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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娘
天阔散文
2021年3月28日,阴历2月16,孤娘去世了,时年89岁。
孤娘不孤,孤娘去世时有28个儿女,46个孙儿孙女,儿女中上至团长,县长。下至水果摊老板,加油站工人和农民。
孤娘又是孤独的,她唯一的儿子张长乐牺牲在40多年前,对越自卫反击战中的坝洒战役。儿子牺牲后,政府给了抚恤金和一张烈士证明。
孤娘和老伴商量,用这笔钱在村头开了一家小卖部,小卖部的名字叫长乐小卖部。
不幸的是,在儿子牺牲的第二年,1980年,老伴和女儿去给长乐小卖部进货时,双双死于突发的车祸。从此这个四口之家,就只剩下孤娘一人。事发后,当地民政部门启动紧急救助方案,但突然的变故,孤娘还是病倒在床。
孤娘叫杨翠喜,家住山东,河南,安徽三省交界的一个小村子里。孤娘一家不幸的遭遇,被一家鲁西南作家报以长篇通讯的方式给报道了。随即被许多媒体转发,和张长乐一起出生入死,活下来的战友们一周时间全知道了此事,他们不约而同从部队,已复员的,从山东,河南,河北,四川,云南,上海等省市赶来。赶到孤娘的家中,这些战友有连队的,有本营的,还有团部师部的,整整28位。23位男兵,5位女兵。
他们齐刷刷地跪在孤娘杨翠喜的面前,异口同声地喊了声,“娘”“娘啊,今后你就是我们的亲娘了”。孤娘杨翠喜已激动的哭成了一个泪人,这28个儿女也都热泪横流。
此后,他们共同商议,推选出离孤娘最近的山东兵王天成为长兄,每人每月拿出200元钱为孤娘做养老费,每人每年到孤娘家中来陪伴老人十天或者半个月。他们还商议,让孤娘将村头的小卖部转给村人,因为这些钱已足够老人的生活所需,但孤娘执意不肯,他们渐渐明白了,长乐小卖部是孤娘对儿子的念想。
年复一年,月复一月,28个儿女也都结婚生子,生女,他们在自己儿女会跑起,在自己轮值时,带着孩子来认这异姓的祖母,直至增加到了46个孙儿孙女。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这28个儿女陆续被提干,转业或经营商铺,但他们做儿女的职责,丝毫无所懈怠。
孝敬老人的养老金从2008年,每人每月200元增至300元。孤娘不要,说她用不完那么多钱。但儿女们不依,他们说这是长乐生前与战友们的约定。
反击战前,他们齐聚在中越边界红河岸边,一位山东籍的连长在战前动员时,掷地有声的说出这样几句话,我们连担任这次战役中突击连,流血牺牲在所难免,“凡是牺牲了的,他的父母,就是我们全连活下来人的父母。他的儿女就是我们活下来的儿女,活着为老人养老送终,将子女抚养成人,”这就是我们今后活下来的责任。
这一约定后来传遍了全团上下,直至全师,所以当张长乐烈士长眠麻栗坡烈士陵园后,当长乐一家的变故发生后,孤娘就有了这28个儿女,有了后来的46个孙子孙女。
此后的岁月中,孤娘是幸福的,长乐小卖部越办越好。她28个儿女几乎每人都为长乐小卖部进过货,40多个孙子孙女都曾为小卖部当过售货员,后来,当这28个儿女,谁因特殊情由不能来轮值时,村里的全村老少争先恐后来顶替不能到者,来到孤娘家中陪伴和值守。
2021年3月28日,孤娘在89岁时,在睡梦中安然长逝。
28个儿女及已成年的孙儿孙女,从天南地北赶来了,长乐原所在部队的政治部首长赶来了,当地民政,人武部,党委政府的领导们赶来了。小小村里,村外停满了大车小辆。
一切仪式按当地的习俗办理,28个儿女,46个孙子孙女每人都着上了孝服,部队首长,当地领导臂带黑纱,胸带白花。
当主持孤娘葬礼仪式的当地民政局长最后公布孤娘遗留的一本儿账单和早已写好的遗嘱时,全场500多人全哭了,都痛哭失声。
28个儿女捐的钱,孤娘每月拿出2000多元用于自己的生活费和小卖部的周转,其余全捐给了当地民政和慈善总会。孤娘40多年来共捐出了近60万元善款,善款用于帮助因公牺牲的部队的战士,公安干警,困难家庭者。孤娘早已安排好,将小卖部无偿赠给村里,但名字还叫长乐小卖部。
孤娘十分风光的下葬了,她墓碑上刻着“杨翠喜,伟大的母亲”后边两碑石上刻着28个儿女的名字和全村老少名单。
天阔(王泽坤)
2021年4月3日
作者简介
王泽坤,笔名,微信名天阔,曾任56005部队战士,文创员,广播电台,电视台长,广播电视局局长。现任曹县作家协会副主席,关工委副秘书长,中华新闻通讯社特邀主任记者。先后在全国新闻媒体,文化文学刊物发表多篇诗文和电视记录片。所著散文《书记的耳光》为《人民日报》新华社《半月谈》中央《求是网》《中纪委国监委网》及凤凰资讯,共青团中央网等全国300多家媒体全文转发。获千万阅读量。报告文学《石父》中篇小说《生死班和他们的战友》,《党员干部运粮队》均获好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