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之路
原创 王亚平 邵阳
文字的舞台
（纪实长篇小说连载之147）
【147 】
黄平后来才知道杨帆她们宣传队到芷江来演出，而且只在县城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就走了。
得知这个消息后他懊恼得不得了。但是他那天无论如何也回不去，因为毛狗他们打的那个峒子发生了塌方，砸伤了好几个人。
出事之后的第二天，黄平才得知消息，立刻就请了假赶到他原来的县指挥部去了。
李政委因为身体原因已于去年年底调回县武装部当政委去了。
县指的刘副指挥长接替他当了政委兼指挥长。
刘指挥长告诉了黄平一些情况，并让小通信员带他到县指卫生队去看受伤的民兵。
躺在那里的几个受伤的民兵都认识黄平，有一个人对他说：“你来晚了一步，见不到毛狗了。”
黄平吃了一惊：“怎么！他不会是……？”
那人说：“那倒不是，这个卵人命大。不过，也差一点点报销了。”
他和另一个伤者交换了一下眼色，苦涩地笑了笑说：“不过呢，他这一辈子也就这个样子了。完了，讨不了老婆了，彻底当太监了！”
黄平赶紧问：“怎么啦？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人说：“他被一块石头砸倒以后，幸亏他往外爬了几步，马上就有一块更大的石头，起码有二百斤的石头，砸到他的腰上，把他那命根子也砸坏了，就剩一点皮连着了。完了，跟女人睡不了觉了。”
前面那人说：“其实，他也是为了救唐四。这不是，两个人都受了重伤。这里治不好，都送到新店分指医院去了。”
黄平的脑袋一下子就懵了。这个倒霉的毛狗，怎么就这么不走运呢？
那天本来是毛狗休班。
清早起来他就把腥烘烘的内裤揉成一团，扔进桶子里，拿上毛巾牙具到山下的小河里洗脸洗内裤去了。
昨夜里他做了一个奇怪但很过瘾的梦。
他梦见莲姐那个老实巴交的男人来找自己，说莲姐有急事要找他。于是他就跟着莲姐的丈夫去了。
但不知为什么，开门的却是龙姐，回头看时，莲姐的丈夫也不见了。
在龙姐的睡房里，龙姐朝他笑了笑，忽然揭开了衣服。
毛狗很不好意思，赶紧扭头往外走。
龙姐说，别走啊，孩子都去上学去了。老公也修铁路去了。
毛狗就扭扭捏捏地过去了。一阵欲死欲活的疯狂以后，巨大的快感就像火山的岩浆一样喷发了。
快感过后，毛狗惊醒了，原来是南柯一梦。
他费劲地褪下黏滑精湿的短裤，才想起另一条也是因为遗精弄脏了的短裤还没有洗，还塞在床单下面。
他躺在铺上想了想，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从铺下翻出那条脏裤子来又穿上了。
以前他在家乡的时候，只穿一条长裤，里面从来不穿短裤。
来修铁路以后，多次被黄平他们耻笑和挖苦，他就下决心买了两条来穿。谁知一穿上就脱不下来了，如果哪一天不穿就觉得很别扭，不舒服。
套上短裤，他没有了睡意，一面揉着朦胧的睡眼，一面细细地回味着梦中的情景，就这么胡思乱想着，眼巴巴地在小鸟的歌唱中看到了林中的晨曦。
在小河边洗脸的时候，毛狗忽然觉得右眼皮老是不由自主地跳。
他有点不安。但不知道那只眼睛跳财，那只眼睛跳祸，心想反正不是什么好事。就用冷水浸了浸，又用湿毛巾敷了敷，可还是不见好。
他索性不管，提着桶子回去了。
在路上，他想起梦中发生的事，突然萌生了到龙姐家里去玩的念头。一想到可以利用今天这个休息日见到龙姐，心头就像被小鹿猛撞了几下，狂跳起来。
他又想起清早看见唐四的情景，他戴着个柳条安全帽，一个人慢腾腾地拖在人群的后面，他们是去做白班的。
看见毛狗，唐四停住脚，看了一眼桶子，皮笑肉不笑地说：“昨晚上又‘打飞机’了吧？年纪小小的，别一天到晚地想那些下流的事情。”
毛狗说：“去去去！你那张X嘴欠日！小心今天塌----”
他突然住了嘴，没有把后面那句“塌方压死你！”说出来。后来想想，连自己也觉得奇怪。
平时总嘻嘻哈哈的唐四突然叹了一口气，说：“不知怎么搞的，我今天一身懒洋洋的，就是不想进这个峒子。这几天我都特别想家，想回去守老婆子！”
毛狗说：“你急什么！不就是剩那么二十多米了吗？等打穿了我们就都可以回去了。你老婆反正有别的男人替你打招呼，又不用你管。嘻嘻，她要是实在受不了了还可以出去偷。”
唐四大怒：“妈的，你个狗东西，那天我割了你的狗鸡巴！”
毛狗捂着裤裆说：“那你就割不得啦，我这个宝贝还要留着做种的。”
唐四说：“那你就留着养小狗吧。我不跟你废话了。”说着就踩着地上的积水进了峒。在峒口他不知怎么的，又慢慢转过身来看了毛狗一眼。
他们打的这个峒，分东西两个峒口，两面对打。毛狗他们打的这个西峒的工程进度快一些，已经超过汇合中线十多米了，那边进度慢一点，但是两边也快要贯通了。
测量，顶多还有二十米两边就要胜利会师了，有时候已经可以隐约听到那边咚咚的凿岩的声音。
毛狗讲唐四的时候，其实他自己也有一种想回家的强烈愿望。
他想回去找杨帆的那个表姐。他很同情这个不幸的女人，反正跟自己相过亲的那个女孩子已经把自己给蹬了。
那就干脆跟了表姐算了，即使是到她的家里去倒插门也是可以的。
毛狗确实是想过一过有家的日子，他需要一个既像老婆，又像娘的女人来爱他、疼他。因为从毛狗记事的时候起，他就没有过母爱感受。
母亲是死了还是跟人跑了，他那个木讷的老头子死也不肯说一个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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