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侯哥日记之不速乘客
文/侯建新
时间:辛丑年壬辰月乙酉日、星期三;天气:阴天小雨。
六点半随老婆起床,她洗漱之后就搭班车捞私房零用钱去了,屋里只留下孤独的我,自己烧开水冲了一杯燕麦加一个鸡蛋,算是吃过了早餐。
手机上开始“学习强国”,一枚无什么社交的人,开始自以为快乐的新的一天。
浏览完“学习推了荐”栏目之后,便是收看视频;答完题目就是留言;最后进行四人抢答、二人答题;内容丰富知识全面。每天分享20条左右我认为有用的各类知识性较强的文章信息,转存到我的电脑里收藏起来。这是近两年来,每天雷打不动的早课,确实有些收益,而且涨了知识,更是陶冶了自己“卸甲”后的日子和心情。

刚进书房打开电脑,手机就开始震动了起来,原来是几个忘年之交,抱团取暖建立的“大笔荞韵”微信群里熊老师“熊大笔”,打来的语音电话。说是群主“汪总笔”发话“今天去新屋场。”
20分钟之后,在约定的319国道路口上了车,才知道车上有官庄镇民政所长和文化站长,而且还留了我喜欢坐的副驾座。上车后,开车的汪总便说,先给你讲个故事,再说新屋场之行的原因。
“汪总笔”乃辰州荞韵老板,此时用他言若悬河的口才,讲的“故事”带有几分传奇小说的套路。惜我笔头笨拙,恨无力照本宣科。却难舍几分感动,于是便记入日记,以备他日回顾。
他说,故事还得从“很久”以前讲起,那是......好像是二月份的时候,有一天他开车和“肖大笔”上马底驿有点什么急事。车出官庄集镇的时候,见前方马路上有一对母女在拦车,眼见过去的几台小车停都没停。只见一辆载客的蓬蓬车停了一下,不过很快又开走了。说时迟那时快,眨眼功夫他的车也到了那母女俩的面前。
“停车”
只听到一声吆喝,本能反映来了个紧急刹车,正好停在了那母女的前面。回过神来才晓得是“肖大笔”当阳一吼。“猛肖飞”吼停汪总车之后,也没有对“汪总笔”说明情况,而是面朝车外不知是跟谁唠叨“我晓得她们。”

话音还在车内缭绕,车门却已被他打开。好快的手脚,“汪总笔”还没有反应过来,拦车的母女已经上了车,而且还要娃儿他娘坐前面副驾驶,说是:你身体不好,坐前面视角宽敞舒服些不容易晕车。原因是后排座位上汪总给别人带了一些货物占了大半边。
确实是她还算懂味呢还是另有原因。她硬是不肯坐前面。两个推让了半天,直到她用带有女人味,且不十分纯正的官庄话讲:肖哥你的身架比我大多了,坐到后面会更加挤人。
“肖大笔”朝车内望了望,见她十五岁的女儿蜷缩在那堆货物边无声的坐着。觉得她讲得也有道理,眼前情况的确实在......于是偏过头来又朝她看了看,她可能也就七八十斤打止了,娇小的身子显得几分骨感。当然,只有她和她十五岁的女儿坐后排那半截位子更加合适一些。于是“肖大笔”也就没得什么话可讲的啦。只好让她两娘母个子小在后排挤挤了。
上车后,肖大笔与他们有讲有笑,汪总一旁听了会儿也就明白了什么情况。得知她娘俩是新屋场黄金溪文家冲的人。肖大笔的家婆乡就是新屋场,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当过大队的民办代课老师,后来又干过支部书记,所以混得了个好人缘,加上他又为人热情肯帮忙。你看谁的车啊,他讲都不讲一声,就如此亲自做主安排了。不难看出“肖大笔”何许人也,活得如此潇洒。哈哈!讲到这里汪总偏过头来朝我爽朗的笑了起来,我连忙提醒他看路、开车。

汪总停顿一下,又接着跟我讲了起来“人穷不要紧,关键是要穷得有气节。你晓得我也是个爱扯卵谈的人。”
确实,汪总有一副桃源人的口才。记得有一次他给一个去世的朋友作追悼词,先是把死者的家属讲哭了,后来硬是又把所有参加追悼会的亲朋好友,左右邻居和领导同事们都讲哭了。从此以后众所周知,汪总“口吐莲花”绝顶好口才。
说起汪总口才,在我的印象中,汪总只在凉水井雷公山茶厂白茶基地他失语了一次。茶厂那位茶姑一边沏茶,一边给我们讲茶道之中的禅学人生,无不透着茶、禅、佛、人的哲学道理。让我们饱享眼、口、耳、鼻之四大福气。起先汪总还头头是道,与那茶博士你来我往,探讨茶道人道。可是,后来也和我一样成了她的听众。品着她泡出的香茶;品着她泡茶的一招一式;品着她娓娓述说的人生哲理。从哪以后让我重新认识了汪总,他不是一位只能夸夸其谈,虚有一副口才的纨绔子弟,而是一个能够静心静意听他人述说听人说话的真君子。尤其,他的心最能被善良和美好所感动。我在想,这次“不速乘客”的车上对话,一定是触动了汪总心上的那根“爱”冲动的神经,因为他只在一旁听。
从官庄集镇到荔枝溪桥边分岔,汪总没怎么插话搭讪,只听“肖大笔”和她的对话。“那你小孩子的学费情况怎么搞起的?我晓得你屋里的情况是不怎么好的,你男人身体不是哪门好,你自己又有哪门个异奇古怪的病,一年下来医药费都要不少,再加上两个小家伙都要寄宿,开销不善啊。”“肖大笔”帮她掐指算着家务帐,一旁摇头叹气地说道。

“是的哦,一年起码要万多块药钱。丫丫们这一期的学杂费都还差大几百,就是差钱咯。”那女子回答的话是正宗新屋村的腔板。话音还带有几分悲戚,讲话也十分没得底气。“肖大笔”十分关切担心地问她“那还差好多啰?”
“还差好几百呢!”
“哦!那若搞哦。我今天身上没块得有钱,讲二回是狂卵谈的,晓得几时还碰得到你!”
汪总一旁听了,知道“肖大笔”只是群里人的称呼,社会上只要认识他的人都喊他肖书记。汪总更知道曾经的肖书记心底的善良,只是此刻手边不方便爱莫能助。
到荔枝溪下车的时候,那母女千谢万谢之后正准备下车离去。
“慢点,慢点”汪总急促的一边喊“慢点”,又一边在自己身上的各个口袋里掏着什么。
“好人,我都叫你好人了啊!我没得钱的......”她以为汪总要她出车费,说话的声音又开始变腔变味,声音里明显的带出了母语腔板来。“不是的,不是的。”正当汪总将身上所有的钱全部掏了出来,转过身想把钱交给她的时候,可是眼前却看到了让他泪奔的一幕。

“好人,我实在是没有钱了,刚才到官庄街上一碗面都没钱吃......就是没得钱搭车,所以才拦车,想搭不要钱的个便车。”她双手捧着几块散钱递给转过身来的汪总“就只有这三块八角钱都给你,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请你打开车门放我们下车,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不是的。妹啊!是我要把钱给你。刚才你和肖书记讲的话我都听到了,我是想帮你给小孩交点学杂费,今天身上没带得有好多点钱,就这几百块,你也莫嫌少,总能够帮你解决一点实际问题。”
“不要,我不能收你的钱。只要你不要我们的车费就够了,怎么还好意思拿你的钱,这个钱我们不能收。”
“这个钱我不是给你的,是给你孩子们读书交学杂费的。你不是还欠学校的钱吗?”
“是的。”听汪总说要给她的娃儿读书用。心里虽然觉得有些出其不意,但她还是不肯收下这个钱。看到那女子十分执拗的神情,这种情况下汪总也别无他法,只好说是借给她,等她有钱了再还。肖书记此刻也在一旁劝说:“妹子,你听我说,这个人是官庄街上辰州荞韵公司的老板,姓汪,名字叫汪发烛。我们都叫他汪总,是个大好人,是怀化市的扶贫先进个人,而且还在你女儿读书的学校帮助了几个贫困学生,一直帮她们考进大学还在帮助她们。他讲的借给你用你就拿到用吧,等你有钱了再还给他不就是的。没得关系的,有我作证你就放心吧。”
那女子沉思一下:“既然是这样的我就感谢你们二位,感谢汪总,感谢肖哥。钱我收下先用到,等我摘了茶叶卖得了钱一定还给你汪总。”她一边说一边弯腰敬礼,口中还喋喋不休的说要认汪总做她的娘屋哥哥,说她娘屋远得很,在江西吉安。这里她是举目无亲,有个什么事也没有人给她帮忙;有个什么话都不知道跟谁说,也没得地方讲。要是有你这样的好人做哥哥,一定会比亲哥哥还要亲。难怪她说话有时南腔北调的,这才知道她不是官庄人,而且还不是湖南人呢。
我听故事到这里,禁不住对汪总说,这是你第二次静默了。口吐莲花的汪总,此刻无话可说的时候,便是他决定要用行动说话啰!
汪总接着又讲起了故事的后续:“这件事情本来就这么过去了的,我也没有放在心上,讲老实话我都忘记了。没想到她真的给我还钱来了,说是有钱了就一定要还。”难怪汪总前面说“人穷不要紧,关键是要穷得有气节。”就是针对她说的。先是微信转账,汪总没收。第二天她亲自跑到官庄找到汪总硬是要把钱还给汪总,说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恐怕这就是更加感人的“气节”,汪总所说的“气节”了。汪总见这女子命苦,男人身体不好,自己还得了一种怪病,一年要吃上万快钱的药才能够保到少发病。家里两个学生读书都是在学校里寄读,家庭负担十分沉重。但是,她还如此诚信,实在有些难得。于是,他多方了解,在民政所得知到她家里为了摆脱贫困。去年,尽管家里资金不够,但是她想尽办法,还是种了两亩多中药材。汪总得知这个消息后,还专门跑到市县相关部门,咨询了国家有不有什么扶持政策。

最后,汪总揭开了谜底,今天,就是到她家去进行实地考察,看能不能拿出一个扶持她扩大药材种植方案。所以他请来了民政所长给与相关的政策和物质上的支持帮助。请来文化站长就是想利用文化站宣传平台,从宣传精神层面上给与帮助。车虽然开进了新屋场村文家冲,汪总将带去的食用油、腊肉、苦荞产品等辰州荞韵有限公司的礼物,要大家提进他家里。因为她爱人有三高疾病无法从事强度较大的重体力劳动。心细的汪总说正好,苦荞茶、苦荞面可以针对他的身体起到保健作用。
但是,美中不足天公不作美,雨下个不停,没能够看到山上的药材。汪总临时决定,天晴之后再来文家冲。

【夸父山诗社—第108期】
主编:周锡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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