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归城》:恢弘的史诗 壮美的画卷
读完刘岸先生的多卷本长篇小说《子归城》，热血沸腾，思潮奔涌，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我被书中的时代风云震撼，奇异的风景风情牵魂，众多的人物形象感动，奇妙的传奇故事吸引，新颖的叙事技巧折服，行云流水的语言感染。
《子归城》是一部气势恢宏的史诗，是一幅雄阔壮美的画卷。
小说发生的时间集中在辛亥革命前后陆上丝绸之路的重镇子归城和2016年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厦门、泉州，有明暗两条线索。主线讲述百年前发生在子归城里的一系列传奇故事，副线反映的是几个子归城后人在厦门的活动。两条线索互相连贯、穿插，把历史和现实巧妙地衔接起来，诠释了“一带一路”倡议的重大历史意义和现实意义，探索了人与自然的宏大主题，再现了历史风云，展现了时代风采。
《子归城》是一部爱国主义的英雄史诗。从公元前139年，张骞出使西域，凿空丝路开始，两千多年来，西域金戈铁马，纷争不断，侵略和反侵略，分裂和反分裂的斗争就从来没有停息过。各民族仁人志士、优秀儿女为保卫祖国统一和领土完整，血染沙场，埋骨戈壁。特别是清代以来，境内外各种敌对势力互相勾结，觊觎西部，斗争更加激烈。民族英雄林则徐以戴罪之身，踏遍天山南北，兴修水利，发展屯垦，造福人民。年近七旬的左宗棠，抬棺进军，收复被阿古柏匪帮和沙俄侵占的广大领土。这些重大历史事件，在小说中都有叙述。对民国初期新疆领导人杨增新也历史地、客观地肯定了他在保卫祖国领土完整，维护祖国统一等方面作出的重要贡献。8岁随林则徐进疆的钟爷钟则林，是一位受人尊敬的，为抗击阿古柏匪帮立下战功，辞官不就的“巴图鲁”（英雄）。以黑肚子（文盲）刘天亮为代表的广大普通百姓，都具有崇高的民族精神、深厚的爱国情怀，面对企图分裂国家的外国洋行和腐败官吏，敢于挺身而出，伸张正义，坚持斗争，风骨凛然，威武不屈。崇高的民族精神，强烈的家国情怀是《子归城》这部小说高亢激越的主旋律。刘岸先生出生成长在塞外，又在厦门工作十多年，既熟悉西部的自然风景、历史文化、丝路风情，也熟悉厦门地区的大海风光，海上丝绸之路的兴盛繁荣。西域是世界四大文明的交汇地，各种文明的交流融合和多民族杂居生活形成了那里独具一格、举世无双的自然风光和文化精神。巍峨高耸的雪峰，绿波荡漾的草原，烟波浩渺的湖水，浩瀚无垠的沙漠，苍茫如海的原始森林，天造地设造就了重峦叠翠，山河壮美，天高地广，雄浑博大的大美风光，也造就了热烈欢快，潇洒飘逸，神采飞扬，妙趣横生的歌舞之乡。子归城本来也是一个水草丰茂，粮棉丰收，牛羊肥壮的好地方。钟爷钟则林隐居的沙枣梁子宛如世外桃源，清幽恬静，柳暗花明。可惜木匠出身，靠拉关系、会钻营当上县长的金丁乱砍滥伐，凭个人兴趣大搞土木工程，致使子归城生态遭受严重破坏，遗患无穷。
作家笔下的厦门则和西部的辽阔旷达，磅礴壮观的壮美完全不同，是夕阳、海浪、沙滩、椰林的柔美，波飞浪涌、明丽新奇，让人联想到著名诗人郭小川的名篇《厦门风姿》，别有一番诗情画意的意境之美。小说整体建构大气磅礴，奔放激越，厚重深邃，蔚为壮观。人物有100多人，重点人物30余人。重点人物形象饱满、性别鲜明、有血有肉、栩栩如生。青年刘天亮，淳朴善良，正直坦荡，经历各种磨难，愈挫愈勇，始终保持下层劳动人民的淳朴本色。知识分子钟则林，在民族存亡的危急关头，是英勇抗敌的英雄，却几次辞官不就，躬耕于乡野，仍然关注民族利益，忧国忧民，体现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家国情怀。林拐子（林闽嘉）破产落魄，装疯卖傻，实则头脑精明，心怀正义，敢于揭露洋行、庸官的劣迹。驼二婶等小商贩在官商勾结的重重压迫下苦苦挣扎，双喜等青年妇女被当作商品任意买卖践踏的悲惨命运都披露得淋漓尽致，让人悲悯同情。洋行红胡子雅霍甫，铁老鼠巴赫·铁尔森，谋士皮斯特尔的贪婪，阴险，残暴，奸诈，无耻更是刻画得入木三分，人神共愤。子归城的诞生和繁荣，本身就是一个传奇。城是由800户犯禁出海的佥妻（携妻带子的流刑者）和800名违令的追剿兵共同在涅槃河畔修建的。林则徐获罪发配伊犁，路经此城，曾帮助百姓引水入城，从此子归城发展成陆上丝绸之路的枢纽重镇。而城中人物刘天亮、林拐子、钟则林等人也都个个有着奇妙独特，波诡云谲，华美浪漫，虚实难辨的传奇故事。以刘天亮为例。他一出场，到子归城是为寻找恩人驼二爷，结果进城就误入合富洋行二老板巴赫·铁尔森谋杀老板红胡子雅霍甫的现场。铁老鼠巴赫·铁尔森、谋士皮斯特尔做梦也想不到，这场阴谋被躲在壁炉上的林拐子看到，为后面事情的败露留下了伏笔。刘天亮被中毒的狗咬伤，倒在路上，被沙枣梁子钟则林家的看家犬大黑发现，钟家把他救回家，在钟则林和两个孙女云朵、迎儿的救治下，治愈腿伤。告别时，钟家送他黑陶罐，内装有酒曲、中药、精米，本来是给他充饥、治病用的。结果，天亮路遇哥萨克骑兵绑架，陶罐遗失，再找回来时，黑陶罐中的内容物已经变成了浓香四溢、醇厚甘甜的美酒。刘天亮受此启发，在钟爷钟则林一家的帮助下开始酿酒，终于成为北丝路上一代酒王……红胡子雅霍甫，铁老鼠巴赫·铁尔森，谋士皮斯特尔多次合谋要杀害刘天亮，都鬼使神差、阴差阳错没有成功，使故事蒙上一层神秘色彩。林拐子、钟则林等人的故事也新颖奇特、想象丰富，既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峰回路转，扑朔迷离。精妙传奇的故事，展现出作家的艺术才能和作品的艺术魅力，也能调动读者浓厚的阅读兴趣。《子归城》的明暗两条线索，时间跨度从百年前辛亥革命前后到21世纪的现代，地域广度从西北边疆到东南沿海，真可谓笔下百年风云，纵横万里江山。小说具有壮志凌云的豪情，气吞八荒的气势，家国情怀的深沉，神思山川的激扬。把豪壮雄阔的背景，浩瀚繁复的故事，众多鲜活的人物，展现在读者面前，让读者理得清，看得懂，产生触动灵魂、震撼人心的艺术效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何让一部卷帙浩繁的巨著读者阅读更轻松，在愉悦欣赏的氛围中把小说的故事和人物装进读者的脑子里，作家是进行了深刻的思索，下了深功夫的。作家在调动多年来文学创作丰富经验的基础上，采用传统的顺叙、倒叙、插叙、补叙、平叙等叙事技巧外，还娴熟地应用了元叙事策略，视野更加宏阔，叙事灵活自由。读者在阅读中，消除了时间、空间的大跨度障碍，脉络清晰，情节连贯，层次分明，畅晓明白，增加了读者的审美情趣和阅读欲望。著名作家杜鹏程说：“任何值得一读的作品，如果没有诗的意境，或者说没有诗意，恐怕都是难以想象的事情。”诗意，是文学作品追求的艺术效果，小说也不例外。有人提出诗化小说的概念。我并不主张长篇小说也要写成诗化小说。但值得注意的是，《子归城》的语言，是极具特色的，文思优美，气韵生动。艺术风格既有陆路丝绸之路的苍茫豪迈，雄浑厚重，瑰丽雄奇，壮阔深远；也有海上丝绸之路起点的碧海蓝天，夕阳灿烂，万紫千红，清丽明朗。同样写天空，西部是“天，蓝得像海；云，白得像雪；太阳，红得像火”，惜墨如金，简洁凝练。海边则是“海上风平浪静，阳光从叆叇云雾中透射出来，像一把尖锐而明亮的剃须刀，闪着诡异的光芒……”像散文诗一样，绚丽华美，精彩鲜艳。西北方言（土话）的广泛应用，使小说的语言洋溢着西部芬芳浓郁的乡土气息，像胡杨一样古朴苍劲，像红柳一样热情奔放，像牧歌一样高亢悠远，像麦西来甫一样激越豪迈……这些具有地域特色的方言写进小说，朴素自然，亲切感人，使小说语言更加贴近生活，贴近群众，雅俗共赏，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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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岸，原名刘壮志，笔名老岸、庄梓。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中国电影家协会会员、中国电视艺术家协会会员。国家出版系列编审、一级文学创作。已发表各类作品十多部计600余万字、影视作品80余集（部）。作品被哈佛大学、耶鲁大学及中国现代文学馆收藏。代表作品：长篇小说《子归城》（四卷本）、《尘土飞扬》；长篇理论著作《小说家的技巧》（上、下册）。
现任福建省厦门文学院院长、《厦门文学》主编、厦门作家协会副主席、厦门电影家协会副主席。历任边防十团四连排长，新疆军区司令部参谋，乌鲁木齐市中级人民法院助理审判员、刑事研究员，新疆兵团《绿洲》杂志社编辑、编辑部主任、主编，兵团作家协会、兵团电视协会副主席、新疆报告文学研究会副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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