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简介 】柳纯霞,网名和韵。驻马店市第三中学高级语文教师 ,驻马店市女书艺术研究会博雅文学社博雅文苑编辑 。
时光的车轮辗过了春秋冬夏,曾经的风霜雪雨已经无迹可寻;流年的轮回送走了似水年华,曾经的青春年少已经荡然无存;匆忙的脚步苍老了稚嫩肌肤,曾经的美好时光已经无法遮挽。唯有童年的味道融入血之脉搏,搁浅在生命的旋律中,永远激昂。

小时候,天很蓝。微风拂过,绿色的麦浪打着滚,展开一幅幅美丽的画卷,只等春姑娘的画笔把色彩添。放学归来的孩子们三五成群,齐声唱着“三月三,抽毛雁”。茅草刚发的嫩芽我们当地人给茅草的嫩芽美其名曰:毛雁,也可叫做雁毛。我问过奶奶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奶奶说茅草芽长老了就会开出白色毛绒绒的花,形状特别像大雁的羽毛,所以叫雁毛。后来为了印证奶奶的说法是否真实,我还特意等茅草开出花来的时候,拔了一大把,仔细端详,果然如此。
那时候在乡村,到了三月,万物复苏的时候,小路旁,田埂下,小河边,野草总是长得很茂盛。茅草则会长出一个个嫩嫩的茅草针,根根竖立在草丛中,特别精神,如一个个钢铁小卫士保护着自己的家园。小孩子们一只手拨开茅草丛,另一只手去拔掉茅草针,忙的不亦乐乎,一根一根的茅草针被捋得整整齐齐,紧紧握在手中,大家都害怕茅草针会从手中会溜掉似的。收获满满的孩子们就地围坐在一块光滑的泥地上,先比一比看谁抽的茅芽多,抽得的多的孩子得意洋洋,但也不吝啬,把手中的雁毛分给抽的少的孩子一小撮。然后大家一起享用辛苦后得来的美食,先轻轻地剥掉外面的茅草叶子,里面就会有一根毛茸茸的白白嫩嫩嫩芽露出来,还没等完全剥开时,有些孩子那红红的舌头已经伸出了口外,随着一声‘吸溜’,软绵绵的,有着淡淡甜味的茅芽被卷入了口中。

夏季的傍晚,晚霞染红了天际。我和妹妹放学归来,放下书包,一屁股蹲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掏出作业本,趴在青石板搭成的桌子上写作业。我俩一边写一边比较,看谁的作业先完成,先完成的人就可以蹦着跳着吆喝一声:“走喽,玩去了。”另一个人只有撇撇嘴,拼命的加快写作业的速度了。
那时农村的孩子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瓦片就能玩个不亦乐乎,在地上用粉笔画上格子,看谁一下子能把瓦片踢出两格又不能出线。至今还清晰记得这个游戏名字叫“踢瓦”。找一段毛线绳子就能跳皮筋,谁输了谁撑着绳子,看谁跳的级别高,有的能把绳子从脚脖跳到头顶上,然后大家都为她鼓掌,自己也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跳、努力跳好。

月亮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爬上梢头,它微笑着看着地上的孩子们尽情玩耍。那时的月光似乎比现在明亮,月华普照大地,如同白昼,只有村庄的轮廓愈来愈清晰。突然耳边传来了一声:“红红,吃饭了”。玩兴正浓的小伙伴们怏怏不乐的散开了,各自撒腿就跑。月儿把路照的特别清晰。我一边跑一边还能分辨哪一家做了什么饭,二爷家今晚准是做的芝麻叶面条、大伯家的晚饭是红薯稀饭......大人们端着饭碗站在路边边吃边聊。
不过,我远远就能闻到一股馒头的麦香味,那一定是我家传出来的,因为妈妈提前说过要在今晚蒸馒头。

一路狂奔到家,一头扎进厨房。水蒸汽弥散整个厨房,朦胧中看到妈妈正在忙碌着把刚蒸好的馒头一个一个从铁锅里“选”出来,一股股馒头的清香飘满整个屋子。有的馒头靠近地锅的一面呈焦黄色,我和妹妹来不及洗手就去抓,妈妈提醒道:洗洗手去。于是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洗手。洗完手转身从笊篱里拿出一个带“焦”的馒头,先在手里拍几下,使馒头散热更快,然后大大的咬上一口,馒头一下子少了许多,酵子的香味和麦香味混杂在一起,满口流香。还没等妈妈把菜炒好,我就已经吃下两个馒头了。

后来我再也没有吃过两个馒头。
童年的味道犹如陈年的老酒,自然、醇厚、浓郁、悠远。但是并没有随着长大被时光冲淡,反而被真切的闻得更加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