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建峰写了一晚上的申请书,一大早起来,就迫不及待的来到父亲屋里,边在地上“踢踏踢踏”的来回走着,边念给父亲听,想让父亲给把把关。父亲是个老党员,对入党的程序有经验。

“尊敬的党组织: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我是个普普通通的农民。但我有一个伟大的梦想,在我的心目中,中国共产党有着特殊的地位……”
“别念了。”坐在床沿儿上的父亲吐出一股烟雾,摆摆手说,“别念了。”
“咋,是不是哪里听着不顺溜儿?”建峰停住脚步问。
“不是。”父亲摇摇头说,“让我说,这个不着急……”
建峰抢过话头:“我都跟老支书文斗爷说好了,他答应做我的入党介绍人。”
“我是说,你不如先抢着干点实事儿。申请书的事儿,等有了时间再写也不迟。”

“哦……”儿子似乎明白了什么,“爸,你是说……让我用实际行动说话,这个我知道。”
父亲点点头:“是呀,就算你交了申请书,没有实际行动也白搭。”
“昨天我已经为疫情捐了两万块钱。”建峰得意地说,“这个数目,在咱们村来说,可是蝎子粑粑——独一份。”
“光干这点事儿,你就够入党的资格啦?”父亲歪着头问。
“那……”建峰眨着眼睛咂着嘴。
“如果捐点儿款就能入党,那不成了花钱买党票了吗?”父亲白了儿子一眼,“要是那么简单,入党还有啥意义?”
“爸,看你说的,我也没有那样说呀。”建峰委屈地回了一句。

父亲的口气温和下来:“我是说,你还要积极主动地帮老百姓做事,不断地给自个儿加分。党员么,就是为人民服务的。知道不?”
“知道,知道。”建峰用手挠着头皮说,“那我干点儿啥呢?”
“该干啥还要别人教?那得自个儿去找。”父亲边往烟灰缸里摁着烟头儿边说,“当下就有现成的机会在那摆着呢。你咋看不着呢?”
“啥现成的机会?” 建峰张着嘴看着父亲。
“现在疫情又复发了,村干部们巡逻的巡逻,站岗的站岗,还有的跟着做核酸的医生维持秩序。你别的干不了,到村口去站站岗,替换替换别人总行吧?”
“这个……”建峰又咂起嘴,“我又不是村干部。我去掺和,怕人家说……”
“你怕啥?这又不是啥丢人的事。”父亲站起身,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儿子。
“好,爸你说的对!”建峰把胸脯一拔,边往外走,边朝厨房里喊,“刘静,饭好了没?”
妻子刘静说,好了,现在就可以吃了。

建峰草草吃过了饭,带上口罩,到村口去站岗。他刚到那功夫不大,就见一位老汉,手里拎着两只暖壶,一瘸一拐的从村里走出来。
“爸,你的腿还没不好利索,不好好在家里待着,咋也到这儿来了?”
“是呀,你老人家就在家里养着吧,有我们年轻人呢。”村长也说。
“嗨,闲着也是闲着,我来给自己加加分。”父亲说完,哈哈笑了起来。
加分?加啥分?人们一时没明白过来……
作者简历: 王起。祖籍河北围场县,现住无极县,承德地区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石家庄市作协会员,河北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河北省第一届小小说沙龙常务理事,获省内外奖励十一次,主要喜欢小说、散文、新老故事等,作品散见于《河北工人报》、《承德群众报》、《锡林郭勒日报》、《小小说月刊》、《故事家》《民间文学》《热河》《太行文学》等,参与编纂围场县科技志和《木兰围场传说》。出版个人小说专集《对面的灯光》《乡村精短文学》 特约作家。

朗诵:吴文香(吴瑕),女,1951年生。中国共产党员。河北人民广播电台主任播音员,在电台曾从事过播音老干部和工会工作。2011年退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