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里的人群像云朵

卫铁生

飘来，或飘走

屏幕里的人群像云朵

不带温度，血，和毒药。

过眼的辞藻，健忘症的黄昏

不留千古空余恨的把柄。

如此客气，如此漠然

胸腔的几许玩法

无需脸和高堂牌匾。

我也在屏幕里漂浮很多年

吃过人，也吃过神

虚拟牙齿带着棉花糖的硬度。

不疼不痒的呐喊

收走所有锋利的匕首。

飘来，或飘走

屏幕里的世界像云朵

悬挂在三尺头顶。

【榆钱儿留言】：

屏幕上的世界多是虚拟，多是飘来荡去的云，千万别当真。可是完全不当真又不可能。这是把网络文字顾忌症，撕开给你我看吗?

自媒体中，多少作者，不过是借辞藻玩玩，胸腔里的声音，太多顾虑，太多抑敛，以至失去了“温度，血，和毒药”，看不到表情和灵魂；多少读者，不过是打发无聊的看客罢了，阅读的反应或客套或漠然，只为明哲保身，“过眼的辞藻，健忘症的黄昏/不留千古空余恨的把柄”。

而我自省，也是屏幕上的一朵云。好像天不怕地不怕，似乎很勇敢很尖锐，“吃过人，也吃过神”，鞭挞过庸人，也讽刺过权贵。却也不过是摆了个虚架子罢了，如同“虚拟牙齿带着棉花糖的硬度。/不疼不痒的呐喊/收走所有锋利的匕首”。

噫，如此玩法，你我都飘忽如云朵，彼此都看不见真相貌，彼此都不知是何方人氏，彼此都听不到真实声音，“无需脸和高堂牌匾”，好像很安全。

殊不知，飘忽的云朵，也必然会投影于“三尺头顶”。久而久之，从影子也可以辨认出一朵云的性格趋向，云朵与云朵的聚合离散，也是现实中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的映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