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似画,美如甘霖,眉目传情,醉在九州。回眸,曲径通幽处,庭院深深深几许?最美的还是母亲留给我的那扇门——回家的路。
我比我的小弟大七岁,我成家时,我的二弟和三弟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孩子,唯有小弟还在马拉松式的六年恋爱长跑,那位女子不仅是弟弟钟爱的,也是母亲非常认可的奇女子。
因为我长时间的进修深造,思维方块化,一直和母亲不能达成一致的婚姻观,导致我们中间产生了很大的分歧,彼此的内心也有很深的隔阂,我甚至把她的独断专行称为“慈禧太后”,“女军阀”、“霸道总裁”。
我结婚的第二年,我的小弟和那位奇女子终于修成正果。我和爱人都是文学同好,他的家境特别差,身高也非常低,工作单位也不好,所有的条件都不入了母亲的法眼。我也是和她赌气,因为我相中的人,被她放弃,干脆就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爱谁谁了!
因为已经是我的年龄底线,已经没有心思再去恋爱,不得已缔结的婚姻,不被母亲看好,成了母亲念念不忘的心病。就在我出嫁的那一天,我看见了母亲的眼泪。走出门的那一刻,我就心疼了,但我不知道这一步的错误,让我用一生的时间去修复。
我知道母亲的不舍,母亲的心痛,但我不知道,更多的是母亲的心碎。这就是我任性的结果。我不知道,我以后要为任性买单,是付出了十年的代价,甚至是下地狱,过炼狱的一段路程。
婚后三年我们拌嘴、吵架,无数次闹离婚。母亲只是淡淡的一句话:“自己选择的!”在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是自毁长城,自己堵了自己回娘家的路。自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在母亲面前提过男方家里的一个字。
直到我添了女儿,母亲来看我,买的都是我爱吃的,她知道我不吃鸡蛋,替代的全是鹌鹑蛋,我不喜欢吃肉,就专门买了没有刺儿的鱼,让我婆婆给我煮鱼汤喝,还给我带了其他的很多昂贵的补品。
满月回娘家,那一天风特别的大,刮逆风把屋子里刮的满屋烟,母亲还正在打牌,不知道我提前一天回来,看到我进门,放下牌赶快给我做饭,她的眼睛才刚拆了纱布,还在愈合阶段,倒烟把她熏得两眼泪。她被呛地一个劲咳嗽,我看着母亲受罪的模样,心酸地眼泪流下来。
午饭过后,母亲给我的宝贝女儿洗澡,她说:“我的千金是个宝,我是个傻女子,有傻福。”母亲不知道那个时候我的婚姻依然在裂缝中,只是暂时缓和而已。她期望着因为女儿的到来,对方也会看着孩子的三分薄面,不会那么生分,再生事端。
事实上,变本加厉的事情很多,都让我幸运地赶上了,离婚进行曲继续,那个时候我的小弟媳妇已经进门,母亲特别看好她,我不能在母亲面前诉苦,可以拐个弯在小弟媳那儿倒倒苦水,小弟媳委婉地转告了母亲。我不知道母亲那个时候的表情,但我可以想象她内心的绝望。
我不知道母亲最后都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她把家里的大权下放给小弟媳妇,特别下死命令,叮嘱她的掌门人:“给你姐留一间房子,不管她什么时候回来,都要给她一个住的地方,不能让她无家可归,有家难回,这里是她永远的娘家。”
父亲一直都不喜欢女孩,从来都不正眼看我,我们之间几乎没有说话的次数,就在那一刻,竟然也挺身而出,铿锵有力地在母亲面前表态:“不要怕!我养了三十年,他们家才养了几天,不想养了,孩子回来,再养三十年,我照样养得起!”
多年以后,小弟媳才把这些语言和事情传达给我,我和婆家之间的风波虽然都过去了。母亲也已经离开我十九年了,可我知道那条路一直都在,那扇门,母亲一直都给我留着。我想告慰母亲的是:“放心吧!母亲!女儿守住了她的阵地!都是女儿不好,才让您那么操心。现在女儿长大了,谢谢母亲给女儿留的那扇门,那条路,也是女儿夜里夜夜回眸的那个地方,母亲从此以后可以高枕无忧了!”
楚丰华
202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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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楚丰华原名楚凤琴.祖籍河南许昌人士,67年出生于铜川焦坪,大学学历,供职于市铝箔厂,现已退休居住在老区。作者自幼喜欢耕读于文字,曾有文稿在多家报刊、网络平台发表。希望在更多的文苑结识更多的文友,以便相互交流、提高,把更好的作品分享给更多的读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