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风越吹越辽窎
文/海上
民刊的生命力是凭借活生生的文字生机而扩张的、存在的、自足的。
野性的“山风”,劲吹大地。真正的生命于大自然中是野气为灵的。没有“灵”的山风,那只是书面语词,而真正的“山风”有永远的魂灵!
从2016年深秋伊始,到今天的春雨薄薄,《山风》已走过了六个年头,我和它一起见证了!
公允地说,它在良性地发展、成长、壮大。它在自由时空呈现出“诗歌民间”的力度和韧劲,这种态势真得让人惊喜不已!
当沙玛中华通过微信告知并邀请我为“山风”写刊名时,我着实在内心惊了一下。就第九期了?果然在这混乱的诗界,冲出一匹骏马!要做好一份民间诗刊,需要的是不一般的持守。它也不负我当年向民间汉诗收藏馆、复旦大学图书馆推荐的预测。
多如牛毛的各种民间诗刊,我第一步推荐的仅仅是两种。这并不是《山风》办得有多出色,我相中的是它不囿地区、不拘一格的辐射面。它一期比一期进步,不仅是覆盖的地域广大,而且它也同时在众多诗作中百里挑一地斟选。很明显的诗品质地的进取让我这个沉默的老头,由衷地欣慰。
认识沙玛中华有些年头了,其实他是个很谦逊的汉子。在大凉山一隅之山岸间,他也是为了家庭生计外出打工的;这个大渡河畔的彝人,在这几年的打工之余,没有浪费生命的能量……
打开《山风》平台,我注意到了所设置的栏目,可以说它们的代表性特别显著,既有不同地方的,也有各个年代的;既有国内的,也有海外华人;这正是一个民间诗刊走向成熟的器局,值得点赞!
更值得点赞的是,《山风》和各平台各刊物的横向合作,互荐交流。这种合作姿态及势头打破了诗歌阵营“各自为阵”的尴尬僵局。
诗界山头林立,并呈现出“先天性”、小团体式的,自封自闭如同“冷战”般的状态。诗歌精神元内涵之一就是“交流”,并在交流中互相借鉴,即使是不同的“主义”或“流派”,那也是“我中有你,你中有我”,从而作为人类共性的认知。
求和存异,开阔视野。
诗界混乱,百年不遇,各路神仙各显身手……有的平台倚仗有钱或有体制后盾,企图一统江山式的遥呼“名家”。
中国诗歌可以直接创作“经典”?什么“名家经典”、“典藏”?
那么你是谁?既然作为名人名家的江湖老大,你不是更有功名了吗?所以,大数据时代下的领袖级别的人物,可能在一夜之间突然成了传说中的“鬼打墙”。这些人物我敬而远之,哪怕他们真的是孔子、老子转世神灵,我也不去认识。我珍惜自己的品格,他们那部“传世典藏”里没有我。
那他们到底是哪路大神?可以统领天下诗人,如同姜子牙为江湖封神?天下民间都不傻,早就看出来了,你自己什么也不是;你每天都在做梦,不穿衣裳当“皇帝”。
但是,若借口说因为酷爱诗歌,那就更别说了。爱文学爱艺术的人多了,你可以独自静静地求索,江湖不需要你来布施个人的嗜好!
在写本序之前,我十分困惑。最近几年我拒绝过许多邀约写序的荣誉,首先我什么也不是,从未进入过体制,散漫了一辈子。我们五十年代生出来的“知识青年”(而非“知识分子”),绝大多数人生性保守(守旧),在文化方面其实是一知半解;而对文学艺术更是旧习难篡。所以我左右逢不了源,我一直在生命之野地尽性完成自己。
写序,选用一套备份的鼓励辞或胡乱地对人表扬一轮,伪评一番,我亦不屑去做,也做不到。我又不是头领。
于是,我想说说沙玛中华这个没有背景,不是富翁的人。记得我在创刊号上写过的序吗?我对“山风”这个名字很有好感,它亲和力强。另外,它是大自然的事象,并非如我上述的那些“笼罩”式的腔调。
重要的是,他的朴实。沙玛中华出门打工,通过劳动获得人生,认知江湖;他和他的朋友们创刊以来,得到了有识之士(古人称为“贵人”)的帮助。
为什么呢?这证明人们愿意投入《山风》朴素而真实的大自然的自由行为。
我用这些文字想说的正是,人类的精神及文化活力都在等待一个契机(不是投机),一旦这一时刻与此相逢相遇,人类是不会计较得失的。
什么叫纯粹?在沙玛中华诗性的生命中,我发现了他的纯粹;所以我几乎没有拒绝过他。
《山风》的今天我们看到了,我还要它的明天更加健全健康地活着。沙玛和《山风》的编委以及为它无私奉献的人都有义务和责任,让《山风》干干净净地向上飞跃。
辛苦是必然的,但是上苍用坦荡的时空回报了你们,让你们无论在何时何地,无论是喜怒哀乐,都有诗性的感知。
在此,感谢《山风》再次扑面而至!
是为序!
2021.4.25
广州白云钟落潭

作者/海上
1952年11月生于上海市,先锋诗人、诗评家、自由作家。诗歌意象前卫,诗作苍茫大气,出神灵性;多年来,一直致力于梳理、思考中国史前文化,被誉为“民间思想家”。上世纪80年代,组诗《岛,东方人的命运》在《世界日报》发表后引起关注,在海内外发表诗作及文稿500余行(组)。已出版诗集、随笔、文论包括:《还魂鸟》、《死,遗弃以及空舟》、《人海》(短、长诗版)、《海上短诗选》、《影子奔向四面八方》、《自由手稿》(第一部)、《中国人的岁时文化》、《走过两界河》、《旷。草木原形》、《侘寂的魂影》、《隐秘图腾:琥珀星》……2011年完成五千行长诗《时间形而上》,表现出诗人愈加成熟的哲思与语言艺术水乳交融达到的新境界。诗歌被译为英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葡萄牙语、阿拉伯语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