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模糊的记忆(外一篇)
文/崔伟成(黑龙江)
童年,有许多美好的记忆,其中有深刻的,清晰的和模糊的。
1968年,三岁的我便开始记事了。一天,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像碧玉一样澄澈。妈妈拉着我的手,领着我过穆棱河的铁索桥,走在铁索桥的木板上,桥面有些轻微的摇晃,我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好像要一头栽到河里去,吓得我哇哇大哭起来。妈妈急忙把我抱了起来,我扑进妈妈怀里,闭上眼睛,不敢再看一眼摇晃的桥面和滔滔的河水。我问妈妈,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站在桥上,像一头要栽进河里似的?妈妈说:你可能是晕水吧。等长大后才证实,那不是晕水,而是有恐高症。直到现在我都不敢在高空作业,这是我记忆最清楚的一件事。
另外一件事,是我记忆最深刻的。那年,妈妈带我们哥仨,去照相馆照相。她抱着刚满百天的弟弟,领着我和六岁的哥哥往照相馆走。这时,调皮的哥哥有些贪玩,在路上总是走走停停,妈妈只好不停地召唤并催促着他。到了照相馆,摄影师为了让我们哥仨听话,好好配合拍照,便给了我们每人一个苹果,哥哥和弟弟手里拿着苹果,很听话地注视着摄影师,只有我将拿着苹果的一只手藏在身后,伸出另外一只手还想要苹果,这举动瞬间被相机记录。后来,这张照片便成了妈妈及全家人时常提及的话题。他们都说我机灵,心眼多。

最令我记忆模糊的事,是有一天,妈妈领我去红军路的回民商店里买好吃的,只见售货员拿起放在柜台案子上的一把长刀,对准面案上那黄黄的东西,轻轻的切了一片,又用刀一折合到一起,然后,用牛皮纸包起来,放到小台秤上称了称递给了妈妈,妈妈交完钱后就领我回家了。到家后,妈妈把那包好吃的东西用刀切成两块,分给我和哥哥。望着眼前这黄黄的、上面还粘着像花生米红皮一样的东西,我的口水早就流了出来,一口气把它吃到了我的肚子里。太好吃了,我没吃够,还伸手向妈妈要,妈妈说:没有了,等哪天再给你买……
后来,我们家因为成份不好,被下放到偏远的山区农村,日子过得很清苦,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几回肉,还有那用大黄米面做的豆包和粘糕。俗话说“半大小子壳朗猪",由于我们哥仨都已经十几岁了,所以,一到过年,都狼吞虎咽的、特别能吃……

人生是一段枯燥乏味的旅途,在生活潦倒且单调的山村,当觉得生命就像一潭死水,寂静的没有一圈涟漪泛起时,我便会盘起腿,坐在热炕头上和妈妈唠家常,唠起那些美好的童年的记忆。我曾许多次问妈妈,妈!在我小时候三岁那年,你给我在回民商店买的那好吃的东西,老好吃了,你买的那是什么呀?叫啥名呀?妈妈说:是啥好吃的,你说说我听听,我说:就是在柜台案子上放着的一堆黄黄的、上面还有像花生米红皮一样的东西,是用长刀切着卖的。妈妈摇着头说:不知道,记不起来了……

一直到长大后,我也没有想起这段模糊的记忆。44岁那年的夏天,我去赶集,在农贸市场上看到了摊床上摆放着的大黄米面切糕,它黄黄的、里面还夹着一层层的红小豆。啊!切糕!切糕!我的大脑突然想起,这不就是我三岁那年,妈妈给我买的好吃的东西吗!我情不自禁地走上前去,买了一大块……
真没有想到,这段童年模糊的记忆,会在40多年后。偶然的那么清晰明朗了。

敢吃挂面了
前不久上网,在群里看到一个老太太发的视频。只见她亲自和面,揪出一块放到水里,用手不停地来回搓揉,最后手心里剩下了一团如胶一样黏糊糊的东西。同时,老太太张开嘴嚷嚷,看看呀!大伙都仔细看看!这面粉里是啥东西,黏糊糊的,你们说,这面粉还敢吃吗?
看完此视频,我禁不住笑了,并觉得这老太太在用自己狭义的偏见,去强行号召和推广自己的意识行态。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在我童年时曾随母亲去关里姥姥家住了几年。
每到夏天,八、九岁的我便和小伙伴们拿着长长的柳条或竹杆,亲自抓把面粉和成面团再放到水里来回搓揉,提取粘力极强的面筋,然后将面筋缠绕在竹杆顶端,去树下粘知了……

还有更可笑的,也是在网上、在群里看到的视频。一个老头手里攥着一把很细的挂面,拿出打火机点燃了手中的挂面,很快挂面便在老头的手上燃烧了起来,只听老头口中念念有词,快看呀!大家快看呀!这就是XX牌挂面,用火一点就着,“大家说这食品这挂面咱们还敢吃吗”?
看了这段视频,我心里也有些犯嘀咕了,因为我牙不好,所以平时很喜欢吃挂面的,看完后开始犹豫,也不敢吃挂面了。于是,我便自己动手和面,做自己放心的手擀面,做着,做着,我忽然有了个想法,不能轻易听信有些人,只凭自己的意识就自私地、不负责任的胡说八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何不自己做下试验呢。
最后,我用刀切了几十根细细的面条,放在面板上凉着。等到凉干后,我把它们收起来,攥到手里,拿来打火机点燃。嗨!竟然也燃烧了起来……
第二天,我终于又放心地敢吃挂面了。
注:此文将发表在《黄河文艺》杂志上。

崔伟成:笔名人民声音,曾用名山花烂漫。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会员。

人民声音新媒体联盟最新发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