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水不流外人田
文/张友
崔局长老伴三年前去世了, 他的一家人都很忙。
儿子春旺开了一家小公司, 整天忙于生意, 生产规模不断扩大, 事业兴隆, 效益甚佳。
儿媳亚兰在医院当护士, 动不动就加班加点, 还要洗衣做饭, 去幼儿园接送孩子, 又忙又累。
崔局长虽然快退休了, 但比以前更忙了。用他自己的话说, 有种紧迫感。想多做些工作, 退下之后有个好口碑。
每次亚兰听了这话, 嘴上不好说什么, 心里想：就是装相做秀, 摆样子给上面看。现在的干部哪有几个好的！就像医院高干病房里的那些当官的, 花国家的钱, 无病呻吟, 小病大养。
因为一家人都忙, 有次饭桌上亚兰就提议雇个保姆做家务。
崔局长和春旺都同意, 不过春旺提醒说, 不能在家政公司雇人, 不知根知底的靠不住。崔局长说, 让亲朋好友给物色一个, 工资高点也行。
亚兰答应。
中秋节, 春旺陪亚兰去乡下看望岳父岳母。外村舅舅家的表妹明月来串门。和亚兰多年不见, 热情如故,姐俩对撇子, 唠得很开心。
明月二十多岁, 在家闲着。人不但嘴甜, 长得也漂亮。亚兰心一动, 何不让明月到家里当保姆！和我又合得来, 又是实在亲属, 在知根知底不过了。于是, 她就把自己的想法和春旺说了, 想听听他的意见。
春旺也觉得合适, 赞同说：“ 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反正雇谁都是雇, 我同意, 不用和爸商量了。”
就这样, 明月踏进了崔家的大门。
明月勤快, 聪明能干, 买菜做饭、洗衣打扫卫生, 把家务打理得井井有条。凭着一颗善良的心和欢快活泼的性格还有像抹了蜂蜜的巧嘴, 给崔家带来了欢乐也扭转了沉闷冷静的氛围。崔家有了人气和生机, 早饭和晚餐大都一家人齐了之后才开饭。这也使饭桌上也有了团聚的亲情, 她和崔家处得亲如家人。
这样的好景不长, 几个月后就被一个做梦都想不到的惊天丑事打破了！亚兰发现明月阵阵呕吐, 慵懒厌食。她是护士又是过来人, 知道明月怀孕了。就问孩子是谁的？明月不说, 逼问紧了, 就嘤嘤泣哭, 不吐半字！
审问无果, 亚兰马上想到了公公崔局长。
公公五十多岁, 身体健康, 又失配偶, 每晚孤独寂寞, 欲火难耐。现在有的干部道德沦丧, 养小三、包二奶, 一肚子男盗女娼！公公位高权重, 又快退休了,他不是总说有紧迫感么。一定是兔子吃了窝边草, 把年轻漂亮、单纯、涉世不深的表妹玩弄占有了！
想到这儿, 她怒火中烧, 发誓要为表妹讨个说法, 惩罚公公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还表妹一个公道。
亚兰把自己的分析判断和春旺说了, 先君子后小人, 让春旺出面和“伪君子”先谈谈, 还是趁早承担责任,做个了断的好。还让春旺转告：明人不做暗事, 敢做敢当, 别当缩头乌龟。如他不认帐, 她就要出手大义灭亲了, 去纪检委举报。到那时就要被绳之以法,受到法律的制裁！他不要得到好的口碑么, 我让他人人唾弃, 一臭万年！
春旺一听急了, 说爸爸不是那样的人。又骂亚兰无中生有, 惹事生非, 往爸的头上扣屎盆子, 让世人耻笑, 天下有这么做儿媳妇的吗？又质问亚兰举报有证据吗？明月承认孩子的爸爸了吗？说不定是她进城恋爱了。因遇人不淑, 没有定律不自重而失身, 被搞大了肚子。
亚兰听了感到春旺说得在理,也觉得自己没有证据, 底气不足。
在以后的日子里, 亚兰对明月严加看管并对公公察言观色, 希望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得到证据。这事让她着急上火, 纠结郁闷, 愤愤不平。
她想找机会和公公摊牌, 可手里没攥着证据, 没抓着软肋, 理由苍白无力, 观点不堪一击！她想敲山震虎试探一下, 可又苦于找不到合适有力的能使公公胆战心惊、忐忑不安的词儿。而最让她发愁和因迫在眉睫而为难的是：明月的肚子一天天鼓了起来, 必须打胎, 再拖下去就要丑事败露, 世人皆知了。
这天, 细雨霏霏, 亚兰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后在班上又沉思起来, 她要和明月好好长谈一次, 讲清道理, 说破利害, 劝她快去医院坠胎。于是, 就请假回家。
当她走到住宅楼下, 发现春旺的车停在了门口。觉得奇怪, 春旺每天都很忙, 都是第一个走出家门。今天怎么回来了？突然, 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来, 原来真正的罪魁祸首是春旺！她断定现在春旺和明月准是滚在床上做苟且的偷情之事。怪不得当初雇用明月时他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呢,真的是男人有钱就变坏, 看来他早起淫心邪念, 早就没安好心, 勾引了单纯、心里不设防的表妹上床了！
亚兰的怒火“呼”地冲到了脑瓜门！她没有等电梯, 几乎是跑着上楼, 想要捉奸在床。
房门没有锁, 她猛地推开。屋里的情景顿时使她目瞪口呆, 惊诧迷惑。
舅舅来了, 和春旺、明月聊得正欢, 有说有笑, 毫无异样。
看到亚兰惊讶的样子, 春旺笑着解释说：“舅舅早上给你打电话没挂通, 就给我打电话。说要把明月接回去, 我就先回来了。一会儿准备开车接你, 咱们出去吃,为明月送行。”
亚兰这才想起早晨送孩子走得忙, 手机忘带了。她忙给舅舅沏茶倒水。心里犯了嘀咕, 舅舅为什么突然要把明月接回去？不过, 看那若无其事的样子不像知道明月怀孕的事。可一会知道了责问起来, 我怎么回答呢？
正当亚兰纳闷疑惑, 不知所措时, 舅舅接过茶杯, 笑着告诉亚兰说：“明月结婚没几天, 丈夫突发心脏病住院了, 做了搭桥手术。当时拉了不少饥荒, 明月为了挣钱还债, 就出来打工了。现在丈夫出院了, 得需人照顾, 明月也该回去了。”
亚兰听完, 好像压在心中的巨石一下子被掀掉了。感觉无比的轻松和畅快, 几天的郁闷愁烦也一扫而光。脸上有了笑容, 眼里也熠熠生光。
亚兰冲着明月埋怨道：“这些事你咋不早说呀？”
此时, 明月已是眼泪汪汪, “我不能说, 一是说了怕给你们添堵跟着上火；二是我有家事拖累牵身, 怕你处于好心辞退我, 让我回去照顾丈夫。”说完又低头小声说：“我也没想到能怀上呀。”......
一旁的舅舅哈哈大笑, “我也是方才知道的, 这是喜事。回到家,说不定一家人有多高兴呢。”
“我突然撂下工作, 这么快就走了, 来去自由随便, 也没征求你们的同意, 对不起！”明月仍低头喃喃地说, 话音刚落, 泪水已经流了出来。
春旺手一摆, 笑吟吟地说：“唉, 别多想, 家有难处, 你也是被逼无奈没办法。都是咱们的家里事, 不用在意！”接着春旺又补充道：“妹夫身体不好, 以后不能下地干庄稼活, 我公司正缺人, 他来干些力所能及的工作, 肥水不流外人田。”
“对, 让妹夫过来吧, 有个营生干也好养家糊口。”亚兰也接着话茬说。
明月听了一阵惊喜, 激动得一时语噎。抽抽嗒嗒, 哭声更烈。
舅舅心中大悦, 脸上溢满了笑容, “那可太谢谢你们了, 真是'是亲三分向, 是火就热炕啊！' ”
这时, 春旺忙张罗说 ：“走, 咱们上饭店庆贺妹夫出院、妹妹有喜！我陪舅舅喝两盅。”
“告诉爸了吗？”亚兰问春旺。此时她心里很自责内疚, 真相大白, 正如春旺所说爸爸不是那样的人, 都怪自己狭隘偏激, 传统固执, 草率定论,冤枉了公公。暗自庆幸多亏没冒昧鲁莽地和公公摊牌挑明, 不然多尴尬, 家庭关系还怎么处？！
春旺答道： “我打电话问过爸了, 他下乡扶贫回不来。”
在去饭店的路上春旺告诉亚兰, “爸说明月生活困难, 让咱们除付工资外再给她一万块钱, 还说这钱从他工资卡里取。”
亚兰点点头, 眼圈红了, 心里热乎乎的。
此时, 雨停了, 乌云散尽,头上的蓝天和眼前的街景已是阳光明媚
作者简介
张友(曾用名：菅弘通)黑龙江省佳木斯市桦南县人，原县司法局干部、律师。1993年赴日本发展，在日本多家中文媒体共发表各种体裁文学作品193篇。2018年2月转向国内网络投稿。现已在33家平台媒体发表文学作品242篇。作品入书或选入纸刊、报纸28次，在12个平台媒体征文、比投中获大小奖16次。并获多种荣誉称号。现中华诗词学会会员，佳木斯作协、桦南县作协会员，桦南县诗协会员。分别是14个平台的签约作家或诗人。
主播简介:
晚风，退休教师。喜爱诵读，喜马拉雅优质主播，滨州头条金牌主播，鸿雁文学等多个平台的金牌主播，以声音交朋友，丰富自己的晚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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