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腰市人在新疆,说起来话题壮。中共中央统战部原副部长江平,是张涧村人,本名张喜勋,是街北头屈族老亲。他在建国之初,任新疆自治区党委办公厅主任。在这段经历的基础上,长期从事民族、宗教工作,写下几部相关著作。成了在疆在京的大人物,商洛人士经常说瞌。
新疆地域宽广,多年张开臂膀,容纳众多乡党。我观这种现象,赋词感慨悠长:
浣溪沙
家乡当年是穷乡
儿女无奈闯四方
流落最多在新疆
天山南北地广远
竟能时常遇乡党
回首沧桑感慨长
泉河①众儿女,谋生往西去。远行万里路,走到天尽头,扎根学红柳,立身竞风流。最近这几年,我在莎车县。常听熟人讲,在某个地方,有腰市乡党。
首府乌鲁木齐,众多老陕云集。有发小屈红记,同学闵增舍。我转飞机经过这里,他俩乐尽地主之宜。红记已退休,搞医药销售,在医院打工。有几份收入,比神仙舒服。他在户族内,算是小字辈,比我大一岁,见面不叫叔,跑前又忙后。增舍经营中药材,很有社交经商才,在驰名中外的大巴扎,开的药摊大,名声顶呱呱。喝酒之间,忆说当年,几番感叹。那时在家难糊口,背井离乡走西口,没钱坐车满腹愁,历尽艰难步步忧。一穷二白凭双手,奋力打拼几春秋,异乡踏上幸福路。听说西坡增虎,经商也在乌市,家族基因在身上,药性山魂源乡帮。干着老家老本行,生意西进再扩张,大市场里开药行,不离麝香与牛黄,地产名药添架上,雪莲大云与锁阳。
南疆库尔勒(lei),腰市人扎堆。听红记说,他曾去过,遇到一窝,坐了几桌。这里属于巴音郭楞蒙古自治州,是康熙王朝时东归英雄的落脚处。值得骄傲的是,巴音传媒公司总经理兼总编辑,是喝豆面汤长大的,是李庙寇村的,名叫王立华(下图),报界名气大,更是摄影家。他是我的文友,也是票友戏友,经常微信交流。他一片热情,多次邀请,约我去孔雀河畔,拉出秦腔自乐班,尽情欢聚唱乱弹,唱一带一路明珠闪,写西部开发世纪篇。并肩遥望商洛山,歌颂泉河与江山。有一个周末,闲谝母亲河,我心里发热,填两首词作(附后)。
立华是资深媒体人,由他联想到堂兄国栋,族名屈衍庆,解放前任南疆某电台台长,是出类拔翠的文职军官,是“国军”中的多面手,文武都在人前头,青年才俊保国土。人民军队入疆,边疆和平解放,他受整编投明,成为留用精英。说明腰市笔杆子,昔今都有之,盛名负其实。笔头长如许,戳到天山去。
南疆阿克苏市,是最早最大的兵团城市,是上海知青的聚集之处。记得读小学语文时,背诵贺敬之的长诗,《西去列车的窗口》,读得热血沸腾。诗尾特别注明,写作时间地点: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十四日,新疆阿克苏。我对这个地方,从此十分向往,如今经常过往。这里有我一位堂侄,经办农用套袋厂,生意兴隆销八方,几年变成大老板,开上豪华大丰田,车值三十多万元。这娃成功时间短,以前是我们的业务员,摸到商道自己干,背离师傅挣大钱。
喀什是经济特区,是丝路明珠。由此再往西边,就到国门跟前,看见巴基斯坦。这座名城当中,有程村程永定,是退休职工。去年他带着病,去地区林业局,帮我办苗木手续。上次我在叶城,忽听手机彩铃,原是这位老兄,来电问候几声。边地听到乡音,我一瞬间泪奔。他说熟悉上集村焕智,俩人通话提起过去,涌起乡情放声大哭,情绪激动无法抑制。最近他在医院,发起视频聊天,说自己晚年的爱好,是关注腰市公众号。躺在病床之上,细读我的文章,每篇一字不落(la),反复阅读品咂,看得眼冒泪花。身处异乡,思念故乡,白发夕阳,此情愈长,内地乡党,难以想象。
北疆克拉玛依,有我几位亲人,有堂姐星星、星群,已是退休之人,繁衍子孙一群。在这石油之城,她们都是职工。人生步入佳境,生活其乐融融。回想1979年春节前,我国准备对越作战,把备战重点放在北边,中苏边境一线,民众向口内疏散。腰市儿女齐回故里,见到亲人泪水难抑。幸喜后来北线平安,冬去春来离乡北返。1994年冬,油城万众悲痛。礼堂大火熊熊②,三百多人丧生,死者多为儿童。许多独子家庭,从此再无童声。一两百人伤病,留下无尽苦痛。人们痛定思痛,安全意识大增。群姐做起保险,保障生命财产。敬业勤奋多年,业务成绩斐然。
地图上的鸡尻子,腰市人有几村子。在这最西北的塔城,曾有一大群子弟兵。他们复员以后,留在边疆不走。其中十九位复转军人,分布在党政警企部门。像撒一把种子,长成胡杨林子。经过多年发展,根深叶繁参天。北街村的屈丕争,在政府部门吃官粮,不忘老家众乡党,给穷亲戚帮大忙,吸引亲友落户边疆。烧锅门的郭登科,任公安处刑警队队长,身材魁梧名声响亮,威震边城保境安良。听人谝梆子讲,当地人哄娃,只要说郭登科来啦,娃就不敢哭啦。他大与我父,郭师傅(司机)和屈大夫,亲密交往一辈子,没看出捣槌(chui)儿子,在西北能干大事。可惜能者英年升天,魂归故乡父母身边。
边城树望秦岭,树林引来东风。顶冠枝叶交连,树干豆角延(ye)蔓(wan),根旁红薯下蛋,联系方方面面,承携(xie)拉扯一串。北街上巷屈强强,撂(liao)下穷家三间房,拖儿带女去远方,投亲靠友驻边疆。屈占良,郭树林,脱下军装当边民,生产兵团招聘人,趁机叫去众亲人,都当职工扎下根。东岭王仓满,程村程久山,上村下院山药蛋,西迁落户已多年,农恳戍边做贡献。
我在新疆几年,见闻趣事一串。
2016年过了处暑,家乡几十位媳子女子,跟着桥东头牛嫂子,坐火车到和静县,到生产建设兵团,到我妹的几百亩果园,收装葡萄一溜带串,收购场面蔚然壮观。老板、工人和工长,清一色的腰市乡党,打工挣钱旅游观光,结帮干活喜气洋洋,唧唧喳喳说说唱唱,以为是在江山游逛。珍珠玛瑙(nao)采集入筐,装上加长制冷车箱,开往广州浩浩荡荡,挣不挣钱风风光光。
在二二三团,连长请客吃饭。饭前消磨时间,和山东人闲谝。他说沂蒙山旁,出了国母娘娘。我说你看新疆,到处有陕西人的巨幅画像,说得对方不再声张。那次吃抓饭,碗里摆个肉团,咬着比橡皮还顽。想吃咬不动,想扔难为情。看看别的客人,嚼得津津有味。这可能是母羊肉,人家觉得有嚼头,却让老屈皱眉头。不知是肉不行,还是人不行,反正没吃成。累坏了资深的老槽牙,辜负了房前的葡萄架,失望了扬头的黑狗娃。
我农场旁边,有一位老板,也是个老陕。这人姓查,一字多音,姓氏发音是(za)。有次来个腰市瓜娃,三人到叶尔羌河闲耍,在河边吃哈蜜瓜。我介绍说,他姓查(杂),是老大,本事大。咱乡党热情,却有点二愣,随口叫了声查总,听起来就是“杂种”,弄得人脸耳通红。正觉尴尬(ganga)无趣,蹿出一只兔子,乡友急着砸野兔,竟把手机当砖头,砸到兔的腿上头,那免呲牙舞着走,把人笑的捂小肚。乐得我唱反“二六”:“出了秦都往西走,边地看见人撵(nian)兔。急撂(liao)电话砸兔头,兔娃笑你是二逑。兔说大腿肌肉厚,挨一方馕算个逑!”
我搞几块大型苗圃,总体面积将近千亩,维族朋友经常光顾。今年春季出苗子,来了三个羊缸子(婆娘),带着几个巴郎子(小伙子),坐在一堆谝梆子。他们勉强说汉语,都有精明脑瓜子。有个小子说,从小就讲维语,长着满腮胡须,为啥要说汉语,心里很不舒服。我说这是国语,是大中国的通用语,是世界四大语种之一。你要懂得历史,汉武大帝时,天朝辖西域,长安旅戎胡,天下学汉语。到了大唐时,开国武皇帝,设立都护府。唐僧路过此,留有讲经处。从大清到民国到人民共和国,这里都是中华大地,使用全国通用语音。你是一个中国娃,应该讲说普通话,省得各说各的话,误把东瓜听西瓜,错把毛驴叫牛娃。听我一番话,他的脸红啦,把头低下啦。
上次我去供电所公干,办事员是个维族老汉,看我戴镜文弱面软,衣着简朴像个穷汉。狗眼瞅人驴脸难看,羊穿制服以为当官。一时逗我火气冲天,指其鼻子怒斥半天。秦人愣娃岂是软蛋,发火扬威出气扫摊,让人知道天山归汉,让他见识汉中张骞。工作人员都来围观,纷纷道歉好言相劝。以后办事他装笑脸,态度热情不敢怠慢。
在维乡呆的很久,会染上当地习俗。这里的维族朋友,见了面必先握手,握过后手搭胸口。猴神有个小伙子,名字叫个虎娃子,打工呆在石河子,过年回家,一见他大,就伸爪爪,想握手呀。弄得老子发懵(meng),以为儿犯神经。
这几年间,远在边关,多有遗撼。四时八节,难回故里。亲友同学,红白喜事,难及难顾。每到佳节时,东望默思乡。年岁越增长,愈加念故乡。
我有几个“姜(疆)粉”,多次发来微信,想在天池见面,共同体验神仙,感受天上人间。希望彼此牵线,早日实现心愿。
辽阔大新疆,容纳众乡党。本人孤陋寡闻,认识寥寥几人。如果遍访细说,就能找一火车。本文蜻蜓点水,随笔溜达一回。希望平台声音,回响天山南北。
最美时光,秋风暖阳,瓜果飘香。胡杨叶黄,红柳火状。棉花绽放,菊花芬芳。骆驼草旺,薰衣草香。兔肥羊壮,鱼硕尺长。烤肉热馕,诱惑难挡。异俗风尚,尽在维乡。此时乡党,西游进疆,漫游观赏,独特风光。
附词:
玉楼春. 泉河景
幼时河宽鱼虾旺
河边水田稻花香
众人夏夜桥上凉
星星眨眼蛙合唱
月映浪花闪银光
顽童戏水抓螳螂
莫说家乡泉河浅
养育山乡众儿郎
青玉案. 泉河情
泉河流淌四季清
奔向南
折向东
一路欢唱不消停
大道在西
街镇踞东
瘦水笑坡坪
辈辈深怀饮水情
报恩尽在不言中
儿女风流多梁栋
京夫③流芳
博智④扬名
璀璨河映星
注:
① 旧时家乡多泉,泉可浮钱,故名泉村、泉村里。川中主河,也叫泉河,与大荆的荆河齐名。
② 指克拉玛依12.8大火,网上就能搜着。
③ 京夫,著名作家,文学“陕军东征”五虎将之一。本名郭景富,腰市马角山人。
④ 郭博智,中国飞机研究院院长,中国商用飞机总公司副总经理。腰市上集村人。

作者简介:屈化民,小名峰印,网名二曲,商州腰市街人,定居咸阳市区。现在新疆创业。曾任某国防厂处级干部,历任党总支书记、政工师,《中国电子报》特约记者,县政协委员,广东民营企业高管,广东省青年作家协会会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