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

戴永久

“命里有五升，不要起五更。”说的是早年有个小伙子，家里很穷，他听说邻居有人起早拾狗屎时，捡到了一件皮马褂，很是羡慕，朝思暮想，也能碰上这样的好事。

有一天，天蒙蒙亮，他又起身去拾狗屎，满脑子想着也能拾件马夹该有多好！忽然，他看到人家屋角边，果真有一件黑色马褂，他满心欢喜，快步流星，扑上前去，用手一抓，不料被睡躺在地的大黑狗咬了一口，将膀子上的衣服撕破，鲜血直流。他恨透了黑狗，咬牙切齿，想报“一口”之仇。

第二天大早，他就摸黑来到养狗户的门前，寻机报复，猛地发现那条大黑狗纹丝不动地睡在屋东山墙脚边上。他满心欢喜，蹑手蹑脚，走到跟前使出吃奶的力气，挥起屎勺儿狠狠地向黑狗砍去。只听“当”的一声，上前一看，糟了糕，一口大铁锅已被砸得粉碎。他吓得魂不附体，转身就想开溜。

突然间，一声大喝“哪里走！”起大早刮锅子的大娘一个箭步赶上前来，双目圆睁，居高临下，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厉声斥责道：“打碎了我的锅子，就想走人，没这么容易！”

这一闹，惊动了当地保正，火速赶来调处。小伙子家里是“外无引火草，内无隔宿粮”，砸锅卖铁也凑不足五斗米的家当。“要钱就怕真没得”，“只有冲家，没得不够”，着实是太穷，只得赔人家五升米了事。

事后，保正感慨地说：“命里有五升，不必起五更；命里无五升，不要起五更，起了五更，泼掉五升。”

命是什么？说不太清楚。大概是人的性格，一贯持有的人生态度。起五更，打乱了生物钟的节律，使正常生活价值产生影响，只要及时调整，也无多大问题。

拾狗粪的命，也分美丑。一门心思沿着屎路去拾，沉甸甸的狗屎筐背在肩上，同样是件美事。问题在于人家的马褂，万万莫起贪心，更不应奋不顾身扑上去想抓住。倒扣着的一口大黑锅，怎成了会咬人的大黑狗？用屎勺儿狠命砸碎，不是疯了嘛。私欲越过了道德底线，歹心作了恶，手脚乱了套，不丢丑才怪哩。

个人简介：

戴永久，男，汉族，1944年4月出生，中共党员，大专学历，曾任小学教师，5个乡镇党委书记和县、市两个部门负责人。2004年退休后从事文学习作先后在＂江苏生活快报＂＂江苏散文报＂＂山西科技导报＂＂泰州晚报＂＂姜堰日报＂＂溱湖＂＂罗塘＂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等文学作品100余篇。现为江苏省作协会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