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论 平 仄 》
文/易 之 中
1915年9月15日,陈独秀在《青年杂志》创刊号宣告:任何不合于现今社会的事物和观念,即令它是“祖宗之所遗留,圣贤之所垂教,政府之所提倡,社会之所祟向,皆一文不值也。”陈独秀的用意,是提倡思想的解放,文化的解放。这也是当年新文化运动的号角。

当年的新文化运动,究竟“运动”些什么?其中一条,或者就是不要再写“平仄诗”。理由:新文化运动的时期,出现了“打油诗”,而随后的“散文诗”,更是方兴未艾,逐渐成为了诗的主流。
格律诗是以五七言诗为代表。而打油诗也同样是五七言诗。打油诗不是散文诗。格律诗与打油诗两者的区别只在于格律诗要写平仄,打油诗则不需要写平仄。但两者同样需要押韵。

新文化运动的“运动”核心是思想解放,是通过文化的解放而实现思想的解放。格律诗的平仄,在古代,已经对诗意的开阔有所束缚,那时候也曾经有过要求“解放”的呼声。当时就大声疾呼:“一三五不论,二四六分明”。“不论”的目的就是尽量减少约束。后来西方的“散文诗”的“入侵”,就更加突显平仄对诗意的束缚。由于解放束缚是需要“过渡”的,于是就诞生了“打油诗”。打油诗不写平仄,只保留了五七言与押韵,这就给写诗人有更多的自由空间。
古代的格律诗的出现,是与当年的语言环境适适相关的。格律诗应运而生的年代是文言时代,是文言文的“语境”。但在拼音时代,在普通话的“语境”中,格律诗就显得无所适从。在文言文的语境下,格律诗尚且出现以律害意的毛病,而在普通话的语境下,格律诗的束缚就更加日益严重。今天,不管是写平仄还是读平仄,都感觉到很不方便,很不自由,很是别扭。于是,干脆就不写,干脆就不读,干脆把平仄晾在一边。今天很多人写的七律七绝,根本就是与平仄毫无关系的。

平仄是格律诗的“中流砥柱”。没有平仄就没有格律。平仄对格律诗的音乐感贡献是丰功至伟的。但由于今天的语境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平仄的作用就已经成了昨天之盛开的鲜花。平仄的历史使命也已经完成。今天,还要不要继续发挥平仄的作用?还要不要传承平仄的优良传统?看来就没有必要了,看来就应与时俱进了。平仄的传承,留给学术上的研究吧。平仄的操作,大可不必了。格律诗把位置让出来吧。让给打油诗,让给散文诗吧。
2021.4.1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