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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两年后,刘道梅就是觉得浑身没劲儿,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最主要的是免疫力低的不能再低了。
她自己有预感,好像与两年前的疯狂乱搞有关系。
她开始查资料,果如他自己所想象的。她决定在北京做个检查。毕竟北京离她所住的地方远,不会遇到熟人,也不会有人知道。
她不需要和丈夫说,因为丈夫根本就不回家。儿子在外面读书,住校,也不用它管它,她只需一个人上路。
那天,她买了去北京的车票。医生检查后告诉她,她是艾滋病携带者,还嘱咐她,现在只能治疗免疫力低下的疾病,增强免疫力比什么都重要。
她哭了。
“医生,求求您,不要和任何人讲我的病。”
“放心,我们会保护所有人的隐私。”
从医院出来,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所有有庙宇的大城市,所到之处就是给庙宇捐钱,一次5万,求佛祖保佑她不发病。
每天晚上,她睡不着,痛苦万分。她跟了那么多男人乱搞,都没有挣到一分钱,那些人只是在她身上占便宜,反正是你主动的。干嘛花钱?
的确,她都是主动的约人家,主动动手。她业余时间拼命补课,这些年,她不顾上级三令五申不让补课,偷偷地把学生领到家里补课。她丈夫是领导,有权用人,很多进城打工的人。为了得到一份工厂的工作,就给他送礼,再加上他的高工资,这些年,他们两口子没少赚钱。
这一下,她一掷千金,把所有的钱都砸到了求神拜佛上了。
作为旁观者的我们知道,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没有谁能得到主的保佑。尤其作恶的人。
花了所有的钱,但她的病并没有好。她足足吃了二年的增强免疫力的药,免疫力并没有增强,她的身子骨越来越弱,接着开始烂。下身儿烂得惨不忍睹。
她知道艾滋病发作了,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到了尽头。
她自己把屋子收拾得非常好,把自己最喜欢的几套衣服都装到到一起,放到拉箱里。这些衣服当中就有那件她最喜欢的真丝的花色上衣。
当年,学校一个语文老师从省城买来这样的衣服。
那位老师长得好看,身材好,穿着漂亮。刘道梅看了,也求人跑到省城捎来一件,她自以为穿着很好看。当她站到人前,尤其和那位语文老师站在一起的时候,她早已不再是绿叶衬红花了,简直就是自找丑陋,告诉人家。
老师们彼此互相看着对方,想笑都不敢笑。她看不到别人的表情,也猜不到别人的内心所想,还在那儿滔滔不绝的讲这件衣服有多贵,多漂亮,她穿在身上,她丈夫怎么夸她好看等等。大家互相看了一下,那目光在说:“你丈夫多久没回家啦?你不知道我们可知道啊!”
现在,她要去地狱了,她自然少不了把它也带上。她穿上,对着镜子看过来,看过去,自己唉声叹气一番,然后包了起来,把这几件衣服都带上。
第二天,一个人孤零零的去了火车站,一路没有吃东西,就那么一趟趟去卫生间,因为她的下身烂得无法坐下,好不容易挨到了北京,住进了医院。
每天,她除了打针就是吃药。这种病和别的病还不一样,遭罪是一回事,面子更让她难以忍受。她不和任何人说话,也不和医生护士说话。饭来了吃两口就放下,火都在上交,她的唇都爆起了大皮,脸色黑黄,她不能坐着,只能躺着,她带来的衣裤一件儿也用不上。
住了一个多月以后,她自觉的生命到了尽头,她痛苦至极。
那天,她把医生找来,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想回到我的省城去治疗,死在家乡。”
医生很同情她怜悯她。
她哭了,医生也哭了。医生不想伤害他,就说:“会好的,你们省城也一样。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一定会好的,这样,我们研究一下,看看怎么办,回复你。”
第二天,医院作出决定,用专门的救护车护送她去H市,因为她这时属于风险极高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医院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就这样。刘道梅被送到H市,医生在回来之前问她。给谁打电话接她?她提出给她妹妹刘风梅打吧。医生打了,她也说了几句。刘风梅从她的话里听到了哀乐声。于是才有前面说的,她停止了补课学校的工作,准备去医院。长期照顾她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