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潮白小八路第二章
小长工②
作者||刘瑞成•主播||金鸣天惊
主编||东方红
“韧头儿”是高粱患黑穗病结出的一种白加黑灰色的东西,在它没有长成的时候可以吃,庄稼人怕影响收成,很是希望别人提前把它劈走。
“放你娘的那个紫花幽兰屁!(音译:笔者也不知道应该翻译成啥屁)简直是一派胡言!”
“大嘎鱼”撇着嘴,厉声喝道。
“对!一派胡言!”
“水蝎子”继续跟着狐假虎威。
“真的大管家,我不敢诳你喽儿!这韧头揍跟那个‘骡子’似的不嗨(会)生养一个样儿,它真的不打粮食!”
张大牛曾经设计杀死了自己的养母“克骡子”(原柴府的实际当家人),为了堵心张大牛,“鱼鹰子”小心眼子发坏,特意把“克骡子”改为“骡子”,还让他抓不住把柄。
张大牛脸色越发难看:“你甭××唬弄我!刚这么大的苗子你咋知道长不长‘韧头儿’?你‘鱼鹰子’又知不道庄稼活儿咋干?”
刘高河拍拍胸脯说:“我咋知不道?打小我揍劈‘韧头儿’吃,这么点小事能难得住我‘鱼鹰子’吗?你喽儿还不信咋着?不信,咱们揍打赌!”
这也是实情,在没有饭吃的日子里,茫茫青纱帐里的高粱秆子和玉米杆上,到处都能找到这些填饱肚子的“韧头儿”。
“打赌,我看中!你说,咋××赌法?”
一听到“赌”字,“大嘎鱼”立即来了精神,他才不怕这个呢!“赌”是他的长项,也是柴府的传统,他们就是凭这个起家的。
“北洼这块高粱地揍按我说的耪,秋后保准儿能打出好高粱;东洼那块高粱地,你喽儿说咋耪揍咋耪中不?大管家我刚生(告诉)你喽儿说,到时侯要是长不出庄稼,你喽儿可别埋怨我们!”
“嗬!还××挺牛逼!你揍说咋才叫输赢吧?”
张大牛被激起来了,乖乖地钻进了刘高河的圈套。
刘高河说:“北洼这块地,秋后要是长不出高粱算我们大家伙儿输;东洼那块地按你喽儿说的留苗子儿,秋后要是长出高粱来,算你喽儿赢!中不?”
张大牛说:“中、中,揍这样!先说说,你们输了咋办吧?”

刘高河看了一眼“泥鳅”叔说道:“我们要是输了,一年工钱揍不要了,算白干!那要是我们赢了呢?大管家,你喽儿说话可算数!”
“操!我张大牛吐唾沫,一个星子一个钉!”
“中、中,揍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呗!”
“鱼鹰子”紧盯了一句。
“那肯定的了!跑不了。”
“大嘎鱼”转了转眼珠,狠下心说道:“大家伙儿都听着!要是你们赢了,照发工钱不说,往后三天上一顿白面、十天炖回鱼、半个月吃一回大肉、三个月焖一顿精米干饭!满意不?”
说着,他紧盯着大家又追问了一句:“嗨嗨,‘大把头’!你咋××都不说话?这个‘小鱼鹰子’能代表你们大家伙儿吗?”
突然,长工们齐声喊道:“能!”
“口说无凭,立字为证!‘大把头’,你当中人,得立个字据呀。”张大牛志在必得。
“大哥,我来写,你喽儿竟等着请好吧!回头我揍盯着他们一个个摁手印且(去)!”
没容“大把头儿”说话,“水蝎子”赶紧上前摩拳擦掌地表了态。
“大嘎鱼”瞥都没瞥“水蝎子”一眼,而是急匆匆地把大伙儿带到东洼,然后按照他的意思选好了一块地,把高粱苗子也全部留好了。
“该你了!这这这,大手指头,摁!”
“水蝎子”不甘寂寞,趁这功夫跑回柴府拿来纸墨笔砚,写好了一式两份字据。
也是老天爷不太给力。过了半个多月,高粱苗勉勉强强地开始抽穗了。
“‘大傻哥’跟我干点活且(去)!”
晚上趁人不注意,“鱼鹰子”叫上哥们儿“大傻”还有“和尚”偷偷钻进东洼的那片地里,把快要脱穗的高粱头子全部地拧下来喂了刘府的大牲口。
“‘鱼鹰子’!你喊上‘大把头’咱们一块看看庄稼且(去)!”
“大嘎鱼”心里一直惦记着打赌的事,这天大门口碰到了“鱼鹰子”。
“诶的!”
“鱼鹰子”把长工们都喊上了,大伙儿随着“大嘎鱼”先来到了北洼。北洼里的高粱又细又矮,穗子秀得还算齐整,应该是有所收成;可转到东洼里一看,一根根高粱秆子长得挺高,脑袋上却稀稀拉拉地没有物件。
“这、这……”
张大牛瞪着牛眼睛说不出话来。
“大、大管家,你喽儿瞅瞅,我说咋样?”
“鱼鹰子”眨吧着小眼睛发着坏问他。
“高粱头子都哪去了?啊?这都是他妈谁干的?‘大把头儿’你说!这××咋回事?”
“大嘎鱼”恼羞成怒破口大骂起来。
“这、这……”
“泥鳅”心里明镜一般,这是“鱼鹰子”干的!他被“大嘎鱼”点了名,显然不知该如何答复。“有一说一,别××吭吭吃吃的,快说!”
“大嘎鱼”厉声吼道。面对“大嘎鱼”咄咄逼人的目光,“泥鳅”更加犹豫了,他甚至后悔当初没有拦住刘高河,不该跟着他来趟这浑水儿。
“只要我支持了‘鱼鹰子’,揍算彻底得罪了张大牛,今后哪还有好果子吃?推给了‘鱼鹰子’,他还是个孩子呀?心里又不落忍;如果不表态,肯定对不起一帮穷哥们;应该有个折中的办法,可是、可是……”
“‘鱼鹰子’你说!到底咋回事?”
不想这时,“水蝎子”冒了出来,也不知道他是哪拨的,从对待“鱼鹰子”的口气上看,很有一种居高临下、盛气凌人的态势。
“绿豆蝇跟着屁嗡嗡。滚××一边子切(去)!”
“鱼鹰子”一把推开了“水蝎子”,对着张大牛拍着胸脯说:“大管家,这回你喽儿还真输了!揍是这块地结的‘韧头儿’忒多,让人家给打走了,揍是这回事儿,除非你喽儿赖账!”
“真、真的吗?大把头儿!”
“大嘎鱼”有些转不过弯来了,把目光转向了“泥鳅”,对“大把头儿”他还是信得过的。
“是!”
不容“大把头儿”开口,长工们纷纷大声回应起来。
“是个屁?闭上你们的鸟嘴!我问的是你们的‘大把头儿’!”
“大嘎鱼”气瞪起牛眼急败坏地吼道。
“是、应该……是……”
“泥鳅”迟疑了半晌,终于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你××大点声,我听不清楚!”
“这、是、是吧……”
“奶奶个×!”
“大嘎鱼”的脸儿都气绿了,气急败坏地一拍大腿,转身就要离开。
“空口无凭,立字为证啊!大管家!”
对着“大嘎鱼”的后背,“鱼鹰子”使劲儿嚷了一嗓子。
“一个唾沫星子一个钉,大管家说话算数!”
长工们紧接着响应。

“嚷嚷个××?操!我张大牛少不了你们的!”
“大嘎鱼”咬着后槽牙回了一句,没办法,忍痛割爱吧!
“噢噢!我们赢喽,赢喽!”
“大嘎鱼”认输了,栽在了长工“小鱼鹰子”子的手里。从此,大家对“鱼鹰子”更加刮目相看了。
“奶奶的!吃里扒外的小兔崽子,如果不是刘铁这逼尅的每个月倒贴给我五个大洋,我才不收你这个小杂宗(种)操的呢!”
张大牛窝的这个火呀就甭提了!让他张大牛认输简直是天方夜谭。从此,他恨透了“鱼鹰子”,一心想找机会要弄死他。
“哼!此处不养爷自有养爷处!你不稀罕我,我还不伺候你个‘大嘎鱼’了!”
“鱼鹰子”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呆下去了,正准备撩杆子走人的时候,“万能”出现了,从此彻底改变了刘高河的命运。
诗曰:
雏鹰羽丰初翱翔,
披惊雷,傲骄阳。
狂风当歌,
不畏冰雪冷霜。
欲上擎天揽九月,
倾东海,
洗乾坤苍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