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前娘后母
随笔/向远茂/图片自拍十引用
人人都有自己的母亲。在我的人生与生命之中命运却如此的眷顾着我,让我有了两个同一称呼的名词叫——母亲!母亲是伟大的,她的伟大就在于给了我生命;她的伟大就在于给了我养育成长的恩情,这就是我与两个母亲的命和缘。
前 娘
给予我生命的母亲,在我两岁半的时候她就远走了,去那遥遥无际的天国。那是一九六四年农历九月重阳节的前后,母亲是因为“难产”而离开凡尘的。父亲请了几个村里的壮劳力用担架抬着我的母亲,爬山涉水,翻山越岭地将她送到五十多公里外的当时称为“所里”的医院抢救,也就是现在州人民医院的前身。那时的医疗条件很差,终究没能把她留住!母亲就这样永远地消失在我的人生与生命之中。孩提时代的我怎么能知道,厄运从此就好像定格在我的头上,伴随着我大半生而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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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样子我是模糊不清的。我就像没心没肺的人,不知道什么是痛苦,什么是悲哀,什么是牵挂和思念,唯让我有点记忆的:就是母亲抱着赤条条的我照了一张相片,我的鼻眼之间是凹着的,很是显眼,很是难看!叔伯们说我是个命硬的家伙,父亲也说我“头上一杆枪,不打老子就打娘”,前面的事与后来的情,都印证了他们的预言。从此,我相信了人有命运这一没有理论根据的说法。听我的叔伯、婶婶、姨姨以及邻里的乡亲们说,我的母亲身材是高挑的,面貌也姣好,而且勤劳、节俭、善良、脾气也好,品质也端。她是上窝喇村大舅家的妹妹,外公外婆我是根本没有见过的,母亲在做女子的时候她算是他们村里几朵花中的一朵,那也是鲜艳艳的。我从大姨、二姨、月妹姨、闰妹姨、伯娘们的身上仿佛看见她曾经的影子而得到了清晰的证实,她是一个有模有样的女人,并有一个中性的普通的名字:张银香。后来她嫁给了我的父亲,也就有了我的生命,成为我的母亲,从那时起也就注定了我后来的命运和人生。
母亲走得很年轻,她留给我三样珍贵的礼物,给了我生命,给了智慧,给了我一张母子合影相片。可叹我却似懂非懂的在那中学时代因为思念母亲,便从家里悄悄地将相片偷了出来,藏在我的所谓的“皮包”里,时不时地看一看。然,遗憾的是在一次学生支农的活动中去曹家坪捡茶子,一不小心将“皮包”丢失在那荒山野岭之中,那是独一无二的一张相片,至今让我心痛不已。母亲的离开,让我懂得了苦难,懂得了坚强,懂得了生命的可贵以及在人生道路上风雨前行,奋力拼搏的意义! 母亲,是我今生永远的痛和思念。
后 母
后母,这个职位是女人忌讳的,不太吉祥,不太体面的位子。凡是没有什么命运大变故的抑或是没有生理缺陷的女人,是不会有谁情愿去补这个缺的,正因为是缺,所以不完美,让人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里外不是人的感觉,这种“五味”杂陈的味道,是可想而知的。尽管如此种种,既然对号入座了这个后母的位子,那她的一生也就永远的与这个“缺”中的人物们,同呼吸,共命运,息息相关了!后母的称谓,从此也就定格在她的人生与生命之中。无论如何后母都是母亲的替补队员,从此便要开始人生、生活、家庭这场永不停息的球赛,那胜败就要看后母这个队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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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幼小的我,也不知道后母是什么时候来到我家的,成为我人生刚刚开始的第二个母亲,并且在艰难困苦的岁月里,风风雨雨的日子里,与我的父亲一起艰难的、竭力的支撑着这个家直到现在。母亲,张清英也是上窝喇村的,就是我那个爱喝酒,爱打猎、捕鱼、捞虾舅舅的妹妹。她身材偏矮、瘦小,一只眼睛里还开着一朵永不凋谢的“萝卜花”。但她的书是读得比较高的,是一个名符其实的高中生,在那个时代在上窝喇的村子里,她是唯一的女秀才,她的聪明,她的口才,那也是不可轻视的。她说起话来,是要那么个人才能理解,才能听懂她所要表达的什么,希望的什么,讽刺的什么,暗骂的什么,那是入木三分的,那语言会让人难受而且还有说不出口的味道,这在后来都得到了证实。据说前些年我们村的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与扶贫建整,州、县领导下来检查、了解情况,村里就安排我的母亲代表村民作汇报讲话。
在那七十年代,在那生活艰苦的日子里,母亲白天要去生产队出工挣工分,放工回家还要操持家务,挑水、洗衣、煮饭、喂猪,还要悄悄地种一点自留地,忙完了这一切,才把小妹从祖母那里接回来吃晚饭。那时的生产队开会是比较多的,父母亲劳累了一天了,还要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开会,一开就到半夜。清晨早起,立即煮饭、吃饭、出工,那自然也就无力顾及到我了。在我的记忆里,随着岁月的轮转我慢慢地长大,学会了煮饭、炒菜、洗衣、洗被等生活中需要自理的一切事务,也就是那时我学会了怎样使用缝纫机,那是裁缝师傅家的机子,我也只不过是缝自己脱线的衣,补自己破洞的裤或是钉钉扣子而已,这些自理的小技能到今天我仍然很是受用。
我清楚的记得:在大旱那年,也就是一九七二年,庄稼几乎是绝收,为了生存什么能吃的都吃遍了,我们艰难地熬到了腊月二十八春节的前夕,母亲瞒着父亲,悄悄地领着我背着小妹,还挺着个大肚子,冒着寒风、迎着漫天飞舞的雪花,踏着道路上溜滑的积雪,觍着无颜的脸,到上面几个生产队走了几家人,讨得几个糍粑就匆匆赶回。为了能让我与小妹过上一个所谓的“年”,我母亲唯一的办法只能这样去做,虽不是偷摸扒窃,但也是厚颜行乞,丢失面子也更伤及自尊!这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让我的父母亲伤心难过了很久!
时光荏苒,岁月轮转。终于迎来了我命运的转折,虽说其间历尽磨难,我多次的考试而又多次的名落孙山,我父母亲也因而惴惴不安。直到一九八二年秋季的某天,正逢坪坝赶场的日子,我的母亲捉了一只鸡到市场上去卖,偶然看到了全县招干的公告,回到家后十分高兴地将这消息告诉了我的父亲和我,母亲说道:“不考数学,只考语文、政治和农业基础常识”,同时要求我抓紧时间复习,一切事情都不要做了。母亲知道我数学成绩的窝囊所以这样说,既给了我信心和鼓励,又不至于让我的自尊心受到伤害,话说得是那么的圆润,可见我母亲说话的艺术和思维的敏锐以及安排事情的果断与周全。记得我接到通知的那天,我与父亲在椿木弯的稻田里砸取田中的石头,因为很久没有录取的消息,都认为又没有希望了。然,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让我与父亲都有点不敢相信。父母的愿望实现了,但从此我离开了父母、小妹以及乡亲们渐行渐远而独自漂泊。
母亲现在八十一岁了。虽说“斯文”,但骨子里很硬气、很坚韧,是那种具有锲而不舍精神的人。父亲八十八岁了,自然“退休”,家里家外的事情都是母亲在操持,风里来雨里往,事事都要亲力亲为,让我很是心痛,我曾经用恳求的、商量的口吻对母亲说:娘,你能不能放下背了一生的装满辛苦、装满希望、装满收获的背篓!但母亲总是晚归放下,早晨背上。
今天是母亲节,用我心灵深处最真最诚的情感,写上这纪念与祝福的文字,书给我天国的母亲,写给我凡尘的老娘,愿母亲安息!愿老娘安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