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学的影与光
文/王宗安
1973年,我7岁,开始上小学一年级,学校是王家边小学,位于溧水县共和乡我老家王家边村后。这是半个世纪前的农村小学,学校简陋,一无学校围墙、二无学校大门、三无门卫,具有时代特征。主要建筑就是几排简陋、低矮的平房,坐北朝南,南低北高;其最南面,即最前面一排,主要是教工住所和宿舍;其最东端住着严尔康老师家,中部有张永华老师家,西端住着杭松华老师家。其西山墙西有一条南北方向的沙石路,路边稀疏地栽着几棵小树,就在这个位置,我记得我在二年级某个课间休息时间,我顽皮无度,用削铅笔的小刀在这路边树干上乱划的时候,被严尔康老师发现和注意到了,他停下脚步,对我说:“小树也会疼的,你不能这么做。”我当时羞愧不已。路西有一个非常简陋的土坯房厕所,其中散发出的异味是这种坑道厕所特有的。厕所北有一小片菜地,间隔着低矮、稀疏的灌木。其西斜坡向下直接与农田相续。北侧隔着一条东西向的石子小路、在一排低矮小树的斜坡之上,有一个黄泥围埂的小池塘,是我们打扫卫生取水的水源。就在这个附近,有一个垃圾堆,是学生清扫教室后倾倒垃圾之处,我经常去那里翻找被丢弃了的、但是小到勉强可握的、尚可利用的铅笔头,或者是擦铅笔字迹的小橡皮,如果能够偶尔捡到一小块带香味的橡皮,那是要高兴好几天的。学校多个教室(特别是低年级)都是低矮的土坯课桌,小板凳自带,许多窗子上蒙着塑料布。学校中部平房的东面有一个篮球场,它的东侧即是南北向的村庄主干道。篮球场北侧和西侧都是土崖围边,在晴天黄泥沙土干的时候,我们常常半蹲着连滑带跳地冲下去;如果是雨天或泥土潮湿,我们大多不敢轻易这样冲,因为极易摔跌。这个篮球场的木质篮板因为长年烈日暴晒和风吹雨打,显得像陈旧门板那样苍白斑驳、裂着不均匀的缝隙。篮球场的东南角斜坡是我(背着由母亲用碎布缝制的书包)上学和放学的必经之路,我在这里不知道摔跌过多少次。学校北面有一个面积较大的学生上体育课和做广播体操的操场,它也是学校开大会、开运动会的场地,表面是黄土碎砂石,周边杂草丛生。操场北缘中部有一家姓汪的裁缝。操场东、紧靠南北向的村庄主干道有一长排平房;记得1975年下半年,我上四年级,就在操场东的这一长排平房里,学校组织我们观看了一部电影《决裂》,这是一部关于一所农业大学(现为江西农业大学)的影片,其中一句“现在开始讲马尾巴的功能”,至今记忆犹新;影片中教授(葛存壮饰)站在讲台上,黑板上挂着一匹马的彩图,当教授用教棒指着马尾巴说“现在开始讲马尾巴的功能”,顿时引起坐在台下的工农兵大学生的哄堂大笑。
我在这里从一年级读到五年级,上过这个小学的多个不同的教室,坐过多个不同的座位,有过多个同班同学,参加过学校组织的学雷锋、学王杰活动,受到全方位的启蒙教育,多次获得“三好学生”奖状。那些被尘封的大多数记忆已经难以打捞。但是,始终铭记着受教过的那些令人尊敬的老师:王海燕老师、魏华顺老师、杭松华老师、宋维乐老师、夏大钧老师、汪心顺老师、陈开志老师、操基英老师、熊正才老师、吕国友老师、汪宗胜老师、严尔康老师、赵云仙老师等等,他们曾经给予我的那些教诲是永恒不灭的烛光,始终闪烁在我的灵魂深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