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南方长大.“文革”时,我刚上中学.弟弟小学还没毕业。那时.学校停了课,我们在家很“逍遥”了一阵。
那年弟弟迷上了蟋蟀,弄了不少的大瓶小罐,里面都装着蟋蟀。这下屋子里成天一股难闻的味儿不说,晚上“蛐里蛐里”的叫声吵得人直做噩梦。更让人难以忍受的是,那天我一打开书柜,发现我的书都被胡乱地挤到了角落里,他的蟋蟀瓶子却横宽竖直地依次排列。我火了,对弟弟发出了最后通牒: “你明天就把这大瓶小罐给我扔出去!”
以后几天无事,却感觉他的行动有点诡秘,这引起了我的注意。哼,他那点心眼可骗不了我!那天午睡时,我有点闹心,翻过来掉过去地睡不着。就在这时,弟弟进来了,轻手蹑脚,一看就知道有鬼。我假装闭了眼睛,用余光瞟着他。等他钻进床底,又偷偷钻出来,刚要往门外走, “站住!”我大喝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听我一喊,他吓得一哆嗦,呆立在那里,手里捧着个大蟋蟀盆。我说道: “好啊,你还敢养蟋蟀!”几步冲上去,一把夺过了蟋蟀盆。打开一看,里面一只蟋蟀,个头不小,红头青翅,还在那里抖动身形,跃跃欲试!
“这是我的大王.不许你动!”弟弟一反往常对我的服从,喊着上来就抢。我一看,好啊,你还敢抢,三步两步冲到窗前,顺手就将蟋蟀盆扔了出去。蟋蟀盆从三层楼飞了下去.摔了个粉碎,蟋蟀当然也一命呜呼了。听着弟弟无可奈何的哭声,我还拿出哥哥的威严说:“以后不听我的话就是这个下场!” .
事过一年,我已淡忘。那天我偶然路过蟋蟀市场,看到一群群光头赤背的半大小子聚在一起斗蟋蟀,场面之热闹难免让人动心。从那以后,我也斗开了蟋蟀。那天晚上.我和弟弟打着电棒守了半宿,抓住了一个大个头。这蟋蟀红头黑翅,一进盆净溜边,从不先发制人,可一开咬.牙又黑又紫.贴着地面往前冲,气势凶狠无比。经过几天的鏖战,它战败了大院里所有的蟋蟀,获得了“红头大王”的桂冠。有了这只“红头大王”我斗志倍增,没日没夜的抓蟋蟀,斗蟋蟀。我和弟弟那间小屋里所有的书柜、床底,只要有空隙的地方,都堂而皇之地摆满了装蟋蟀的大瓶小罐。我和弟弟还凑钱买了个泥盆装“红头大王”。
那天午睡时,我照例躺在床上,两眼微闭,欣赏着蟋蟀此起彼伏的叫声。弟弟忽然开口问我:“小哥,你还记得去年的事吗?”“去年?什么事?”“我也养了一只‘红头大王’”我一听,来了兴趣:“是吗?有这只厉害吗?”“也差不多,可是---让你扔窗户外面去了。”“啊?---”我一时愕然,不知说什么好。......
丘保华个人简介
丘保华 男 1951年生 研究生学历 英语副教授。
69年至78年为上海赴黑龙江龙镇农场知青。78年考入齐齐哈尔师范学院英语系本科,后在职期间就读上海外国语大学研究生班肄业。82年起在高校任教英语专业课程至退休,主讲英语口语、英美文学等专业英语课程。曾经担任上海中学生英语阅读杂志执行主编。
2005年开始从事老年大学教学工作,主讲英语口语、英美文学欣赏等课。
自1987年发表第一篇作品至今,共出版译著、传记、教材等八种(部)并在国内外各种报刊杂志发表文学作品、杂文、翻译、学术论文近百万字。
目前正积极关注与思考知青经历和上山下乡运动并在《华夏知青》、《知青》、《黑土情》等杂志发表有关知青文章,2019年初加入上海知青历史文化研究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