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山記事中篇第八章（2）

作者：刘艳英

你还是个医生呢，你的医德和品质哪里去了？良心哪里去了？”一番话，一针见血，句句刺穿刘猛的心！他低下头装歇菜。刘猛的老婆王金玉用威胁的口气说：“老书记，别逼人太甚，兔子急了还咬人呢。”“哦？难道他还敢砸我家的锅不成？试试去！”书记坚定不移，威风凛凛。王金玉仰脸一瞅，心虚：“好，好，好，俺惹不起，俺买，不就是点破家具吗？”“什么时候买？人家等着锅做饭呢！”刘猛打开抽屉找出钱，“这就去。”书记松了口气，带上刘智的父亲一起出了门。刘猛推出车子想去镇上买锅却被老婆一把拉回来：“你傻呀！他们走了，你还买什么锅？赔他锅？我呸！他活该！找书记？不让我清闲？我让他家从此没法过！妈勒个臭逼……”王金玉瞪着三角眼，龇牙咧嘴地骂：“老不死的，别想我养你！”她狠狠地跺着脚，手指头鸡啄米似的点着小狗，骂老人，骂得吐沫星子乱飞，骂得一身赘肉乱颤，骂得两个埋汰的大乳房摇摇欲飞…… 摊上这样的疯婆娘，刘猛不得不默默装起重孙子。刘智家等锅下米，等到天黑也没有动静，全家人吃了口冷饭，各自睡去了。第二天，刘智去镇上买回锅。退一步海阔天空。为此，大队书记很是赞同刘智的为人。    刘智还是坚持去东北的想法，他竭力劝着老爹，“在哪里生活不是生活？东北人讲义气，重情义，听说来了外来户，东家送米西家送面，盖房子都去帮忙，种地随便种不收费用。听说下一年煤矿，能挣家里的十倍钱。我们去了，说不定穷日子就到头了呢。”“你没听说煤矿塌了砸死人的？你走吧，今天走，明天就没有爹了。”刘智一听没戏，无奈，只好收起了背井离乡之念。不久，村里小学招聘民办老师，大队书记便找到刘智。民办老师每月不到十块钱工资，但对刘智家来说，真是不少的收入，全家人很高兴。爸爸去了学校，刘雪更忙了。重活轻活，家里家外，大事小事全落在她的肩上。她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去井里打水或是去碾上磨粮食。这年夏天，遇上多年不遇的大旱，麦子颗粒无收。井里一夜之间渗出的水才有几十桶。早上起床晚了，井里就没有水了。没水就要去附近有水的村里去挑，一次挑两桶水，七口人一天都不够。沟里湾里都干裂了！姑娘们推着车去十里外的小清河里洗衣服顺便捎回几桶水。刘智晚上批完学生的作业，挑着水桶下了井底，舀上带着红泥巴的混水。有时候井底干了，村后有个平塘，很深处有不多点带着绿垢或青苔的水，但要注意别舀上虫子和草甚至蝌蚪挑回家。那水喝起来涩涩的，带着很腥的淤泥味，而且，喝了容易得癌症。可是，老弱病残去不了远处挑水，连井底的混水也排不上号的，只有喝这样的脏水了。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