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

文／员外

我一直怀疑

漫山遍野的鲜花

是黄土地某一次行动的泡沫

不然，那些奔跑的风

绝对不会背诵着

“摽有梅，其实三兮。

求我庶士，迨其今兮。”

专程到你家

单曲循环

酸倒牙的甜蜜

我一直怀疑

我能饮一壶老酒

手刚触到酒樽

就碰到了曹操的寂寞

戏中的花脸

口中的奸贼

明明是个英盖世英雄

救天下于水火

骂他的人不听商量

以杀人来救人是曹操的过错

天下疾苦是人为的悲欢离合

北方有佳人

绝世而独立

这两行诗里面

绝对有白垩纪与青铜器的撞击

引得美国人至今在问

华夏的江湖到底在那里

大地在喷过除草剂之后

为什么不孕不育

李白照见海县清一的那一轮明月

至今仍浸泡在采石矶的江底

伸上岸的触须

长成一只只巨手

到底要向天空

讨要那门子主义

我怀疑你

一直在伤害今天的上帝

那怕归总归一

伤害的是明天的自己

从春天桃花开的时候

一直到寒冷的冬季

我站成一朵梅花

目测你与我的真实距离

正好看见闪电

雷声在你的头顶响起

我怀疑我是深海里

一条平常中最平常的鱼

白天伸出的手臂

摸不到深夜与地面垂直的墙壁

阁楼上放着许多历史书籍

美过容的地方

是文字的一次大地震

遗址全成了读者心灵上的陷阱

用来围猎濒临灭绝的单纯

对此，我有不同常人的冷静

向天空强烈申请

承包月亮

养一月亮的现代鱼

让吃过的每一个当代人

都有透明的人生

对一些重大问题

不再含糊不清

争吵

文／员外

十指相扣

我拿什么和你争吵

一世阳刚

终究没吵过

甜蜜的温柔

无数次浪漫之后

你成了我的领导

我成了你的俘虏

起初，真的怀疑

你是我唯一的殖民地

无论用什么方式表白

只要主观上愿意

爱你，都能如期抵达

管闲事的月光和我争吵

并且掐着我的耳朵

说：爱就是一生

平等自由

彼此绝对的尊重

老去的路上

我们用皱纹和白发争吵

你说：你欠我三分年少

我说：我许你一世温饱

伟大的爱情

不需要那么多美妙

只要天天十指相扣

枕着我细腻入微的臂膀

安稳酣然入梦就好

有生之年

与时光争吵

请求让我俩多拥抱几天

我推着轮椅

转遍每一片海滩

看遍每一朵浪花与海燕

在同一个空间

海燕飞出我们渴望的姿势

浪花升起我们的祝愿

与离开前的了无遗憾

土豆（同题作品）

文／员外

素面朝天

从不打扮

与生俱来恒定的价值观

如真金一样从来不变

温和大度的涵养

亿万年等同一天

去富贵区觐见高官

或施舍给过路的乞丐

都以一个微笑的容颜

普通中庸的面貌

随处可见

包容互惠如你

遇见仇敌从不使坏

碰到富贵贫贱的亲戚

都以一个天平的心态

谦虚谨慎

被埋土里

或藏窑洞

脱光衣服

煎，煮，烹，炸，烧，烤

对你使尽千般手段

无论生熟

始终只把自己当个土豆

富得流油的用你去脂

穷酸落拓的用你把饥寒填满

饱了可以品味

饿急了。庄子曰：

适莽苍者，三飡而反，腹犹果然

曾经在朝鲜

一个英雄的志愿兵

用两个冻士豆维持一整天

脱了俗的土豆

就是一种大雅

可以效八仙

在人间逍遥游玩

致…………

姜子牙在人群中

一眼就认出苏妲己

是狐狸成精的原形

三千多年之后

我一眼就精准认出

你真的不是人，只是一只

追腥逐臭的苍蝇

自以为流窜中飞过

几个领导的卫生间

乡下有钱人的头顶

就有了不一样的身份

你的骨子上

始终刻着“苍蝇”

肮脏，恶浊，污秽

是你毕生追求的风景

在厕所里出生

前世是个细菌

飞上餐桌

也端不起人的饭碗

吃米，吃菜

也不可能进化成人

你的使命

是传播疾病

祸国殃民

你脸上的皱纹

是你父亲的碑文

铭记着它终年

以拍马屁舔屁股为生

你嗡嗡的的叫声

告诉人们

你并不比你令堂高明

拍吧，还得抓紧

稍有点风霜

一场雪或一把火

你就会死于非命

不是我不救你呀

实在是你飞到那

那儿就不干净

倘若我救你

就亵渎了我自身的神圣

我向你表白

文／员外

一切都送给你

包括漫山遍野的山茶花开

寂寞如长青藤时

那扇长年望月听雨的窗台

这里传出过

自以为优雅的琴声

满地的空酒瓶随你处理

就此接受所有的失败

那件仍旧整洁的军大衣

是年轻时唯一的风采

如今碰一下

就会伤及无辜的情怀

认识的人

都说是个人才

而草根就只是个草根

做了一生的员外

冯唐易老

李广难封

快乐地接受

眼面前的各种失败

倘若你对生活

无限期地热爱

面对死亡的恐惧

就会莫名地悲哀

有时真想成为一尊活佛

去经书中寻找未来

那扇无人签字的山门

用执着与微笑

始终无法打开

必须承认

这绝对不是遗嘱

只是接受今天所有的失败

朗诵者

……谨以此诗献给

朗诵者@yulici～冰儿老师

文／员外

字正腔圆

情绪饱满

假如随便

给你一张菜单

你的声音

也像珍珠落入玉盘

即使一首诗

被原作者写得庸俗不堪

你俊美的声音

把每一个字

或一个标点

都拿捏得有板有眼

仿佛是一朵花

一幅画

一匹千里马

驰过万里江山

我喜欢

听这样的朗诵

每一次用心

用灵魂借声音的再次创作

像用标准的琴键

标过韵律

注过平仄

至美的观感

一一在你的声音中重现

关上播放器

声音仍在房间

或天花板上弥漫

听过一遍

再听一遍

音韵像蜂蜜一样

在舌尖，心头甘甜

有味道的声音

穿透森林

跃过山涧

飘飞，缭绕比永远还远

逛街

文／员外

清晨醒来

把自己放入一双

值得托付的皮鞋

尽管耳中依然

咆哮着远方的大海

顺风时也走上山里的大街

南来北往

东进西入

小镇上，民国的那条路

已配不上现代化

国产或进口的骄车

何况还有三蹦子

小四轮，大货车

十字路口

堵得象一个人

坏死的髋关节

倘若中间

站上一位漂亮的女交警

即使堵上几天几夜

美丽永远不受遣责

走进人民医院

挂号，交钱，验血

十年治疗

治得只剩下一身纯病了

真真切切感到胆劫

而除了医院

山村的病

只能在呻吟中沉默

沉默得像一条冬眠的蛇

猪行

不知那一已天经歇业

有问题就有答案

比人还高出几倍的价格

在乡下就已买空卖光

所有的暴利交易

根本不需要来街上集结

电影院那条街

如蝗虫一样

坐着成排算命的

绕过千山万水

用似是而非

赚别人很多银子

却算不出自已

还有多少糟糕的时光

用来欺骗上好的岁月

民间剪纸

文／员外

每段历史

都是一贴精致的剪纸

像无声的蝉鸣

夏天的清晨

或秋日里的黄昏

朝晕暮云

从母亲的剪刀中

穿透毫无脾气的窗棂

众蝉配合百鸟之声

恰似一折真唱

一只只婉转轻啼

交织成一阙颂歌

拿起一把剪刀

就能唤醒万物灵性

剪一皿青花瓷

再现一段旧时光

倒骑毛驴的张果老

关公或者秦琼

从剪刀中打马走过

栩栩如生

素而不浊

淡雅含蓄

夏天里的雪

冬天里的春

一张纸

一把剪刀

重现他们隽永的生命

公孙大娘的剑

削去人间不平

李白的酒尊

拱起诗的万丈豪情

李易安泼茶

瞬间浪漫温馨

苏东坡的穿林打叶声

剪刀下

走来浓重的北国之春

剪刀沉默在红纸上

又无物可寻

沉寂无声

只有岳飞

即有正面像

也有背影

从莫须有走过风波亭

让我验证

国运衰落

必先除去忠臣的古训

所有的剪纸中

我独喜欢

九八年抗洪

大堤上的总理与士兵

那里面有我呀

现在我仍然

能听到

那一年的战鼓阵阵

震得我时常

老泪纵横

父亲的诞辰

文／员外

奶奶总是说

父亲是检来的

在一个偏僻的山村……

爷爷涚：别信

检来的不是菩萨的命

就是圣人

父亲不是菩萨

也不是圣人

他以一个农民的腰身

一生把自己累成了

一座桥的拱形

一头连着祖人

一头连接着儿孙

每每想起父亲

扎着围裙做饭的身影

日子就从嘴角甜到脚跟

或许父亲

真的是奶奶检来的

如今又被她检去了

坟墓挨着她们的坟

我像一只蚂蚁

跪向岁月的清明

燃起心香

烧上纸钱

父亲啊，今夜

我以曾经

楚国古老的礼仪

为您扬幡招魂

求您来生还做我的父亲

焦虑（同题诗）

文／员外

     ＜一＞

烦燥，寝食难安

焦虑，呼吸困难

忧郁，紧张弥漫

害怕，提心吊胆

胸闷，行坐不定

心悸，伤脾烧肝

悔恨，情债难还

愤怒，不如所愿

迷茫，岁月去远

九九归一都是焦虑

     ＜二＞

一天像过十年

社交恐惧症

生活压力

过度担心

某一件事情

慢性焦虑

情绪焦虑

广泛性焦虑

所有的焦虑

捣毁完五脏六腑

再想睡一觉

得数完天上的星星

     ＜三＞

焦虑在春天

就挥霍了

整个夏季

头发像一地落叶

飘飞在秋天冷冷的风里

本来很阳光的青春

被我们撵进了

一场雨加雪的风雨

     ＜四＞

九九归一

人生的意义

不是让我们拿来焦虑

人这一生

本来就没有几个好天气

趁阳光正好

森林，河流

树木，杂草都还年轻

干一些我们该干的事情

     ＜五＞

倘若命运只能

让你长成一株仙人掌

在怒放的刺丛

你也不能辜负沙漠之上

奋发图强的翠绿

大地和天空

都不给你足够生存的水份

也必须开出心里的花

来展示灵魂的芳华

     ＜六＞

假如我们

被挤兑成

沙漠里的一棵胡杨

也必须努力向上

千年之后

倘若你有幸

经过我们墓傍

一定会靠在我们身上

说：我们在贫瘠荒凉的地方

靠自身能力生长

坚守一方

造福一方

比都市里那些装饰繁华的主流乔木

活得更加顽强

更加值得赞美歌唱

红色火焰

文／员外

斧头与镰刀碰撞

在南湖的水底

一点点星星之火

像海水漫过雪山

流过草原

最后借圣人之手

在太阳升起的东方

把世界点燃

噼噼啪啪

像风把白色，黑色席卷

支援过越南

拯救过朝鲜

世界上注定

只有一种菩萨之火

可以燎原

推背图

烧饼歌

以及世界上

有五种神奇而科学的预言

结果指向一个共同点

照亮人类的只有一种颜色

就是红色的火焰

一个被压迫被欺凌民族

被逼出最倔犟的尊严

整个民族

被逼上了

嘉兴的一条小红船

驶过险滩

驶出黑暗

像太阳照亮一带一路

即使有几个魑魅魍魉

又何足为患

在历史的车轮之前

必定人仰马翻

仁，义，礼，

智，信的中国人

无论走到哪儿

都是红色的火焰

小红船的初心，使命

就是照亮人间

请你原谅

文／员外

顺手

往静止的水面上

扔下一块小小的石头

响声是贪嗔痴里

最透明最朴素的诅咒

一块小小的石头

调出了你以前

生活储存的原始参数

我扔出的只是

一块小小的石头

而你恢复历史程序

真的需要很久

路过……

文／员外

托钵而来

敬一份功德

燃一瓣心香

我只不过

是个游方的和尚

成佛之前

云游四方

路过你的禅房

捻一串佛珠

借一方水陆道场

念“净土五经一论”

举一轮落日

将晚课的一百零八次钟声

用《大般涅磐经》一一撞响

然后趁着天黑

风雨来临之前

按《净土宗教程》

看看尔等的慈悲模样

木鱼声中

《法华经》《地藏菩萨本愿经》

《楞伽经》《净土诸经》响起

借大雄宝殿的法器

敲击询问我的思想

我从来处来

且向去处去

我是谁

云游的终点

到底是何方

其实我也倦了

只想效仿

仓央嘉措在平常的凡间

做一世你一个人的

天下最美的情郎

好在天已快亮

推开山门

满世界都是我昨夜

修来的阳光

我，想你了呢

文／员外

与你梦中作别

不过就是潇洒

像极了潇洒地一个转身

而忘记却是一条咸鱼

在窗口风干了漫长的一生

不长脑袋的太阳

不负责悲天悯人

回忆永远不妨碍

在村口的老槐树上

升起青春戏中

一幕幕带色彩的幻影

怀念老像一张

反复使用的吸纸

吸着貌似不相关联

又总是切肉连皮的悔恨

必须在三月

择一个黄道吉日的早晨

在将开未开

比别的植物高出一头的木棉树巅

挂上珍藏以久的一抹激情

托长脚的风

把我的梦

吹入你，压迫我

牵肠挂肚的城

敞开余生

让天下人

在城堡外读我们

读我如读室内

一盏迷人炫目的灯

读你如读月光下

凤尾竹林中

借天籁之音

翩翩起舞至美至纯

透着仙气的女人

途径

文／员外

爱情不负责漂泊

必须在太阳落山之前

找到一种途径

用得得的马蹄声

打开你心头

从未打开过的铁锁

不然，我和因你而来的马

又得忍受一夜的寂寞

效先秦的佚名击鼓而歌

死生契阔

与子成说

执子之手

与子偕老

你嗔恨我来得太早

我贪痴你来得太迟

早迟是必须经历的城池

验证人间正道的悲欢离合

迟早是上帝故意布局的过错

佛曰

爱情，专心一下

胆子就变得辽阔

脚步走出春风的阵容

所有的心事

就会开出最美的花朵

爱情不迁就年龄

遇见你

就是最美的时辰

我赶着暮年的马车

沿洞房花烛燃亮的途径。

驶入你今生的风景

聘礼是我终身的呼吸

………还有微笑和眼泪

娶你用二十四克拉

永恒不变的忠诚

油菜花上的雪

文／员外

眼睁睁看着

油菜花里的雪

被太阳耍着流氓掠去

我无能为力

我无法懂得

太阳与油菜花和蜜蜂

到底谁更顺从天意

月亮过高地估计自己

趁无人的黑夜

骑一匹领风的马

想单独给油菜花

一些深刻到心灵的慰藉

其实，月光

真的只是一张无用的书签

仅适合美人儿别上发际

揉合进裙摆的流苏

或者插进夜与黑的玄机

放在暗箱操作的合订本里

对油菜花丢失了的

没有长骨头的雪

月光与我

一样的无能为力

这是我一生

最后悔最长太息的惋惜

有时，蚂蚁把一切情义

都寄托于

一部纸或泥做的法律

善良，传统，文明，秩序

如油菜花里的雪

下落不明

凭空消失得毫无踪迹

就连法律本身

有时也自身难保

活生生被强奸弄丢纯粹……

那一个环节

都有乌鸦的声音

染黑了的原始定律

因此，我眼角挂着泪滴

凭一首诗，无能为力

仅能在落英缤纷的空地上

做一世惺惺相惜的知己

家，和他的插曲

文／员外

少年不知愁滋味

眉心堆着假冒的忧戚

嘴角出售内心的狂喜

同一张餐桌上

父亲严肃地坐在上席

我坐在即恭也顺的傍席

相距不到两尺

我和父亲，好像

隔着一个历史的距离

懵懵懂懂的年纪

与一朵花不期而遇

花就开在家的隔壁

叽叽喳欢声笑语

开门就能看见

看不见时总有一些情绪

长大后她嫁到了外地

注定了大山和平原

相隔着一朵莲花的距离

不惑之年一朵百合

相逢在凉风习习的仲夏

目光如故意点亮的灯火

心头藏着卖火柴的小女孩

那种洁白的雪

眼睛与眼睛对视的刹那

奔腾的血告诉我

你的心就是我寻觅多年

安放灵魂的家

往里推开门看见亲人

踏实地证明已回到了家

往外推开门走出半步

就是理论上的江湖与天涯

今生有你，所有的距离

都凝聚成飞江跨河的赤兔马

为你驰骋沧海穿过红尘

干完手里的活，一定告别天下

做一次梦中归人，把幸福温暖

给你送回本质意义上的家

吴贵忠，男，土家族，一九六四年十月初十日出生。

现居住在湖北省建始县官店镇王家坪村3组，

年轻时在军营踩着直线加方块的韵律开始现代诗歌创作。想来已坚持了三十余年，目前双腿残疾，行走严重受限。但我

坚信，我还可以希望地活着；只要我用血汗将遗憾填满，就能爬过苍茫的雪源，一定能拥抱一个温暖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