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五辣子做媒
戴永久
提到皮五辣子，一般人都知道他是一个游手好闲、油腔滑调、不择手段、耍奸使刁、敲诈勒索、死皮赖脸、捉弄别人、人见人怨的流氓泼皮；殊不知他却有着心地善良、敢爱敢恨、聪明机巧、幽黙诙谐、杀富济贫、惩恶扬善、行侠仗义、成人之美的段段佳话。
有个富家子弟，家财万贯，父母双亡，孤身一人，风流倜傥，自视清高，目中无人。二十开外，虽相亲无数，终因其“横挑鼻子竖挑眼”，因而高不成低不就。许多受托作伐的热心人，受其捉弄，心中忿忿不平。 皮五辣子看在眼里, 记在心中, 决意寻机教训教训这个无义狂妄之徒。
一天, 皮五辣子游荡中不觉口干舌燥, 就到路边一户人家讨要水喝。 母女二人见客登门，热情万分。皮五辣子受到礼遇, 十分高兴 ， 随即询问对方家有几人。
老妇答曰：“母女二人。”
“女儿贵庚几许？”
“一十八岁。”
“可成许配人家?”
老人叹了口气说:“ 实不相瞒, 丑女难嫁, 无可奈何！”
皮五辣子随口答道:“只有剩饭剩粥，哪有剩儿剩女。你将女儿叫出来让我瞧瞧。”
出于礼节, 老人将女儿唤出。皮五辣子站起来围绕姑娘转了一圈，沉思片刻，眼前一亮，大腿一拍叫道:“ 有了! 我来保媒, 你看如何？”
妇人道:“ 不敢想, 只怕老爷劳而无功。”
皮五辣子说:“ 我来保媒，只要你按我吩咐的去做，保你成功。”
第二天，皮五辣子若无其事逛到小青年家关切地问道:“ 伙家，你也老大不小了，孤单一人，也该成个家了。” 年轻人连连点头称是。
“ 如不嫌弃，我来讨杯喜酒喝喝如何？” 皮五辣子一本正经说道。
客人上门，哪有得罪之理，年轻人 随口应到:“ 有劳五爷帮忙。”
“ 此话当真？”
“ 绝无戏言。”
“ 既然如此，只管静候佳音。”
皮五辣子马不停蹄赶到妇人家里说:“喜鹊叫，好事到，这杯喜酒喝定了。你家作好准备，明天就有人前来相亲。”
老妇人愁眉苦脸的说:“五老爷，我自家园子里的菜还不认识？与其劳而无功，不如识相靠墙，省得惹你老费心劳碌。”
皮五见状，站起来拍着胸脯道：“哎呀！说好了包在我身上，你怎么还不相信！不用担心，我来教你，明天来人相亲，你们只管如此这般，依计而行，包你成功。”
母女俩将信将疑，见其一片诚心， 答应依法试他一试。
相亲这天，天高气爽，蓝天白云。皮五辣子陪年青人一摇二摆地来到妇人家坐定，环顾四周，故意问道：“姑奶奶，大姑娘人呢? 怎不过来相见。”
妇人边忙边答道:“不怕笑话，庄户人家，下地干活去了，这就着人喊去。”
片刻只见一位身材匀称，面色白净，手脚麻利的妙龄少女，头带大草帽，嘴上捂着雪白毛巾，大大方方将手中锄头放在门外，羞涩地低头从人前快步走过，步入房中。
皮五辣子冲着年青人道:“伙家，看到没有，还中意不？”
小伙子满心欢喜地回答:“不丑，不丑。”
“可曾看清楚了，要不要叫出来让你再仔细瞧瞧。”
年青人红着脸说:“ 既己见过，就不必再看了。”
皮五辣子当即吩咐老妇人办饭。 酒足肴饱，乘着酒兴，皮五辣子将年轻人拉到一边，认乎其真地说:“ 伙家，终身大事，马虎不得，女方还有些小毛病，我得事前跟你说清。”
“五爷请讲。”
皮五辣子一本正经地说:“这姑娘其他都好, 就是头上‘滑’点。”
年轻人应道:“爱打扮不是坏事，不就多用些梳头油吗？不碍事的。”
“还有就是“嘴丑一点。”
年青人笑道,“嘴哆嗦也不是大事，平时丢个耳朵给她，处处让她一点也就是了！”
“她腰里还有把儿呢！”
“这更不要紧，不要说一把，就是十把八把，我也不会动她一分一毫，全由她自行盘放，反正肥水不落他人田。”
皮五辣子见“鱼已上钩”，关切地说：“黄牛买回来种田，媳妇娶家来过年，防止夜长梦多，嘴杂生变，不如趁热打铁，把喜事给你们办了。”
年轻人答道：“ 好是好，就怕太急乎，女方做不到。”
“不要紧，天大的事都包在我身上。”皮五拍着胸脯担保。
结婚这天晚上，新郎官喜滋滋进房掀开盖头一看，新娘子头顶禿得连一根毛也没有，嘴歪斜到一边，口水直流，加之下身一块疝气更是抢眼碍事。小伙子知道上当受骗，直气得咬牙切齿，一夜未眠 。
第二天清早，小伙子气呼呼地登门找皮五辣子算帐，并扬言：“如果不行，官司打到老爷大堂，非要告皮五的坑蒙哄骗之罪不可。”
皮五辣子见状，不慌不忙地板着脸说：“年轻人稍安勿躁，你二十几岁的人知书达礼，怎么能‘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细细想想看，女方身体的缺陷，禿子、歪嘴、疝气，哪一点事前不是跟你当面讲得清清楚楚，你当时满口招认，黑口白牙，人前人面，难道还敢抵赖不成。打官司吗，皮某反正有的是功夫，奉陪到底就是了。不过，劝你‘挂相不如识相’，就是见官，你官司非但不得赢，弄不好还会挨一顿板子，破点小财。何去何从，望你三思。”
小子哑口无言，自认晦气。
个人简介：
戴永久，男，汉族，1944年4月出生，中共党员，大专学历，曾任小学教师，5个乡镇党委书记和县、市两个部门负责人。2004年退休后从事文学习作先后在＂江苏生活快报＂＂江苏散文报＂＂山西科技导报＂＂泰州晚报＂＂姜堰日报＂＂溱湖＂＂罗塘＂等报刊杂志发表散文等文学作品100余篇。现为江苏省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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