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不去的故乡
文/赵青
近日来,总是会时不时地打开日历,看看农历日期,看着看着,清明就快到了。想到清明节,便想到该回家给父母扫墓烧些纸钱,和他们在坟前絮叨絮叨了。
然而,想到父母,想到和父母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的老宅,又不免伤怀落寞起来。若干年前,老宅因乡镇发展规划、道路修建扩改等缘故,被从南向北切去了四分之三,早已不复我记忆中的样子了。现在我回乡即使循着原来的旧土路寻去,也很难再识辨出哪一处的破壁残垣是我曾栖息了近二十年的暖床了——曾经为我遮风避雨让我食宿不愁的温乡如今已惨败凄冷,再也看不到昂昂然的生气。
犹记得父亲13年去世下葬时,乡里人抬着他的棺木曾绕老宅一周,让他能够魂魄安宁,再无挂牵。那个时候,老宅已仅剩一间墙皮斑驳瓦布青黑苔癣的西侧屋,堂屋已全部坍塌。父亲生前生活尚能自理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地回去看看,把堂屋坍塌后遗留下来的木料规整到西屋里,一直不舍得丢弃或变卖。我知道,他是舍不得那些还算温馨的过往!那个时候,妈妈已经先他而去好些年了,父亲那些年,精神上颓靡了很多,待我出嫁后没几年,父亲便搬到厂里的宿舍去住了。从此,我也再没去过老宅。父母在世时,孩子们总是以他们的居处为家的所在,因此,后来老宅那边拆迁改造,我也是很久后回去探望父亲和姐姐们才得知的,至于变成啥样了,直至父亲的遗体入棺回老家安葬时我才得以于朦胧泪眼中掠视一二。

今年二月份,我和闺女说:“妈妈很想回老家那边走走看看,你陪我去吧!”闺女虽不能深刻体会我的这份思乡之情,但还是欣然答应了。
不曾想,上次回去,我发现老宅那间破败的西屋也不复存在了,我记忆中的家已经没了一点我能够寻到的物件,哪怕是一棵老树,亦或一小片邻居们种下的庄稼或蔬菜水果;没有了,统统都寻不着了,我家的具体位置我也很难确定了……
我的乡村,被日新月异的新生活抛到尘埃里去了;我的故乡,我似乎再也回不去了!我只能把她旧时的模样藏在心底一角,常常于梦中隐约回转,于无数个不眠之夜模糊地怅惘了!!!

作者简介:赵青,大学语文教师,副教授,现供职于淮阴师范学院文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