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这些缺点的人,做朋友或伴侣都是危险的
作者 周国平
我相信苏格拉底的一句话:“智慧即美德。”一个人如果经常想一想世界和人生的大问题,对于俗世的利益就一定会比较超脱,不太可能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说到底,道德败坏是一种蒙昧。当然,这与文化水平不是一回事,有些识字多的人也很蒙昧。
 对孩子的爱是一个检验,一个人连孩子也不爱,正暴露了在爱的能力上的缺陷,不能想象这样的人会真正去爱一个人,哪怕是她此刻迷恋得要死要活的人。
 我最憎恶的品质,第一是虚伪,第二是庸俗。虚伪是一种冒充高尚的庸俗,因而是自觉的庸俗,我简直要说它是有纲领、成体系的庸俗。单纯的庸俗是消极的,虚伪却是积极的,它富有侵略性。庸俗是小卒,唯有推举虚伪为元帅,才能组成一支剿杀优秀灵魂的正规军队。诚然,也不该低估小卒们的游击战的杀伤力。

 有一种人的灵魂装有扩音器,每一种声响都夸大许多倍地播放出来,扰乱世界和邻人的安宁,于是他们自以为拥有一颗多么动荡不安、多么丰富的灵魂了。
 有的名人面对公众惯用两种姿态——做秀和装蒜。做秀,即迎合公众的趣味,把自己打扮成讨人喜欢的样子。装蒜,即回避公众的审视,做出天真无辜的样子。
有一种人,活着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中引人注意。不拘用什么手段,包括用最高的嗓门说出最蠢的话,只要被注意了,他就得意洋洋,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
今日文坛上也多这种人。

 世上有一种人,毫无尊严感,毫不讲道理,一旦遇上他们,我就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因为我与人交往的唯一基础是尊严感,与人斗争的唯一武器是讲道理。我不得不相信,在生物谱系图上,我和他们之间隔着无限遥远的距离。
 善待动物,至少不虐待动物,这不仅是对地球上其它生命的尊重,也是人类自身精神上道德上纯洁化的需要。可以断定,一个虐待动物的民族,一定也不会尊重人的生命。人的生命感一旦麻木,心肠一旦变冷酷,同类岂在话下。
人品和才分不可截然分开。人品不仅有好坏优劣之分,而且有高低宽窄之分,后者与才分有关。才分大致规定了一个人为善为恶的风格和容量。有德无才者,其善多为小善,谓之平庸。无德无才者,其恶多为小恶,谓之猥琐。有才有德者,其善多为大善,谓之高尚。有才无德者,其恶多为大恶,谓之邪恶。人品不但有好坏之别,也有宽窄深浅之别。好坏是质,宽窄深浅未必只是量。古人称卑劣者为“小人”、“斗筲之徒”是很有道理的,多少恶行都是出自浅薄的天性和狭小的器量。

常常有人举着爱国的尺子评判人,但这把尺子自身也需要受到评判。首先,爱国只是尺子之一,而且是一把较小的尺子。还有比它大的尺子,例如真理、文明、人道。其次,大的尺子管小的尺子,大道理管小道理,惟有从人类真理和世界文明的全局出发,知道本民族的长远和根本利益之所在,方可论爱国。因此,伟大的爱国者往往是本民族历史和现状的深刻批评者。那些手中只有爱国这一把尺子的人,所爱的基本上是某种狭隘的既得利益,这把尺子是专用来打一切可能威胁其私利的人的。
雨天,你打着伞,在一条狭窄的街道上行走。路上有积水,你尽量靠边,小心翼翼,怕汽车驶过时水溅在你身上。你看不清驾车人的面孔,但这时你能格外分明地看清他的灵魂,或者说,看清他有没有灵魂。有灵魂的驾车人一定会减速,生怕溅起水来。相反,一辆车呼啸而过,溅你一身水,你可以有把握地断定,里面坐着一个没有灵魂的人。
有做人尊严的人,一定也尊重他人。同样,不把别人当人的人,暴露了首先不把自己当人。

【主播简介】:清心似莲,喜欢诵读,喜欢温情地徘徊在文字的海洋,与作者心灵沟通,去演绎一个又一个的故事。在喜马拉雅FM上有《纳兰词》《呼唤的爱》《笨花》《瓦尔登湖》《朱自清散文集》《论语通俗解读》等多个专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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