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姨 (散文)
作者 刘福林
在平阳镇的中心有一条繁华的商业街,这条街与东来西往大马路相重合。大姨家就住在这条笔直的大马路的北侧。
大姨高高的个子,白白胖胖、干干净净的脸庞。齐耳的短发,衬托着她那会说话,且有神的一双浓眉大眼睛。额头两侧,长着朝前罩着的有福、吉祥的耳朵,显得一脸福态像。大姨说起话来,吐字清晰,口齿伶俐,“嘎巴溜丢脆”。而她那舒缓平稳的语调很有亲和力。给人一种柔情、温馨、善解人意的感觉。大姨在生活中爱干净,被左邻右舍中传为佳话。这与她坚强、爽朗的性格是分不开的。哪怕她穿一身旧衣服,都是那么得体大方、自然朴实、干净利落。在大家眼里是勤俭持家、豁达开朗,善待他人,漂亮温柔的中年妇女形象。 如今在二表兄、四表妹的身上仍然可以看到大姨爱干净的影子。不管你何时去大姨家做客,门、窗上的玻璃始终都是窗明奇亮。屋内室外都是干干净净的。柜桌上那台古式座钟擦得一尘不染、闪闪发光。你总会看到门前屋后有晾晒不完的好几绳、刚刚洗过的衣服。
记得我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六一儿童节”去大姨家。下午,大姨挎着篮子,带我去东村菜社买菜。付过钱后,大姨顺手从篮子里拿出一根黄瓜,在水井旁精心细致的洗了好几遍给我吃(六月初,农村乡下各种菜都没有成熟。要想吃水果,那是奢望而不可求!),她微笑着看我吃得那么香甜。在回来路上,她对隔壁的杨阿姨说:“这个季节农村吃菜很困难,苦村头呀”!暑假正是北方雨季,河水暴涨。那年,我又去大姨家。早晨,大姨与李二娘(二表嫂的母亲)去东村稻田旁小河边洗衣服。也带着我、明安表弟。我俩一起在小河中嬉戏、打闹、玩耍。大姨说:“福林,把你衣服脱下来,大姨给你洗一洗。我把你二哥的衣服带来了,一会你穿上。"李二娘一边洗衣服,一边看我俩嬉戏玩水。并且说:“福林还会扎猛子!”远处传来大姨那清脆、爽朗的笑声。又是一年“五一节”,我去大姨家住了好几天。清晨,我与表哥、表弟坐在卖豆腐的牛车上玩耍。不慎,我将秤给碰掉地上了,秤杆被摔折。我心想这下惹祸了!大姨知道后,不仅没有责怪,反而微笑着安抚我。事后,大姨父买了一杆新秤赔了人家。那时,大姨父的工资四十元左右,他要靠这点工资养活十几口人呢!我感觉到十分懊悔、内疚、自责、惭愧。瞬间,我对大姨的爱、对大姨的亲,在内心深处油然而生。在大姨家居住的日子里,我是幸福的、快乐的、难忘的。
春天,一起与表弟去农田放风筝;夏天,在造纸厂院内捉迷藏;秋天,屋后果树摘海棠;冬天,冰上玩爬犁。这给我童年、少年留下许多美好的记忆,与表兄弟结下浓浓的亲情,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兄弟。在牡丹江工作、生活最困苦的时候,表兄表嫂在生活上给予极大的接济。表弟给过我喜欢的彩色塑料腰带、军帽(当时,是年青人渴望佳品)……每年的初春、深冬换衣时节,大姨都在帮助我们家的兄弟姐妹,挑灯夜战不辞辛苦地做冬衣夏装。还时常把表兄妹穿旧的衣服,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走十余里的土路,送给我弟妹弥补衣着的不足。二表姐婚后的一年春天,我去大姨家。正赶上二姐夫给家里送来一袋白面。大姨笑盈盈、和蔼地对我说:“你二姐夫、你二姐对咱家帮助可大了,经常送米面、豆油来贴补、帮衬咱家吃的不足”。从她那满意的话语中、慈祥的笑脸上,我看到的是感激、感谢二女儿的付出,并给予充分肯定。这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大姨待人真诚、热情。我爱看她干活“麻溜利落”的举动;我爱听她的嘱咐晚辈、赋有哲理的暖人心扉的话语;我最喜欢听她那爽朗、清脆、银铃般的笑声,她叫我“福林”那种呵护晚辈甜甜的声音至今记忆犹深!清明时节雨纷纷,缅怀深情忆亲人。五年前,病魔夺走大姨的生命,愿她含笑在天堂一切安好。
(2020年03月16日于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