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头步韵.苏轼浣溪沙》
词/周阳生
书画文/常逢生 乔木
维扬雅士常逢生是位"东坡迷″,他以"一簑烟雨任平生″为题,连写七篇散文全方位地解读了苏东坡的"烟雨人生″。今日,他又书法苏公《浣溪沙》五首等诗词,吾撷其一首赏析,苏轼词云:
照日深红暖见鱼,
连村绿暗晚藏乌。
黄童白叟聚睢盱。
麋鹿逢人虽未惯,
猿猱闻鼓不须呼。
归来说与采桑姑。
苏东坡这首词写于徐州睢盱,全词色彩柔和、动静结合,人物鲜明,觅尽清欢。
赏析之余,吾思苏东坡集儒佛道于一身,特别是晚年连遭贬谪,生活虽苦,但其心却清欢悠然,他醉情于山水田园之间,写出了偌多的禅意诗与婉约词。故吾以"苏东坡觅清欢″而藏头步韵。
苏子闻钟敲木鱼,
东篱醉卧学春乌。
坡头村女笑希盱。
觅鹿寻踪禅意悟,
清风入夜敲窗呼。
欢时无苦梦麻姑。
注:1,木鱼,佛道之法器。
2,春乌,百舌鸟。宋代陆游《昼卧闻百舌》词云:"说与春乌自在听″。
3,希盱,喜悦之貌。
4,麻姑,女寿仙。男寿仙是彭祖。
5,本词双调四十二字,前段三句三平韵,后段三句两平韵。
[链接常逢生散文]
《一蓑烟雨任平生之七.谁能伴我田间饮》
......苏东坡是千年以前的伟大人物,后人还总是想起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是秉性难改的乐天派,是悲天悯人的道德家,是黎民百姓的好朋友;也不仅仅是散文家、画家、书法家、诗人,这些都不足以表达苏东坡的全貌,因为在他的骨子里,有一种精神:“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所以他过得快乐,无所畏惧,像一阵清风度过了一生,不无缘故。
苏东坡毕竟是苏东坡,佛教的出世、儒家的入世、道家的简约,这些思想在他的身上都融化为一体,不管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都能笑对人生。比如,在他文名大盛的时候,被贬到了黄州,任团练副使,一家老小20多个人,住在一个废弃的驿站里,既没有什么权力,又没有什么钞票,把一个月的薪水分成30份,每天取用1份,为了维持生计,不得不去当农民,去开荒种地,还要自己盖房子、自己打井、移栽树苗,筑造水坝,苦还真是苦。即使在这样的境况下,他依然可以游山玩水,泛长江,吊赤壁,依然可以煮东坡羮,做东坡肉,酿东坡酒,还写下了前后《赤壁赋》、《念奴娇.赤壁怀古》、《临江仙.夜归临皋》、《定风波》等,这些都成了千古绝唱。
再比如,到了1094年,苏东坡已经57岁,被贬到了岭南,那时候的岭南,还是一片尚未开化的夷蛮之地,气候炎热,瘴气弥漫,疾病肆虐,没多久,相伴左右的侍妾朝云又染病去世,苦也真是很苦。而苏东坡毕竟还是苏东坡,他在自己困苦的时候,依然关注当地百姓之苦,看当地人插秧辛苦,便发明了秧马,大大解放了劳动力,同时又写了很多的诗作,“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就是在这个时候写的,可见是多么的超然洒脱。
又比如,到了60岁,一位花甲老人居然被贬到海南岛,渡海南下后,“此间食无肉、病无药、出无友、冬无碳、夏无寒泉”,苦也真是苦得很,无异于流放和受刑,可是苏东坡毕竟还是苏东坡,他带着家人在儋州自己建房,自己烧墨、制墨、写字,并且和当地土著人关系融洽,还教他们认字读书,给大家看病抓药,据今人考察,海南的第一块墨、第一个插秧机、第一口水井、第一家医院、第一座学堂、第一个举人进士,都与苏东坡有关。当姜唐佐就举乡贡时,苏东坡兴奋地题诗“沧海何曾断地方脉,珠崖从此破天荒”,一个偏僻的蛮荒之地,出了一个大学生,无疑是破天荒的。
关心人、关心民间疾苦,是苏东坡一生的生命底色,他既然有庙堂之上的纵横捭阖,也有江湖之远的豁达豪放,而拥有了豁达才是一个人一生里最高的境界。今天所录几首词,都是苏东坡写的农家生活,《浣溪沙.感旧》,听风弄雨,心向闲云;《江城子.梦中了了醉中醒》,把盏为乐,躬耕于野;《浣溪沙.徐门石潭谢雨.道上作五首》,悯农爱民,德泽雅韵》;《哨遍.为米折腰》,鸟倦知还,归去来兮。这些仅仅是东坡大人“谁能伴我田间饮”的几个侧影。
苏东坡他的肉体已去,但其精神仍被千古传颂,灵魂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