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举升机   (外一首)

文/孤独与快乐

雨中的举升机

拢起了吊臂

身形不再高大挺拔

象个贪睡的孩子

不再收获被人仰望的目光

我清楚地记得

这街区改造的主角

长臂托起那一点橙红

那凌空作业的工人

风中摇摇晃晃的身形

单薄的身躯被凭空拔高

卑微的生命被人举过头顶

绝非是因为什么荣耀或者尊崇

路面和招帖被齐茬茬轮回着改头换面

此刻 有人正在滥用他的勇敢和忠诚

比如 从乡下来的人

换上一身簇新的保安服

顿时就威风八面起来

可那缺失的门牙 那黢黑的面孔

却供出他内心的怯弱与虚空

雨中的举升机

不用响起机器的轰鸣

不再有人围着它而忙活

酒足饭饱的老板此刻早打起鼾声

做着一场心仪己久甜蜜的春梦

(二)  城市即景

冬天的城市道路

示人以随处可见的改造施工

那些从乡下招募来的男女民工

是这风雪交加中的那一簇簇橙红

树形婆挲的红叶石楠

被人连根带土植入绿化带

然后插入营养液 覆以塑膜  俨然

寒风中举起的一颗颗拳头

那一簇簇身形刚刚发育的海桐

还有头顶红叶的南天竹

寒风里它们被从钵中净身出户

分别植入绿化带的内外两侧

春天已过去一半的光景

道路上还在继续施工

还是那些乡下来的男人女人

在一丝不苟地重复着从前的工种

那些没有挺过冬天的生命

被连根带土原样抠出   阳光下

新补栽的苗木 叶子格外鲜红生动

与民工们身上衣服的颜色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