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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H市,刘道梅依旧处在隔离状态,只有她妹妹在身边照顾她。她的儿子一天也没有来过,他得知他妈妈得了这样的病,开始拒绝与刘道梅见面。
刘道梅很伤心,但并不恨儿子。刘道梅虽然坏事做绝,但作为一个母亲,对儿子还是够意思的。她有了一点儿钱,就存到银行,写的都是她儿子的名字。
刘风梅曾经给她儿子打电话,让他来看看他的妈妈,做最后的告别。他说了一句话,让刘风梅放声大哭。
“她那么不要脸,不配做我妈。”
从那以后,刘风梅再也没有给他打电话。
刘风梅并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姐姐,她考虑的是,让姐姐安静无痛苦的走吧。
刘道梅的丈夫也是一次没有来,只是象征性的打个电话。问问需要什么。
有一次。刘风梅告诉他,给寄点儿钱。他不冷不热的说:“钱的问题就别跟我说了,因为刘道梅知道钱都哪儿去啦。”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刘风梅把手机放进衣袋儿里,跑到卫生间大哭一顿。
她姐姐做了什么她并不知道,但从病情看,从于越和外甥对刘道梅的态度看。她全明白了。她内心是恨刘道梅的,有时累了,没钱了,她就恨得在心里说:“报应,死了也好,既然走了这一步,就该承担后果。”
当她看到刘道梅每天不说一句话,痛苦的要死,她的心又软了,她后悔自己对姐姐的态度,她时常安慰自己,就任了吧,死者为大,一个人活一次不容易,谁也不愿意得这种病早早去死。既然命运这样啦,就任了,让姐姐最后的时刻过得好一些。
这样想的时候,她的泪又出来了,她把泪水擦净,然后拿出电话给方处长打过去。
“我需要钱。”
“做什么?”
“我想让我姐姐穿上她想穿的衣服,吃上她没有吃过的东西,这样她也不白白的活一回。”
说到这时,她竟然哭了。
方处长看她哭了,就说:“晚上下班儿,我送过去。”
刘风梅回到屋子里,刘道梅看她进来了,就问:“你去哪儿啦?我想尿尿。”
刘风梅帮她拿来小便器接尿,又找来医生护士帮刘道梅换了药。
刘道梅说:“风梅,你把我扶起来坐一会儿。”
刘风梅把她扶起来,靠在床头上。
“姐,你想买什么衣服吗?想吃什么好吃的没吃过的东西吗?”
刘道梅听了这样的话心里,特别心酸。
自己这辈子钱没少挣,可是除了给儿子攒了一笔又一笔以外,剩下的都砸在了庙宇里,自己仍然没有得救,最好的衣服没穿过,除了家常便饭,高级的东西都没有吃过。
现在想吃想穿也没有机会了,更没有钱。”
她笑了。“想穿的吃的太多了。我连貂皮大衣都没有穿过,连龙虾都没有摸过。
刘风梅从她的话里听到了她的需求。她下决心明天去买。
“咱们这一代不都是命苦的人吗?不过跟父母比还好不知多少呢。哪像现在的孩子们这么幸福。不过,我们该满足了。”
刘道梅没有说什么,停了一会儿,问刘风梅:“你知道我得的是什么病吗?”
刘风梅心里清楚的很,但她不想让姐姐说出来,立即说:“人吃五谷杂粮,什么病都会得,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什么病都不怕,放心吧,钱的问题包在我身上。”
刘道梅知道妹妹是安慰自己,轻轻的摇摇头,深深的做了一次呼吸,然后慢慢的上气不接下气地向刘凤梅讲了自己是怎么破罐子破摔乱搞的,于越是怎么找小三儿,不管他的,等等,都说了,说一会儿歇一会儿,姐妹俩说了两个多小时。
从她的嘴里,刘风梅终于释怀了。她陪姐姐哭,陪姐姐笑,陪姐姐叹息,陪姐姐不值。姐妹俩就这样哭一阵,笑一阵的过了一个下午。
到了晚上,方处长来了,方处长没有进屋,而是打电话把刘风梅叫出去,交给他5万块钱。
“这是5万。你给你姐姐吧,有需要再言语。”
刘风梅接过钱,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这时,方处长的电话响了,他拿出电话看了看号码,对刘风梅说:“我去接个电话。”然后向楼梯口走去。
就在他接电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看到了琅琊女,她几乎要停止说话了,眼睛盯住琅琊女,一动不动。
琅琊女同他的目光对视后,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他身边越过上楼了。
方处长匆匆放下电话,转过身上楼梯,去追琅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