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我帮李春花写的作文，真的得到了班主任张老师的赏识。在班上，张老师对李春花和另外一个同学的作文进行了表扬，说李春花说了实在话是一个诚实的好学生。
他的学习成绩不好，老师也有责任，说自己要改进教学方法，尽最大可能给同学以关心和帮助，而不要一味指责、批评。
自那后，张老师也找李春花单独补课。
但迫于“读书无用论”和批林批孔的政治路线，同学们读书根本就不会花太多心血，一味地只知道玩耍。
补了几次课后，李春花本就悟性不高，破解不了数学解题之秘诀，张老师也就放弃了对李春花的要求，不再对李春花对数学的无知而加以责备。
在那个读书无用论的年代里，学生读书并不怎么发奋，能不能上大学是以在校表现来衡量的。而更多的大学生并不是从学校里考出来的，而是从工厂、矿区、农村广阔天地推荐来的。
学生读书的目的是什么，大家心中并无数。
许多人所盼望的是别上山下乡，期盼自己能在城里找份中意的工作。
而至于老师的教学水平、教学方式、教学效果没有人去研究，也没有人去考评。
学校所有的工作均随着中国的政治运动而运动。批林批孔批邓的文章贴满了校围墙，一幅幅漫画在红色的砖头上飞舞。
学校的老师也只是凭自己的职业按照课程要求讲学。至于学生读不读得进，听不听得懂并不是很关心。
老师们不想生是非，也怕生是非，更不想把自己推向挨批斗的境地。
那个时候，只要报纸上发一条某某地区某学校学生自杀的报道，接着便会有很多报纸转发并加入评论员评论。
百分之百的文章对学生的死表示同情，对老师的教学方式、方法加以谴责、批评。在整个教育界，掀起了向白卷学生张铁生学习的高潮。
上午上课，下午自习，一个月学工，一个月学农是当时学校的教学模式。在当时的形势下，在学校学的东西大都一知半解。
临到了考试的时候，成绩好的自己做出来的并不一定显得比平时成绩差的、考试时做不出来的或抄袭的要好到那里去。
因为最终结果是一样：升级。
既然上课没有味，也学不到什么东西，课余时间便成了我们玩耍的天地。
炎热的夏天，每到下午上完一节课后，李春花、童国锋、袁小平、陈汉中、加上我，总要偷偷地溜出学校，来到宝塔山脚下的汪公潭游泳。
小时候听大人们说，汪公潭深有九丈，潭底有九层水蛇和九层鳖鱼。蛇身子有谷桶粗，鳖鱼有人体重。
一到冬天，蛇和鳖鱼层层相叠，一到夏天便四处活动，寻找猎物，吸人身体上的血。
不长的萍水河，每年总有二十几条人命被蛇或鳖鱼吞噬。
有了这个说法，小时候我们这些在萍水河边长大的孩子还真的不敢到河里去。
到小学五年级时，看到这么多的男孩女孩在河里戏耍，也没看到他们被蛇或鳖鱼吃掉过，我们才敢下到水边去玩。
漫漫地，在大人的陪伴下，我们才敢下水，也只是到齐腰深的水中。
去的次数多了，在大人们的指教下，经过一段长时间的习水，我们居然都学会了游泳。
学会了游泳，也就把小时候听来的汪公潭的传说忘得干干净净。
炎热的下午，那天正好放学，我们一行人又来到了汪公潭鲤鱼口。
这里是麻石堆砌起来的护堤，也是原书院的围墙，离水面有两米多高。下面是急湍的河水。再越过去几米，是宽而不深的河面。
到了夏天，除了东门桥、南门桥这一段水深好游泳，剩下的就是离城较远的汪公潭了。
听地理老师讲，按地球引力来说，河水一般是向东流。而唯独萍乡的河水是向西流。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他也不得而知。但他讲了一个萍河水的传说。
那是在一个说不清的朝代，萍乡从外地派来一个知县。这个知县姓甚名谁现已无人知晓。他来到萍乡后，好酒贪财贪色，不务正业，花天酒地，忌才妒能。
那个时候是科举制度，开考取士，每次科场，萍乡人均夺魁取胜，他大惑不解。更不解的是，他发现历代在中国的著名文人，还真的多数是喝萍水河河水长大的。
一天吃过晚饭，他信步出城来到了宝塔山下。
望着涓涓向东流动的清澈的萍河水，发现汪公潭水中的水像有人用巨大的力在搅拌，水老是往上冒，突出的水面有两丈来高，细细听来，还听到“哗哗”的水声如似美妙的音乐声。
因为有这股从地底下冒出来的泉水，萍乡河里的水从来不会发黄，也从来不会干涸。
他顿时脑子一转：这莫不是有人在他面前说过的聪明泉？
据说，喝了聪明泉的水，便会变得脑聪目明，读书应考就会功成名就，做官就会越做越大，做生意就赚钱越多钱。
第二天，他派人找来一个外地来萍乡算命的先生，要他算一算萍乡会出何等大人物。
算命的先生打了一卦，经过一番金木水火土的阴阳八卦套算后，什么都不说便起身要走。
知县一把拉住了他，要他说个明白，否则对他不客气。
算命先生说我那敢说，说了会砍我头的呀。
知县说，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说，有我在这，谁敢砍你的头。算命先生便道出了萍乡会出黄帝的天卦。
知县听了，脸吓得煞白，命人把算命先生拿起来，第二天便连同算命先生一起带人进京。
若干天后，知县在京见到了帝王。知县把算命先生说的话原原本本禀报。
帝王听了后，认为算命先生无非是想榨几个钱。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帝王派人召来了称之为神算的10个算命先生。

帝王说，只要他们说的跟你说的不一样，就处死你。帝王要他们算萍乡到底会出何等大人物。这十个人的算卦答案一致----萍乡一定会出帝王。
帝王是不允许有人篡位的。于是乎，帝王带了十万人马，浩浩荡荡地从京城来到了萍乡，团团围住了萍乡城。见人就杀，将萍乡城几万人斩尽杀绝。将萍水河截流。没有了引水，汪公潭突冒的泉水也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帝王带人坐船来到突冒泉水的地方，只见水清清的，静静的，看不出有那不同。
瞬间，电闪雷鸣，乌云翻滚，正当帝王准备离开时，帝王连船带人被吸入水底，周围的人连同帝王一起葬身水中，不见踪影。
倾盆大雨直落萍水河，下了三天三夜，汪公潭冒聪明泉水的泉眼流了三天三夜的血水，通红通红的。
从那时起，萍乡河的水没再往东流，而是由东向西流入了湖南洞庭湖。
自那后的若干个朝代中，不仅萍乡就连整个江西就真地没有出过帝王将相，也没有出过举世闻名的文人墨客。
有人说，属江西管辖的萍乡的聪明泉眼转到湖南韶山去了，因为萍乡河的水转流到湖南去了，湖南出了不少大人物，时间转到一九四九年，湖南出了个中国共产党的领袖叫毛泽东。
若干年后，渐渐地又有外地人迁居来到萍乡，但他们都不是正宗的萍乡人。
这个传说是真是假无从考证，但萍乡河的水向西流则是事实。
萍乡河的水是靠当地的地下水汇聚而成的，并没有其它水源，因此，每到夏天，河里的水便一天天地减小，遇到干旱的年份，在许多地段，人们可以赤足走过河。
为保证上段河域区内的吃用水，解放后在汪公潭下游建了一座水闸。夏天来临的时候，关了水闸。这样，萍水河的水就能堵截住。
后来，发现这样堵截储存的水不符合环卫要求，市里面开始寻找新的水源。
八十年代初，终于从武功山上引来了能吃能喝的水，萍水河的水便不再被重点保护了。
脏水、污水本就只有从这一唯一的水路流，到了有自来水后，萍水河的水就更脏了。
不管脏不脏，怎么脏，到河里去游泳的、洗澡的人们可是一年比一年多。
我们来到鲤鱼口的时候，已有几个与我们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在水里戏水。有的站在护堤上，一个连一个展身朝急湍的水里窜去。
李春花脱掉衣裤，第一个姿势优美地窜入水中。
我们几个中，不论是桥头桥墩跳水还是水中游泳，就数李春花技能技巧最佳，特别是他的跳台入水动作。
只见他跳跃纵身，整个身体离地两三尺来高，身子弯曲，头朝下，手足并列，一个相当漂亮的弧度。快落入水中时，整个身子笔直，待双腿落入水中时，只能看到小团水花。
对于他的绝技，没有人是不佩服的。
我们几个中数我胆子小。他们一个个跃入水中后，我才从石阶上一级一级往下爬，快接近水面才敢入水。
正当大家玩得开心时，不料，李春花又出了事。
李春花爬上岸，又进行他的特技新尝试。他一跃起，身子离地，头面便朝下向水中窜去。
这一次，他用力过猛，跳得比平时更高，身子转弯弧度小，头面部撞在了被水冲洗得光滑的石面上。
只听“哎哟”一声，整个身子平平地搭在水面上。汉中反应快，一把拖住了因受伤而随水漂流的李春花。我、国锋、小平也争相一起把李春花搀扶上岸。
只见李春花面目全非，脸上血肉模糊，膝盖上也流着血。
顾不上跟李春花换衣裤，便把他送到了离我们游泳不远的小西门诊所。
还好，未伤及骨骼。上了药，把李春花送回了家。
李春花负伤后，刘爱玲到周妈家来看望他。
李春花躺在床上，刘爱玲坐在床沿上。
刘的手搭在李春花负伤的腿上。李的手压在刘的手上。两个已经成熟的年青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你真不小心，差点命都没有了！”刘爱玲含情脉脉地说。
刘爱玲虽与李春花在一个班读书，因不同桌，平时来往并不密切。
只是自小在一起长大，自小在一起玩耍，两个幼小的心里都已经有了朦胧的好感。
记得有一次，李春花到她家玩，李春花突然就尿急了，问刘爱玲解手的地方在那里。
李春花顺着刘爱玲说的地方去撒尿，尿未撒完，刘的父亲刘其强正好回家碰上。
见李春花撒尿的桶是挑河水吃的生活用桶，心里气得是对李春花一阵好骂，要李春花把水桶冲洗干净，冲洗干净后还要李春花喝了桶里几碗水才肯罢休。
从那时起，李春花就很少去刘爱玲家玩了。
读中学后，李春花就更没有去过了。倒是刘爱玲隔些日子会到李住的周妈家走动一下。
不是他不想去，而是一想到母亲被刘麻子奸淫，一想到刘麻子要他喝桶里的水，他对刘爱玲的父亲就切齿痛恨，直想有朝一日把刘麻子给弄死了。
至于幼小的时候想要刘爱玲也生个崽的事，随着年龄的增加、岁月的远去，随着对男女之间的事的越来越多的了解，反而没有了占有欲望，对刘爱玲反而有一种要好好保护的潜意识。
“我不会这么容易死的，我要好好地保护你的。”李春花心里是这样想，嘴里头也是这样说。
“嗯，我要你保护，保护我一辈子。”刘爱玲的另一支手也搭在李春花的手上，身子往床里头靠了靠，屁股紧紧地挨着他的屁股。
李春花的左手挽住了刘爱玲的脖子，脸很自然地贴着她的脸。刘爱玲不仅没有回避，还将嘴对准了春花的嘴。
李春花不顾伤痛，跟刘爱玲狂吻起来。

因为是夏天，都穿得少，李春花的下面就不自觉地膨大起来。
李春花要刘去摸他的已撑起来的东西。
刘将手伸了进去，李的手也在刘的裤子里面搜索了起来。
刘爱玲趴在了李春花身子上，李春花翻身把刘压在了下面。
褪掉了自己的裤子，也扒下了刘的裤子。
李喘着粗气，两个还不太懂得爱的人就这样懵懵懂懂地做了男女相爱后才做的事。
没有想这样做了后会有什么后果，没有想被大人们知道后会是什么后果，没有想这样做后是否会怀孕，没有想今后是否还会在一起。
当周妈从外面回家时，两个年轻人还躺在床上。见周妈回来了，李春花赶急要刘爱玲穿好裤子，整理了一下头发。
刘爱玲起来时，李春花看到了席子上有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