想的美死了。娘那爱慕的眼光好像看不够,那个热情劲真让我有点嫉妒。小甜甜在我家好像有点生疏,藏在她娘的身后,拉着她娘的衣角不松手,但是她对我却有点不屑一顾,不停的对我做着鬼脸。她头上的那对用红羊毛绳扎起的小羊角辫,是那样的鲜艳活泛,犹如觅食的小麻雀,在她的头上蹦蹦颠颠,将她点缀的是那样的让人心疼和爱怜。我从此上学玩耍也有了伴。我也真心的喜欢上了这个聪明灵利的小甜甜。母亲拉着我的手,带着严肃揍做的表情对我说;你没有妹妹,娘给你认了个小妹妹,你大你是哥哥,你可要爱护妹妹,一切事情都要让着妹妹,决不能欺负小妹。我很有底气的说:行,我是男人嘛,我来保护妹妹,这句话一说完,娘和甜甜娘都楞住了,她俩人脸上的表情都怪怪的,相互眨巴着眼,甜甜娘好像刚从梦中惊醒,高兴的拉着甜甜说;快叫哥哥,快叫哥哥,今后上学哥哥就是你的伴。你可要听哥哥的话,尽量少给哥哥添麻烦。甜甜好像对她娘的话似懂非懂,心不在焉,大大咧咧的撅着嘴,偏着头,摇晃着她那对羊角辫,手里拿着娘给的石子馍。边吃边大声的喊,哥哥,哥哥,我急忙兴奋的应着,可她根本就没看我,我这个当哥哥的还不及她手里的那块石子馍,我有点不好意思,小脸蛋憋的通红通红,半天泛不上气来,因我在家里是个最小的,突然间有个小妹妹,只是一下子觉得自己好像高大起来。可两个大人看见我那不好意思的傻样,却笑的合不拢嘴。特别是甜甜娘,她笑得双手捶着我娘的肩,捂着肚子弯下腰,眼里含着泪水,半天缓不上气来。
甜甜的漂亮我到没看见,只是感觉她比我白净点,眼睛比我大点,他看我时,两只大眼忽闪忽闪,好似那一潭清澈见底的清泉,给人有种亲切感。上学时,她要经过我家门前,因她家里没有闹钟,她怕迟到,每天早晨她都来的很早,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色的光亮,黑幕还没有完全退去,她就站在我家大门外,大声的喊,哥哥,哥哥,上学要迟到了,快点吧。不论春夏秋冬,每天早上她都是这几句话。
记得有天晚上,天阴沉沉的外面刮着风,我还在梦乡中,小甜甜就在门外喊开了,我娘急忙点亮了煤油灯,一边穿衣服一边嘟囔着,这瓜女子咋来的这么早,肯定是今天晚上没月亮,把时间弄错了,就急急忙忙去给甜甜开门,把甜甜拉了进来,让她脱鞋上炕,娘把小甜甜紧紧的楼在怀里,生气而心疼的骂着甜甜娘,这个挨千刀的给娃连个时间都拿不准,现在才刚过后半夜,离天明还早着呢,天这么黑,也不怕把娃吓着了。甜甜和娘的对话将我吵醒,嘴里黏黏糊糊的说,娘,你们别说话,让我再睡会儿。甜甜和娘偷偷的说着悄悄话相拥而眠。黎明鸡报晓天已亮,这时我极不情愿在娘的拉扯和催促下和她手拉手结伴而去。甜甜是个小小的人精,上学路上,她一看我厥着嘴不高兴,就哥哥长哥哥短的不停的叫。哥哥你那儿不舒服,是不是生病了,我有点生气的说,我肚子痛,她听我说肚子疼,高兴的手舞足蹈,连说有病好有病好,有病你就可以请假不去学校了。在家里可以睡懒觉,你娘还给你做好吃的,那你赶紧回家,让你娘领你去合作医疗站,让医生给你看看吧。甜甜你真傻,我是骗你哩,她怪怪的说:我就知道你没病。那你为啥还让我去看病,她说我看你那嘴厥的那么高,都能挂上个油葫芦,脸色那么难看,好像我欠了你什么似的,我是和你闹着玩哩。我说我是没睡够。哥哥你真懒,那让我给你把书包背着吧。她背着两个书包,在前边蹦蹦跳跳。我两恰似那出笼的鸟,沐浴着晨露,迎着那七彩朝霞,慢慢的好似走进大自然的画屏里。
每次我帮她忙,她都要说几句好听的话,哥哥你真好,下次我娘给我好吃的我一定先给你分一半。这样的话语我已经都能背下来了。但我从来没有怨过她。而是百听不厌,也特别爱听。
有次下午放学回家的路上,天空突然下起了雨,我俩都没有带雨具,被雨淋的像俩只落汤的小鸡,这次小甜甜可遭罪了,她的鞋子有点大,泥路上无法行走,她只好光脚片,将鞋提在手里,摇摇晃晃,不知将她跌倒了多少次。全身上下抹的像个泥猴。
起风了天慢慢的暗了下来。雨越下越大,风催着雨点,加杂着雷声,打在路旁的庄稼上。发出那种阴森森的哗哗声。我急忙脱下外衣给甜甜披在头上挡雨,我俩心里都有种怕怕的感觉。我焦急的说:甜甜快走,天马上就要黑了,甜甜带着哽咽的语调说:哥哥我脚痛走不动了。那让我来背着你走。听了这话,甜甜毫不客气光着脚丫子,手里提着双泥鞋,爬在我的背上,我还真有点负重感。还没走几步,一不小心将我俩跌坐在了泥水里,这下好了,我也变成泥猴了,我只好拉着她的手,我两互相搀扶着,在风雨中摇摇晃晃急急忙忙向家里赶去。快到村口了,远远的好似甜甜娘站在灰蒙蒙的风雨中,头上顶块塑料布,焦急的向这边张望,我艰难的将小甜甜送回了家,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将我的衣服湿透了,甜甜娘楞楞的看着我,眼睛红红的,半天没回过神来。她手忙脚乱的拿了条干毛巾,给我不停的擦着头上的水。声音颤颤的说:我娃一下好像长大了,真的是个男子汉了。(未完待续)

简介:笔名起的早,实名尤书庆,生于1959年,陕西西安人,农民,文学爱好者。 出身低微茅檐下,自幼玩泥骑竹马。前辈没有权和贵,农业社里度年华。童年有个作家梦,写篇作文老师夸。语句通顺字方正,长大才知是笑话。一生与土结为伴,汗水养育儿女大。虽无鸿鵠凌云志,燕雀离巢飞天下。 今有孙儿绕膝转,闲暇之时舞墨画。晨有翠竹滴清露,暮伴彩霞妻煮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