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川石

   

 每次逛街，看見街头巷尾鉄桶烤炉上摆着的黄灿灿、香喷喷的烤土豆，我就不由想起在乡下上小学的那段岁月。                                             

     那是上世纪五十年代未期，我在兰州市郊的一个农村上小学四、五年级。每年秋天到了土豆成熟的时节，学校都要组织学生去帮生产队抢收洋芋（当地把土豆叫“洋芋"，大约因为这种作物是从外国传入国门的吧！）。这里是名副其实的黄土高原，靠天吃饭，盛产土豆。不仅种植面积一望无际，而且生产出的旱地洋芋，个大沙瓤，吃到嘴里又甜又香。

     我们天不亮从学校出发,沿着弯延曲折的山路走到高高的坪上，太阳已经从山尖上升起。当地所谓的"坪”就一片山头上，出現的一望无际的平川，这在陕西又被称作“塬”。由于在山顶上没有水灌溉，只能靠天吃饭,但是山上黄土层很厚、很松软,最适合土豆生长，只要年景好，风调雨顺，土豆就会大丰收。那个年代还没有几样农业机械,全靠铁锹挖、双手捡。放眼望不见边际的田垄，让孩子们看着都发愁，腰酸背痛、汗流满面地干到中午，又累又饿。我们听到生产队长一声哨响，就撒腿奔向飘来烤土豆香味的土坑，大家围成一圈，从烫手的黄土块中翻找烤得焦黄的土豆，拍去表面的干土，把土豆在两个手间传来转去。边吹边吃，那个香甜可口的味道啊！叫人终生难忘。

     乡下在田头吃的烤土豆和現在街上卖的做法完全不同。因地制宜，先在田边挖一个坑,再把土块架起来，中间留一个很大的炉膛，捡来许多干柴草在里边烧，直到把土块烧得很烫很烫，甚至隐约看见有点泛红,这时把炉膛里的火熄灭,再把刚挖的土豆倒进热灰中，同时用上边的烧热的土块严严实实地埋住，大约过半个多小时，里边的土豆就被连烤带闷全熟了。由于是刚收获的新鲜土豆，清香四溢，格外好吃。当然，也许是那个短吃少穿的年代，加上劳动完又饥又累的缘故吧！

     总之，那种土法烤出的土豆，我离开乡下后再也没有吃到过，只能在舌尖上遥远的记忆中去回味了。天下美味佳肴尽管数也数清，但是，让人终生难以忘记的，仍然是艰苦年代田间地头，烤土豆的那股清香与甘甜！

             

              (2021.03.08)

 【桃李散文天地】第384期

 || 川石 《烤土豆》主播：于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