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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组诗)
文/雨巷(藍調)
2021年4月15日
(一)哀思
清明,杭州南山上,
与妹妹肃立母亲墓前;
满眼松柏苍翠一片,
哀纷纷、思纷纷,
雨亦纷纷,
宛如母亲依然在。
往事如烟,
天,又下起了雨。
亲爱的母亲,
我们爱你,
视同自己的生命;
缘由於你给我生命,
身上流着你的血,
留有你的基因,
更有你给於我们的爱......
(二)苦难
日寇蹂躏江南,哀鸿遍野,
父亲逝去、家道中落;
姐姐被送他人家,
母亲无奈去作佣;
小姑娘轻轻拭去她母亲的眼泪说,
我会把你接回来....
她只身去日本纱厂做工,
那吃人的怪兽-
纺织机器日夜轰鸣;
昏天黑地每天疲惫劳作,
自制水果罐当饭盒,
盛放着一天的食粮。
拿摩温抄身、监工挥舞皮鞭,
多少人倒在了黄泉路上....
那年,她12岁。
(三)为工人阶级的利益而斗争!
反饥饿、反内战、反通货膨胀!
那一年,起狂飙!
工人们求生存举行大罢工,
手挽手、举横幅、振臂去呼喊,
示威游行在杭州大街上!
军警似恶狼、凶犬,
水龙冲击、警棍伺候,
打在弟兄们身上,
鲜血洒满街头....
工人阶级的血肉在横飞,
姐妹们在呼喊......
游行队伍在被军警冲击、挤压,
冲突反复中....
她手擎红旗,挥舞起来,
一下冲到了罢工队伍前方;
呐喊声、那激昂的歌声,
再一次从她身后冲天而起,
千万人振臂的呼声—
撼山岳、泣鬼神、如海啸,
地动山摇!
冲过去了、冲过去了!
工人与学生、市民联合起来,
各路游行队伍胜利会师。
那一年,她17岁。
那一年,罢工中,
她与他相遇;
独立,自由、平等、民主,
8小时工作制,
会面时共同的话题。
他们参加共产党,
迎接解放军入城,
支援抗美援朝......
他们结为伉俪,
为建设新中国而奋斗!
她是谁啊?
她是我至亲至爱的母亲。
(四)我爱光明
快读小学了,
母亲给了我一个小枕头。
美丽图案上绣着:四个字:
我爱光明。
几朵白云,
一轮金光闪闪红太阳,
小男孩向太阳伸开双手,
跑上前去;
小妹妹扎着两个小辫子,
跟着哥哥往前跑,
跑着、跑着啊,
路边有几多鲜花、小草。
这是母亲给儿子的第一件礼品,
美丽的刺绣、寓意深刻画面,
寄予了她无限的期许。
母亲问我,喜欢吗?
我望着母亲美丽的眼睛,点了点头,
母亲抚摸着我的头,笑了。
那美丽的笑容、动人的笑声,
至今仍然在我记忆深处......
我知道,
那是母亲美丽的爱。
(五)“别让他们带走他!”
阴冷的天飘起了雪花,
我推开了车间办公室的门。
“阿新吗?”
电话里传来母亲急促的声音。
“我是阿新。”我说道。
“他们带走了你父亲,
这几天他都得去接受批判;
你得请几天假跟着他,
晚上一定要带他回家,
别让他们带走他!”
母亲语气很坚决地与我说。
“你别紧张,要冷静处事。
我在家等着你们。”
母亲最后叮呤我。
街道两边糊满了大字报,
喇叭里传来刺耳的口号声,
打倒、批判、斗臭的声音,
此起彼伏.....
荒唐的年代,我踯躅街头,
来回走动在机关的围墙里外,
等待批判会的结束。
午夜了,疲惫的父亲走了出来,
我用自行车驮着他走;
风雪抽打着我的脸,
一步一步往前走;
寒风凛凛、雪花纷飞,
回家的路有点黑暗......
一天、两天、三天,
午夜,我驮着父亲回家;
一步一步往前走,
从龙翔桥去清波门;
风雪天,回家的路不好走,
我知道,母亲正望断秋水,
等待我们回家......
那一天,
母亲成为家庭的司令官;
那一夜,
我一夜长大。
子夜时分,
那楼,我家的灯还亮着。
那是母亲与外婆在等待,
此刻或许正在窗口张望。
我驮着父亲,
远远看到了我家的灯......
“别让他们带走他。”
母亲的话简单、朴素、坚定!
落在了那荒唐的年代,
也始终铭刻在我心里。
母亲用她的羽翼—
风雨中,卫护着这个家,
寒冬里,温暖着我的心。
........
(完)
诗人简介:
陈继业,笔名雨巷(藍調),浙江杭州市人。浙江电大经济类毕业(1983级)。长期从事外贸专业工作,曾担任多家省级外贸公司中层干部。现已退休居杭州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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