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驿路如歌——唐诗中的临海
文|陈引奭
临海唐代浙江东南沿海重要的地理枢纽和文化萌发地,自谢灵运踏上临海这块土地,唱过“临海峤”后,唐代无数的诗人就想着念着,要来这里。
读书人吟诵着,自然是诗人;官员也是世家或读书出身,自然也能吟诵,也是诗人;僧侣雅爱吟诵,是诗人;百姓们听得多了,“饱听唐诗三百首”可能也有能吟诵几句的诗人。在临海,一千多年之前的那个王朝,289年间,许许多多的人,沿着一条路,一江水、一湾海,来到有“僻壤”之称的临海。这其中,有来往的诗人,有来往的诗稿与诗札。这些就好像是桃溪上缤纷的落英,飞舞的、飘零的,落在枝丫间、草甸上的,浸没于清溪中、石隙间的,大多如同春梦,飞过了就了无痕迹,能被重新觅得,夹入书页中的总是不多。而在这些不多的诗句中,临海,就如月夜中的巾子峰,有些模糊,却似幻还真,仔细瞧去,又渐次分明。沿着这一条路、一江水、一湾海。初唐四杰之一的骆宾王来过,奠定近体唐诗格律的“沈宋”(沈佺期与宋之问)来过,李白与杜甫也有诗来。白居易的老师顾况是主动要求来的。春秋大儒啖助与陆淳也都在此为官。在这里写的唐诗还被带到了日本,留在了重要的佛教典籍中。来到这里的,有些曾经的宰相被贬,有些后来当了宰相,比如来济、张嘉祯、裴光庭等;有些是宰相的朋友,有些是文豪的朋友,因此宰相们和文豪们的诗也寄到这里,比如李德裕、权德舆、武元衡、柳宗元、元稹、钱起、皮日休、陆龟蒙等。在这里,雁过留痕的唐代诗人名士还有:郑广文、皎然、李嘉佑、许浑、任翻、姚鹄等等。骆宾王来到临海是在开耀元年,公元681年。在临海,为排遣抑郁,他或者策马四处,或者束马登高。当时的临海鲜有开发,到处是一派天然景致:“攒峰含宿雾,叠巘架寒烟。百重含翠色,一道落飞泉。香吹分岩桂,鲜云抱石莲。”但是,再美好的景致,让郁郁寡欢的诗人心中所想的,仍不免是避世的心绪。想着在这样遥远的海疆:“地偏心易远,致默体愈玄。”“不如从四皓,山中鸣一琴。”在临海住久了,骆宾王仍然是满心凄惶,再好的景致也是萧瑟的:“天涯非日观,地岊望星楼。练光摇乱马,剑气上连牛。草湿姑苏夕,叶下洞庭秋。欲知凄断意,江上步安流。”大概是性格上的原因,沈佺期来到临海似乎就安分许多,也做了一些事。在《嘉定赤城志》中,有着相关的记载,如 “唐沈佺期,□□中至,其诗有‘昔尝游此郡,三霜弄云岛’之句,事见本传。”这里的年份大约是漫漶了,根据推测,大约是唐代神龙年间(705-707)。按诗句所记,沈佺期应是曾在台州三年,后来又曾故地重游。“祚圣院,在州东北一里一百三十步白云山下,旧名白云。按《传灯录》,唐欣禅师尝受业焉。沈佺期《饯台州刺史序》云‘怀白云之兰若’盖指此也。”《饯台州刺史序》即《有饯台州袁刺史入计序》,原诗已佚。《赤城志》卷三十记载,“龙兴观,在县东北三里,沈佺期为之记。后废。”此《龙兴观记》虽已湮没于历史的风尘之中,但志书中的记载,也证实了沈佺期在台州任上,还是有临海百姓慕名请为撰述之事。沈佺期现在存世的数百首诗中,就内容而观,有一些是他在台州任上所作。如其《答宁处州书》:“书报天中赦,人从海上闻。九泉开白日,六翮起青云。质幸恩先贷,情孤枉未分。自怜泾渭别,谁与奏明君。”当年台州也称为临海郡,文人用在诗文中时,多有海郡之谓。从此诗来看,应该是沈佺期为了诗歌对仗的工整,而用了“海上”一词,情、景、音、律因此而更见妥帖。《夜泊越州逢北使》:“天地降雷雨,放逐还国都。重以风潮事,年月戒回舻。容颜荒外老,心想域中愚。憩泊在兹夜,炎云逐斗枢。䬓䬔萦海若,霹雳耿天吴。鳌抃群岛失,鲸吞众流输。偶逢金华使,握手泪相濡。饥共噬齐枣,眠共席秦蒲。既北思攸济,将南睿所图。往来固无咎,何忽惮前桴。”,从此诗内容而观,大约是沈佺期在台州被赦,北还途中,泊宿越州(即今绍兴)碰到北来使臣而引发的感慨。另有《答魑魅代书寄家人》等或许都是与台州任上有些联系。《同工部李侍郎适访司马先生子微》”紫微降天仙,丹地授云藻。上言华顶事,中问长生道。华顶居最高,大壑朝阳早。长生术何妙,童颜后天老。清晨朝凤京,静夜思鸿宝。凭崖饮蕙气,过涧摘灵草。人非冢已荒,海变田应燥。昔尝游此郡,三霜弄溟岛。绪言霞上开,机事尘外扫。顷来迫世务,清旷未云保。崎岖待漏恩,怵惕司言造。轩皇重斋拜,汉武爱祈祷。顺风怀崆峒,承露在丰镐。泠然委轻驭,复得散(一作快)幽抱。柱下留伯阳,储闱登四皓。闻有参同契,何时一探讨。”前所提及的“昔尝游此郡,三霜弄云岛”即在此诗中,可知沈佺期后来到台州,却和工部侍郎李适一起来的,是为拜访司马承祯而来。在唐诗的历史上,“沈宋”齐名,并且“沈宋”还是格律诗词发展成熟的一个里程碑。沈就是沈佺期,宋是宋之问。唐代天宝年间的进士封演在《封氏闻见记》中记载:“垂拱四年三月,桂子降于台州临海县界,十余日乃止。司马孟诜、安抚使狄仁杰以闻,编之史策。月中云有蟾蜍、玉兔并桂树,相传如此,自昔未有亲见之者。历家之说,月行者南北道,假令此月上当台州之分,则他年月桂岂独无子,何至此日方始降也?又月径千里,周回三千里,桂子若下,弥漫三千里内,亦不当专在台州咫尺之地。日月丽天各有限域,岂澒洞无底,而有桂子漏乎?宋之问《台州作》诗云:‘桂子月中下,天香云外飘。’文士尚奇,非事实也。”按现所留传的唐诗,“桂子云中落,天香云外飘”句,却是出自其《灵隐寺》一诗,全诗为:“鹫岭郁岧峣,龙宫锁寂寥。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扪萝登塔远,刳木取泉遥。霜薄花更发,冰轻叶未凋。夙龄尚遐异,搜对涤烦嚣。待入天台路,看余度石桥。”《唐才子传》的记载:“后宋之问贬还,道出钱塘,游灵隐寺,夜月,行吟长廊下,曰:“鹫岭郁岧峣,龙宫隐寂寥。”未得下联。有老僧燃灯坐禅,问曰:“少年不寐,而吟讽甚苦,何耶“之问曰:“欲题此寺,而思不属。”僧笑曰:“何不道‘楼观沧海日,门对浙江潮。’“之问终篇曰:“桂子月中落,天香云外飘。扪萝登塔远,刳木取泉遥。云薄霜初下,冰轻叶未凋。待入天台寺,看余渡石桥。”僧一联,篇中警策也。迟明访之,已不见。老僧即骆宾王也。传闻桴海而去矣。就此诗文意,可以知道宋之问是来过台州,这一句诗所记录的就是发生在临海的事件。当时,月桂子的传说在整个大唐帝国中也是广为流传的。宋之问这时是在被贬赦还的途中,在灵隐寺遇到的老和尚。段怀然在玄宗天宝初(742)担任的台州刺史。现在有关资料中对其生平履历的记载很少,而全唐诗却保存了他《涌泉寺僧怀玉》诗一首:我师一念登初地,佛国笙歌两度来。唯有门前古槐树,枝低只为挂银台。《宋高僧传》卷二四有《唐台州涌泉寺怀玉传》记载颇详:释怀玉。姓高。丹丘人也。执持律法名节峭然。一食长坐蚤虱恣生。唯一布衣行忏悔之法。课其一日念弥陀佛五万口。通诵弥陀经三十万卷。至天宝元年六月九日。俄见西方圣像。数若恒沙。有一人擎白银台从窗而入。玉云。我合得金台银台却出。玉倍虔志。后空声报云。头上已有光晕矣。请跏趺结弥陀佛印。时佛光充室。玉手约人退曰。莫触此光明。至十三日丑时再有白毫光现。圣众满空。玉云。若闻异香我报将尽。弟子慧命问。师今往何刹。玉以偈云。清净皎洁无尘垢。莲华化生为父母。我修道来经十劫。出示阎浮厌众苦。一生苦行超十劫。永离娑婆归净土。玉说偈已香气盈空。海众遍满见阿弥陀佛观音势至身紫金色共御金刚台来迎。玉含笑而终。肉身现在。后有赞云。我师一念登初地。佛国笙歌两度来。唯有门前古槐树。枝低只为挂银台。一云。是台州刺史段怀然诗也。在宋《嘉定赤城志》、民国《临海县志》都将怀玉当作晋代人,《台州府志》误作南朝萧齐时人。按照《宋高僧传》的记载,怀玉应是唐代僧人。《全唐诗》编于清康熙年间,段怀然此诗应该是编者取自《宋高僧传》涌泉寺又称延恩寺,始建于晋太康年间。从此诗内容看,即便在唐代天宝年间,此寺亦为一方名胜古刹,且门前植有古槐。来往台州的官员们也会把前来寻访高僧、谒拜圣地宝刹作为一件重要的仪礼来对待。在孟浩然和李白等许多诗人的笔下都有提到“临海峤”,孟浩然《题终南翠微寺空上人房》:“翠微终南里,雨后宜返照。闭关久沈冥,杖策一登眺。遂造幽人室,始知静者妙。儒道虽异门,云林颇同调。两心相喜得,毕景共谈笑。暝还高窗眠,时见远山烧。缅怀赤城标,更忆临海峤。”李白的《翰林读书言怀呈集贤诸学士》:“晨趋紫禁中,夕待金门诏。观书散遗帙,探古穷至妙。片言苟会心,掩卷忽而笑。青蝇易相点,白雪难同调。本是疏散人,屡贻褊促诮。云天属清朗,林壑忆游眺。或时清风来,闲倚栏下啸。严光桐庐溪,谢客临海峤。功成谢人间,从此一投钓。”从现有资料来看,“临海峤”源于谢灵运《登临海峤初发彊中作与从弟惠连可见羊何共和之》一诗。唐代诗人,先秦与汉晋时期的文学作品应该就是他们启蒙读物,是他们学习与仿照的教科书。汉之前,浙东一带往往被认为是神仙窟宅。晋室南渡后,中原文化迁衍,这不仅让北方先进的文化直接移载到江南,同时也让齐鲁琅琊之地的门阀士族“王谢之家”认识了浙东的山水之胜。在那个时期,有几个较大的文化事件,如谢安的东山高隐与东山再起;王羲之组织的兰亭雅集;孙绰“掷地作金石声”的天台一赋;谢灵运永嘉山水之行;成公绥登章安赤栏桥而作《云赋》等等,唐代人读着这些足留千古的璀璨名篇,想着种种神仙传说,念着浙东的奇丽山水,自然会是心向往之。在唐代,许多迁客骚人前来浙东,在他们的笔下,一条充满神秀气息的诗歌廊道“浙东唐诗之路”也就此形成。当然,“临海峤”这个地名目前尚无确切的指向,各家也有各家的说法,或许是谢灵运当年的泛指,也或许是有专指。但不管是泛指还是专指,总无外乎是在当时临海郡的范围之内。“客有思天台,东行路超忽。涛落浙江秋,沙明浦阳月。今游方厌楚,昨梦先归越。且尽秉烛欢,无辞凌晨发。(其一)我家小阮贤,剖竹赤城边。诗人多见重,官烛未曾然。兴引登山屐,情催泛海船。石桥如可度,携手弄云烟。(其二)”夸奖他家的“小阮贤”诗写得好,为大家所见重,为官也很清廉,并且还有谢灵运的情趣与襟怀,希望杨山人可以和他成为好朋友,一起游山玩水。有人说李白此诗中的小阮贤就是李嘉佑。但据考证,李嘉佑在行辈上推算应是李白的族叔。有说其任台州刺史在上元二年(761),也有认为是在大历十四年(779)至建中元年间(780)。并且在李嘉祐之前,李姓的台州刺史还有李仲宣、李丹等。李白则是于上元二年(761年)因病返回金陵,并由于生活窘迫而投奔了在当涂做县令的族叔李阳冰。上元三年 (762年),李白病重去世。所以说,李白诗中的小阮,所指的就是李嘉祐,或许还是缺少确凿的证据。杜甫诗都是远远地寄过来,他写诗是为了一个人,怀想一个人,而这人就是后来被尊为“台州文教之祖”的郑广文郑虔。《嘉定赤城志》卷十二“司户参军”条下记载:“唐郑虔至德中以谪至,今州城东偏犹以户曹名巷,有庙在焉。”民国《台州府志》记载:郑虔,荥阳人。玄宗爱其才,为置广文馆,以虔为博士。尝自写其诗并画以献,帝署曰“三绝”。迁著作郎。安禄山反,伪授虔水部郎中,因称风缓,求摄市令。潜以密章达灵武。贼平,贬台州司户参军。至则选民间子弟教之。大而婚姻丧祭之礼,小而升降揖逊之仪,莫不以身帅之。自此民俗日淳,士风渐进。今州城东犹以户曹名巷,有庙在焉。可见宋代时候,郑虔就已为临海人立庙祭祀,并以郑虔的官职“户曹”作为巷名以为纪念,且延续至民国时期。明清之后,郑虔被尊为“台州文教之祖”。据《集异记》和《开元天宝遗事》等记载,安史之乱平息后,郑虔、张通、王维并囚系,三人皆善画,崔圆使绘斋壁,因为祈解,得贬台州司户参军。据《楼观祠斋壁记》等记载,至德二年(757年)寒冬腊月,郑虔以老弱残身,长途跋涉来到台州。时“台州地阔海冥冥”地处荒僻,文风未开,郑虔衣冠言动,不同时俗,有诗曰:“一州人怪郑若齐,郑若齐怪一州人。”郑虔自叹:“著作无功千里窜,形骸违俗一州嫌”。继又自勉:孔子虽泽加天下,犹有阳春照不到阴崖,“夫君子过者化”,我今谪此,当有教化之责。遂大阐文教,以地方官员身份首办官学,选民间优秀子弟教之,“大而冠婚丧祭之礼,少而升降揖逊之仪,莫不身帅之”,一时郡城“弦诵之声不绝于耳”,“自此民俗日淳,士风渐进焉。”大约在乾元二年(759年),郑虔逝世。《郑氏宗谱》录宋陈公辅之《祝文》:维公才过屈宋,道出羲皇。德尊唐代,化被台邦。时台俗陋,公不鄙夷,教以正学,启以民彝。人始知学,去陋归儒,家家礼乐,人人诗书。呜呼,公生也既有功于台,殁也诚宜食报于台。戚学标《风雅遗闻》载:吾台界山海间,自唐以前为灵仙窟宅,文人稀见。迨郑著作虔贬台州司户,于是文教兴焉。至宋元明,遂彬彬诗礼之壤,号“小邹鲁”矣。相传虔始至台,嫌州俗乔野,选民间子弟亲教之。一日,与弟子林元籍辈郊行,举一语令对曰:“石压笋斜出”元籍应声曰:“谷阴花后开。”虔大喜,谓:“台人聪敏易教”。今吾郡人俎豆司户,犹潮州人之于昌黎也。户曹巷,又名捏儿巷、若齐巷,大致位置在今继光街的中段一侧。陶宗仪的《辍耕录》和民国《临海县志》三十三卷古迹部分宅第篇目中的“郑虔宅”中都曾记载,元朝时,集贤院待制黄岩人周仁荣(月岩),在府城捏儿坊郑虔故宅原址买地建义塾,筑础时曾出土有款识的砚台两方,为唐郑虔故物,遂名义塾为“双砚堂”。这也可知当年广文先生寓居台州,即在此地。杜甫称郑虔先生,和郑虔是好朋友,他生平写给郑虔的诗作多达二十余首,其中有许多是郑虔贬台之后所作。杜甫青少年时期曾在浙东一带生活过,所以对这里的情况还是有一些熟悉。但在诗中,为表达他的惋惜与悲慨,其所用笔墨则多带荒凉凄怆,比如《题郑十八著作虔》中的:“台州地阔海冥冥,云水长和岛屿青。……穷巷悄然车马绝,案头干死读书萤。”《有怀台州郑十八司户(虔)》中的“天台隔三江,风浪无晨暮。郑公纵得归,老病不识路。昔如水上鸥,今如罝中兔。性命由他人,悲辛但狂顾。山鬼独一脚,蝮蛇长如树。呼号傍孤城,岁月谁与度。……”《所思(得台州郑司户虔消息)》中的“郑老身仍窜,台州信所传。为农山涧曲,卧病海云边。世已疏儒素,人犹乞酒钱。徒劳望牛斗,无计劚龙泉。”诗中的这些荒寒意向,从某种的角度来看,更多可能的还是来自杜甫自己内心的凄惶。在中唐时期的著名诗人、台州刺史李嘉祐的诗笔中,可以读到许多临海的影子。李嘉祐(723—781?),字从一,赵州人,天宝七年(748)进士,上元二年(761)为台州刺史。在台州任上曾于郡斋刊刻有诗集一卷。他所写的诗《至七里滩作》:“迁客投于越,临江泪满衣。独随流水远,转觉故人稀。万木迎秋序,千峰驻晚晖。行舟犹未已,惆怅暮潮归。”虽说现在提到的七里滩,大多都认为是桐庐的七里濑。但是,在台州郡城西北,出朝天门外,也有七里的地名。可以想象,唐代的时候如自北沿陆路来台州,可以从天台循始丰溪而下,直达台州府城。而在七里一带,所见风物,如千峰万木,暮潮东归,与诗中境界,颇为相似。而作者心境也与来台州上任不无联系处,所以将此诗中的七里滩认为台州郡城西北的七里滩,似无不可。另一首《登郡北佛龛》:石壁江城后,篮舆晚暂登。古龛千塔佛,秋树一山僧。清磬和虚籁,香泉吐暗藤。愿将身洒扫,求官复作能。诗中提到郡北佛龛。在唐代时,台州州治在北固山上,下瞰灵江、背倚巉岩,周侧有佛寺若干,如福圣院,《嘉定赤城志》记载其位于州北一里,宋代赵仚有《北山松轩》诗;妙胜院则位于州西一百步。李嘉祐诗中所绘写的与宋代以前台州州治周边的环境也是颇见契合。另《送朱中舍游江东》诗中:“孤城郭外送王孙,越水吴洲共尔论。野寺山边斜有径,渔家竹里半开门。青枫独映摇前浦,白鹭闲飞过远村。若到西陵征战处,不堪秋草自伤魂。”其孤城郭外,越水吴洲,读来即可想见台州府城当年的情状。唐李绰所撰《尚书故实》一书中记载:“顾况,字逋翁,文词之暇,兼攻小笔。尝求知新亭监,人或诘之,谓曰:‘余要写貌海中山耳。’仍辟画者王默为副。”《嘉定赤城志》记载,“新亭盐监,在临海县东南六十里,今废。”顾况有《临海所居》诗三首,其题目即云临海,想来这三首诗应该是顾况在临海时所作。其一:“此是昔年征战地,曾经永日绝人行。千家寂寂对流水,唯有汀洲春草生。”其二:“此去灵溪不是遥,楼中望见赤城标。不知叠幛重霞里, 更有何人渡石桥。”其三:“家在双峰兰若边,一声秋磬发孤烟。山连极浦鸟飞尽,月上青林人未眠。”诗中的“昔年征战地”,所指的或许就是发生在宝应元年(762)的袁晁之乱。袁晁是台州人,当时聚众20万人,浙东各州县均被其攻陷,包括信州、温州、明州等。宝应二年破之于衢州,至广德元年(763)平复战乱。因此,顾况任新亭监,应在广德元年之后。诗中说到其在临海安家位于“双峰兰若”的边上,这双峰兰若之侧,除了巾子山边上,应该更无其他所在。据 《赤城志》记载,在巾子山的边上,“支盐厅,厅在州东南报恩寺后,开禧元年监支王栻以都盐仓改建。”“都盐仓,在州东南二里崇法院。旧在报恩寺后。”这一带出了兴善门,就是中津码头,距离很近。顾况作为管理盐务的官员,支盐厅可能就会有寓所提供。而他平时要去新亭盐监,也可从中津码头乘船,由水路前往,也是非常方便。日本僧人最澄前来求法,受到台州刺史陆淳的礼遇。在其即将离开时,陆淳又在临海组织茶会相送。前后也留下了不少诗文,最澄最终都收入在其《显戒论缘起》集中流传至今,这应该算是中唐时期发生在台州临海的一件重要的文化盛事和外事活动。陆淳(741?-805)字伯冲,号文通,唐吴郡<郡治在今江苏吴县)人,为避太子(即后之宪宗)名讳,改名质。吴郡(今江苏吴县)人,唐经学家。青年时期曾师啖助、友赵匡,“秉笔持简,侍于啖先生十有一年”,传其《春秋》之学,多言“三传”异同,参以啖、赵之说,断其是非。曾任左司郎中,后又为国子博士,信州刺史。贞元二十年(804)任台州刺史。二十一年(805)征为给事中、皇太子侍读。柳宗元以执弟子礼于陆淳,"恒愿扫于陆先生之门,及先生为给事中,与宗元入尚书同日,居又与先生同巷,始得执弟子礼。"(《柳河东集》卷三十一《答元饶州论{春秋)书》)且极称其学曰:"有吴郡人陆先生质(淳),与其师友天水啖助泊赵匡,能知圣人之旨,故《春秋》之言及是光明,使庸人、小童,皆可积学以入圣人之道。传圣人之教,是其德岂不侈大矣哉!"(《柳河东集》卷九《陆文通先生墓表》)日本僧人最澄于贞元二十年渡海,由明州至台州,巡礼天台山,陆淳对其非常关心,并亲为签署度牒。贞元二十一年3月,最澄离开台州时,陆淳组织了在临海官员士族,以及相关僧侣一起相送。陆淳与台州司马吴闚、临海县令毛涣、天台佛陇座主形满等人前后共作诗文10余首(篇)相赠陆淳所作的诗文有《送最澄阇梨还日本》:“海东国主尊台教,遣僧来听妙法华。归来香风满衣裓,讲堂日出映朝霞。”以及《印记》:最澄阇梨,形虽异域,性实同源,特禀生知,触类悬解,远求天台妙旨,又遇龙象邃公,总万行于一心,了殊途于三观,亲承秘密,理绝名言。犹虑他方学徒,不能信受,所请当州印记,安可不任为凭。大唐贞元廿一年二月廿日,朝议大夫持节台州诸军事守台州刺史上柱国陆淳给。《全唐诗》与《天台集》收录了朱庆余《台州郑员外郡斋双鹤》,这个郑员外现在已经无从可考,但从其诗题来看,应该是住在郡斋的官员,或者是郑刺史,或者是郑司马。此诗云:“丹顶分明音响别,况闻來处隔云涛。情悬碧落飞何晚,立近清池意自高。向月双棲惊玉漏,临轩对舞拂朱袍。仙郎为尔开笼早,莫虑回翔损羽毛。”诗中可知当时位于临海北固山麓的郡斋环境不错,面对碧落云涛,还有清池广轩,可以豢养双鹤朱庆馀(生卒年不详),名可久,字庆馀,以字行,越州(今浙江绍兴)人,宝历二年(826)进士,官至秘书省校书郎,见《唐诗纪事》卷四六、《唐才子传》卷六,《全唐诗》存其诗两卷。郑员外,《赤城志》与《府志》无载。李敬方,唐太原文水人,字中虔。穆宗长庆三年(823)进士。文宗大和中,历金部员外郎,祠、户二部郎中,谏议大夫。开成五年(840),官长安令。武宗会昌六年(846)坐事贬台州司马。宣宗大中初,迁明州刺史,后任台州刺史。四年(850)转歙州刺史。《全唐诗》存李敬方诗8首,《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诗2首。其《天台晴望》一诗有题注:时左迁台州刺史。诗云:“天台十二旬,一片雨中春。林果黄梅尽,山苗半夏新。阳乌晴展翅,阴魄夜飞轮。坐冀无云物,分明见北辰。”从此诗题注看,应是李敬方在台州刺史任上所作,而诗中提到的“天台十二旬”,应是其担任台州刺史的时间。所以这里说到的天台,应当作为台州别称来理解。其笔下的景致,也应该是泛指台州当时田园景色与自然风光。任蕃来游临海,并在巾子山题诗,这是台州历代文人口口相传的佳话。并留下了 “一字不苟”的成语。元代辛文房的《唐才子传》记载:“蕃,会昌间人,家江东,多游会稽苕霅间。初,亦举进士之京,不第。榜罢进谒主司曰:‘仆本寒乡之人,不远万里,手遮赤日,步来长安,取一第荣父母不得。侍郎岂不闻江东一任蕃,家贫吟苦,忍令其去如来日也?敢从此辞,弹琴自娱,学道自乐耳。’主司惭,欲留不可得。归江湖,专尚声调。去游天台巾子峰,题寺壁间云:“绝顶新秋生夜凉,鹤翻松露滴衣裳。前峰月照一江水,僧在翠微开竹房。”既去百余里,欲回改作“半江水”,行到题处,他人已改矣。后复有题诗者,亡其姓氏,曰:“任蕃题后无人继,寂寞空山二百年……”其实,任蕃来游巾子山,第二次是三十年后,后来又来了一次,一共来过三次,题了三首诗,后人因此有“任蕃三过”之说。在这段记载中,我们也可以知道,任蕃到临海的时候,巾子山上是建有寺院的,顾况所说“家在双峰兰若边”,于此也可得以印证。任蕃,也作任翻,或作任藩。刘克庄称其诗多“佳句”,并称赏其“众鸟已归树,旅人犹过山”、“半顶发根白,一生心地清”等句“居然可爱”(《后村诗话》)。张为《诗人主客图》引其“无语与春别,细看枝上红”句,并将其列为“清奇雅正主”之升堂者。《新唐书·艺文志》录其诗一卷,《全唐诗》存录其诗十八首。《全唐诗外编》》补其断句一联。《天台集》还录存其《赋台州早春》诗一首。任蕃题巾子山的另两首是为《再游巾子山寺》:“灵江江上帻峰寺,三十年来两度登。老鹤尚存松露滴,竹房不见旧时僧。”《三游巾子山寺感述》:“清秋绝顶竹房开,松鹤何年去不回。惟有前峰明月在,夜深犹过半江来。”任蕃的另有一首《台州早春》,全诗如下:“微雨夜來歇,江南春色回。已惊时不住,还恐老相催。人好千场醉,花无百日开。岂堪沧海畔,为客十年來。”《嘉定赤城志》据此认为他当年曾在临海寓居达十年之久。任蕃之后,台州临海的巾子山也人来人往,历代留下了数以千计的诗词歌赋,让这座高不过百米的城中之山变成了一座诗词之山和文化名山。项斯是台州第一位进士,也是台州第一位走向全国的诗人,被列为唐朝百家之一。成语有“逢人说项”之词,说的就是项斯的故事。此源自唐代诗人杨敬之的《赠项斯》。这首诗是这样说的:“几度见诗诗总好,及观标格过于诗。平生不解藏人善,到处逢人说项斯。杨敬之是唐代掌管国子监的官员,本身学问渊博, 而且乐于培养人才,提掖后用。见到有才华的年轻人,总是非常高兴,尽自己的力量帮助他们。项斯当时并不出名,唐代科考,学子们有干谒豪门贵族,以求提携的风气,才华如李白、杜甫、白居易且都未曾免俗,所以项斯也学着,拿了自己的诗卷,托人带给杨敬之。杨敬之读了项斯的诗,觉得好,就邀请见面。等到见到项斯,更觉得这项斯不但才学过人,而且风度儒雅,品格高超,比他读诗时的想象还要好。开心之余,就写了前诗相赠。之后,杨敬之凡碰到了人,就盛赞项斯,极力举荐,成就了一段佳话。次年,项斯高中进士。项斯,字子迁,乐安(今浙江仙居)人,晚唐著名诗人,会昌四年(844)擢进士第,官终丹徒尉,卒于任所。《全唐诗》收录其诗一卷,计88首。《新唐书·艺文志》有传。《嘉定赤城志》记载:项斯,郡人,字子迁。按张为《唐诗主客图》,有清奇雅正,升堂项斯“之语,擢进士第,官至丹徒尉。张洎集序作江东人。江东属于人文地理名词,在不同时期有不同的定义,江浙一带,古时都可称做江东,故而并不矛盾。而光绪《仙居县志》记载,项斯为仙居东乡人,今地名有项斯坑。民国《台州府志》则记载,《嘉定志》作郡人,《明一统志》作临海人,据南宋景炎年间著名理学家黄溍所作的《项良才墓志》,考证项斯为乐安人,即今仙居人。《大宋台州永安县迂明禅寺碑铭并序》也称:“项斯之宅可寻,麻姑之峰可登也”,麻姑之峰也是在今仙居境内。在这些地方志书中,项斯的里籍并没有统一的界定。但之中的原因大概是这样的,项斯的老家,现在叫项斯坑村的地方正好位于临海和仙居交界,历史上曾经有过县域边界的变迁,有时属临海管辖,有时属仙居(乐安)管辖。项斯当年生长于此地,也或许求学于郡城,落籍于郡城。学有所成后,从郡城荐往长安。明代之前,临海城内或许还保留有项斯遗迹。所以在宋、明的志书中,才有这样的记载。许浑到临海,或许是听说了这里山水好、环境好,所以前来疗休养度假的。《嘉定赤城志》在侨寓条下记载:“许浑,字用晦,大中间为睦、郢二州刺史,尝寓台州。“山水门”条下注有:“唐许浑《陪郑使君泛舟晚归》诗云‘南郭望归处,郡楼高卷帘。平桥低皂盖,曲岸转丹襜。’”其实在宋宋林师蒧编录的《天台集》中,《陪郑使君泛舟晚归》还有后面两联:“江晚笙歌促,山晴鼓角严。羊公莫先醉,清晓月纤纤。”在此诗中,当时台州郡城的状况已交待得非常清楚:傍晚时分,在南郭晚归的路上,可以看到郡楼里高卷帘幕、灯火明灭;弯曲的河流,河上的平桥,桥上归来的是黑顶红帷的官家马车。夜色中有笙歌相邀,远山处也传来阵阵鼓角。而此时,一勾新月已挂于青冥之间。这郡城内外有些安静祥和,诗人在这样的环境中,对着晚风纤月、笙歌好友,心中也是愉悦的。许浑(约791~858),字用晦(一作仲晦),润州丹阳(今江苏丹阳)人。据《唐才子传》记载:浑,字仲晦,润州丹陽人,圉师之后也。大和六年李珪榜进士,为当涂、太平二县令。少苦学劳心,有清羸之疾,至是以伏枕免。久之,起为润州司马。大中三年,拜监察御史,历虞部员外郎,睦、郢二州刺史。尝分司朱方,买田筑室,后抱病退居丁卯涧桥村舍,暇日缀录所作,因以名集。浑乐林泉,亦慷慨悲歌之士。登高怀古,已见壮心,故为格调豪丽,犹强弩初张,牙浅弦急,俱无留意耳。至今慕者极多,家家自谓得骊龙之照夜也。早岁尝游天台,仰看瀑布,旁眺赤城,辨方广于霏烟,蹑石桥于悬壁,登陟兼晨,穷览幽胜。朗诵孙绰古赋,傲然有思归之想,志存不朽,再三信宿,彷徨不能去。以王事不果,有负初心。后昼梦登山,有宫阙凌虚,问,曰:“此昆仑也。”少顷,远见数人方饮,招浑就坐,暮而罢。一佳人出笺求诗,未成,梦破。后吟曰:“晓入瑶台露气清,庭中惟见许飞琼。尘心未断俗缘在,十里下山空月明。”他日复梦至山中,佳人曰:“子何题余姓名于人间“遂改为“天风吹下步虚声”,曰:“善矣。”浑才思翩翩,仙子所爱,梦寐求之,一至于此。昔子建赋《洛神》,人以徒闻虚语,以是谓迂诞不信矣。未几遂卒。有诗二卷,今传。此《传》中提及许浑游天台后,数番梦会西王母的侍女许飞琼并为留诗改诗的传说。《天台集》还收录有许浑另外两首诗作。其一为《诸公镜波馆饯明台裴郑二使君》:“倾幕來华馆,淹留二使君。舞移清夜月,歌断碧空云。海郡楼台接,江船剑戟分。明时自轩翥,无复叹离群。”这首诗另外还有一个题目《陪越中使院诸公,镜波馆饯明台裴郑二使君》。可以明确的是,此诗为饯行诗,饯行的对象是明州的裴使君与台州的郑使君。参与饯行的人是越中使院里所有的幕宾,人应该很多。他们一起在夜月碧空下聆歌观舞,觥筹交错中相互劝勉。越中使院,应该是越州的镇东节度使官邸,裴、郑二使君应该是即将前往明州与台州赴任的刺史。诗中的“海郡”通常即指“临海郡”,也就是“台州”,而在此诗中也同时指代了台州与明州。其二《过台州李郎中旧居》:“政成身没共兴哀,乡路兵戈旅榇回。城上暮云凝鼓角,海边春草闭池台。经年未葬佳人散,昨日因斋故吏來。南北相逢皆掩泣,白苹洲暖一花开。”从此诗的内容看,应是许浑在台州时,经过故友李郎中的旧居时,因为怀念而发的感叹。“城上暮云”与“海边春草”应即指临海的台州郡城。姚鹄,字居云。蜀中人。早年隐居,好出入名士公卿之席。会昌三年(843)进士及第。咸通十一年(870)任台州刺史。姚鹄工诗善文,元代人辛文房《唐才子传》说他“吏材文价,俱不甚超。”但胡震亨的《唐音癸签》却称赞其诗“清泼而不可多得”。姚鹄存世诗词共三十七首。《送僧归新罗》:“淼淼万馀里,扁舟发落晖。沧溟何岁别,白首此时归。寒暑途中变,人烟岭外稀。惊天巨鳌斗,蔽日大鹏飞。雪入行砂屦,云生坐石衣。汉风深习得,休恨本心违。”唐时台州与新罗多有交往。据《嘉定赤城志》所标注郡城州境图中,有“新罗山”“新罗屿”等地名。或许可以猜测,姚鹄此诗就是在台州所作,所送的,或许是到天台山求法而归的新罗僧人。《野寺寓居即事二首》:“南山色当户,初日半檐时。鹤去卧看远,僧来嫌起迟。窗明云影断,庭晓树阴移。何处题新句,连溪密叶垂。”“古寺更何有,当庭唯折幢。伴僧青藓榻,对雨白云窗。暝色生前岭,离魂隔远江。沙洲半藜草,飞鹭白双双。” 诗中所提到有南山,山中有鹤,山上可见江流沙洲、白鹭翻飞、暝色前岭。而临海的巾山也有称之南山,与北山呼应。在任蕃的诗中,就已经提到山上有鹤,而灵江于山下绕城而过,远处可见江渚沙洲,种种境况也颇有所似 。晚唐时的临海人罗虬倒是个放宕不羁的风流才子,但奇怪的是,他却也坐上了台州刺史之位。《嘉定赤城志》职官表中,列罗虬于乾符六年(879)。《台州府志》人物传记载:“罗虬,台州人,有俊才,词藻富赡,与宗人隐、邺齐名,时号“三罗”。乾符间为本州刺史,广明庚子(880)乱后,去从鄜州李孝恭。有比红儿诗行于世。”罗虬传世的,是著名的《比红儿诗》绝句100首,那是其离开台州,跟从鄜州李孝恭之后的事。有关记载是说他喜爱歌妓红儿,却因争风吃醋而怒杀之。之后又因忏悔,用了100个女性形象比之红儿,作了这100首绝句。从诗句中可以看出罗虬之作大概是为了凑其一百之数,多勉强为之,落于俗套,也多凡庸之词,有好句却没有几绝好诗,并有故作炫耀之嫌。倒是《语林》中存留的一联:“窗前远岫悬生碧,帘外残霞挂熟红。”有些古画意趣,倒是一句妙联。如果说这是其台州刺史任上,傍晚在郡斋临风翘首时所见的景致,倒也颇为符合实情实景。在这些唐诗中,千余年前临海的形象或许有了一些大概面目。这里山水城相依,白云远岫,鸥鹭松鹤时相往还,有着美好的风光。自然与人文初有开化。官员文人、僧侣士俗往来不绝;笙歌鼓角、琴韵茶香也常与城郭山水相伴。城里城外,烟霞瑞霭,就如画里般祥和安宁。陈引奭 现供职临海市博物馆。少好艺文,入台州金石名宿冯质彬先生门墙。小楼听雨诗刊评论委员。近年出版个人文集《簏中的散叶》《问边集》,编撰出版《钱王铁券摹册》,主编《冰清玉润》画册,策划并主持编辑《笔底湖山——临海》《笔底湖山——临海(诗歌卷)》《阿拉尔丛书》(5卷本),参编《临海揽要》与《临海丛书》之《临海概览》《诗文撷英》《府城史话》,策划编辑《中华经典诗文读本》,参纂《历代台州知府传略》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