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岳麓山作者：蒋子云
山门，吞云吐雾
也吞吐熙攘的人潮
细雨，掩护暮色悄悄围合
古枫树和杜鹃花，满脸泪痕
山路引诱，步步登高
人们都低头看着手机
或者导航去云麓宫
人们都为寻欢或礼佛而来
没有人刻意寻找，低头如我
低头走向麓山寺后
密林和时间的深处
密林深处，两位将军
黄兴和蔡锷，上下相望
一如当年挺立共和的风波
护国护法，相扶相依
现在，他们还一直站在那里
站在1916年那个冷秋和寒冬
他们还在那里一直等着
有谁，枫叶为笺
带去山外的消息
一百年，春天的每一瓣杜鹃
都在泣血邀约
就如黄兴手臂上弹孔的血花
就如蔡锷手帕上咯血的梅花
难道，岁月果真掩埋了记忆？
难道，知音果真只有小凤仙？
密林深处，春寒流霰
那只白鹳低头不语
松柏香樟低头不语
青山长满荒草堆积暮霭
青山也盛开鲜花，就如
墓前摆放的几枝
点亮这浓重的暮色
此刻，山水州城
万家灯火，满城霓虹
夜航的轮船鸣响汽笛
麓山古寺撞响晚钟
或许，这就是这个清明
最隆重的祭奠？
注①：黄兴蔡锷分别于1916年10月、1916年11月逝世，后均归葬岳麓山。
注②：黄兴在指挥黄花岗战斗中手臂中弹，血流如注。蔡锷因得喉疾病逝于日本，临终前几日口喷鲜血。
蒋子云，2021年4月4日，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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