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温馨一路
521路公交车刚过卓刀泉后遇到暂时的堵车，英若兰见表哥于刚两次转头闪她一眼，一种欲言又止的模样。英若兰于是把自己的身子往于刚这边靠了靠，扑红着俏脸问于刚说：
“表哥，你有啥话就说呗！”
于刚瞅一眼正望着车窗外的肖奶奶，然后憨憨地微笑着问英若兰说：
“表妹，哥我见你刚才在马路上救助肖奶奶的本领！哥我就是有件事弄不明白，你啥时候学会给人看病？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文清莲闻言转头冲程洪嫣然一笑，笑得嘴角的两个小梨涡加速在旋转。她对程洪说：
“表哥，是这么一回事：你在县城高中复读几年的时候，表妹我那年高考失利，我没有像你一样去复读考大学，我却是放弃了复读。因为我有两个想法：
一个是你不久前动员我来江城武汉打工对我说的，青年人要想在当今伟大的时代干一番事业、创造美好的生活不只有高考读大学这一条路走，所以我想尝试走另外一条路去创一番事业；
我第二个想法就是我从小就对医护的事情特别感兴趣。表哥你知道我的身世，我是我爸妈捡来的孩子，他们含辛茹苦地养育了我二十一二年，现在养育我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在老去，而且他们四个人的身体都不好，我总在想我如果能学会医护技理我今后就能服侍家里的四位老人，回报他们的养育之恩！
基于这两个想法，我后来就去县城里读了两年的护理专业大专班，拿到了护理大专毕业证书，然后去县郊一家小医院我大姨那里实习了一年，我大姨在那家医院里做护士长，我通过这两年的学习和一年的护理实习学到了许多护理的专业技能。
我想学到这些技能也许在我来江城武汉打工用得上，说不定还有机会实现我当护士的梦想呢。我没有想到今天刚来武汉就遇到肖奶奶晕厥，我于是把我三年中学到的急救技能用上了！”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我明白了。我也要祝贺表妹你，你现在至少已经掌握一种技能了，可是表哥我除了一身的蛮力还啥也不会呢！”
于刚充满了羡慕地对英若兰说。英若兰小嘴一撅说：
“表哥你是夸我还是损我呢？我这个技能十分寻常，是人稍一上心就能学会。表哥你可比我聪明多了，你未来一定能学到更多的技能，嗯，说不定会72般技能！”
“72般技能？那我不成了孙猴子？”
“对，你是孙猴子的徒弟呢！”
“好呀，表妹你绕着弯骂我！”
“嘻嘻！”
……
肖奶奶刚才虽然凝望着车窗外，但是她把英若兰和于刚的对话都听到耳朵里。她回头笑着对英若兰说：
“好孙女呀，看来奶奶与你有缘，今天我有幸成了你施展急救技能的第一个病人呢！”
英若兰则不好意思地搂住肖奶奶说：
“奶奶您过奖了，孙女我还谈不上啥技能，只是初会一点点皮毛，有点侥幸呢！”
“不，奶奶觉得孙女你做得非常专业，比我的家里的也在专门学护理的亲孙女要强许多呢！”
“啊？奶奶您的孙女也是学护理的？”
“不光我的孙女是学护理的，我的儿子是一名医生，我的儿媳是护士长，我们一家人除了老婆子我，都是医护人员呢！”
“啊呀，太好啦！”
英若兰听了高兴得手舞足蹈，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如果不是刚才的堵车现在恢复通畅，她乘坐的521公交车又开始正常行驶，她真要跳起来呢！
“今后能有好几位老师教我医护知识和技能了！”
英若兰搂着肖奶奶喜孜孜地说。
英若兰于是急着问肖奶奶她的儿子、儿媳和孙女的情况。肖奶奶告诉英若兰说，她的儿子名叫肖帆，在武汉光谷的一家大医院里当呼吸科的主任医师兼院长助理。儿媳名叫夏雨露，与儿子在同一家医院里当护士长，主要负责危重症急救科室的工作，孙女名叫肖雯雯，今年已满二十二岁，在武汉光谷的一所护理专业学院里上学，还有几个月就毕业。
英若兰说：
“您孙女二十二岁，大我几个月，我今后应该叫她姐姐了！”
肖奶奶喜笑颜开地说：
“您的雯雯姐平时待我特孝顺，现在又多了一个你这样美丽、孝顺的孙女，奶奶我好有福气哦！”
稍停，肖奶奶小心地问英若兰说：
“孙女呀，我怎么刚才听到你说你是你的爸妈捡来的孩子，只乍回事呀？”
英若兰点点头说：
“是，我是我的爸妈捡来的孩子。”
英若兰于是把她从小被亲生父母父母遗弃、由养父母英杰、黄梅香含辛茹苦地抚育长大的身世讲给肖奶奶听，肖奶奶听了后十分心疼英若兰，她把英若兰搂在怀里，双手颤颤巍巍地抚摸着英若兰的秀发和俏脸说：
“孙女呀，你的命有些苦。你的亲生父母为什么就舍得把你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扔下呢？也许是他们遇上了极难办的事情。好姑娘你千万别恨你的亲生父母，好在你后来遇上了比你的亲生父母更加疼爱你的养父母，现在又遇上了我这个奶奶，我们今后都会十万倍地疼爱你，再也不让好孙女受苦了！”
英若兰被肖奶奶的一番真情话感动得珠泪盈盈，梨花带雨，她依偎在肖奶奶的说：
“孙女听奶奶的话，孙女不恨我的亲生父母，孙女更爱我现在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也爱奶奶您、我的于刚表哥的一家，还有奶奶您家的叔叔、阿姨和雯雯姐姐，孙女我有这么多疼爱我的亲人，我十分幸福呢！”
肖奶奶搂住英若兰，端详着英若兰美丽如花的脸庞怎样也看不够，她用纸巾小心翼翼地给英若兰擦拭干脸庞上的泪水，然后像哄婴儿一样轻轻地拍打着英若兰的后背。
过了一会儿，肖奶奶突然想起啥，她问于刚说：
“孙儿呀，你们两个还没有告诉我，你们这是要去武汉光谷的哪个地方呢？”
于刚回答说：
“孙儿我上车前打电话与我的一位名叫易学利的同乡联系过，易学利告诉我和若兰表妹乘这辆521路公交到关山大道汽发社区终点站下车，他在车站等着我们俩。他说他就在武汉光谷的一个建筑工地上打工。”
“哦……”
肖奶奶还想说什么，这时候英若兰手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拨通电话一接听，里面竟然传出了妈妈黄梅香的声音，妈妈在问她：
“兰儿是你吗？你离开家乡的这两天，妈妈和你爸、你爷爷奶奶都好想你，妈妈昨晚做梦梦见了你，妈妈今早醒来都哭了！你和你表哥到武汉了没有？”
英若兰被妈妈的话又引得珠泪涟涟，哽咽着说：
“妈妈，女儿和表哥已经到了武汉，现在快到易学利哥哥说的武汉光谷的建筑工地了。女儿也好想您，想爸爸和爷爷奶奶！您们都一定要保重身体，等女儿在江城武汉学到了医护的真本事，女儿就回家来服侍您们……”
英若兰说到这里哽咽着说不下去，一旁的肖奶奶一只手轻拍英若兰的后背，一只手又用纸巾给她擦泪水。英若兰定定神，问她妈妈说：
“妈妈，您这是借的手机还是买的手机咋买手机呀？”
“是买的手机！你昨天走了后，是我跟你爸说，女儿去武汉打工了，隔着千山万水再也难见着，咱们一定要买一个手机，咱们想女儿就能与女儿说说话。你爸昨天上午就把家里养的那头猪给卖了，下午和晚上又去家附近的砖窑背砖，才凑齐了钱，今天就买了这部最便宜的手机！”
英若兰感动得说话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她说：
“妈，女儿今后常年不在家，您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咱爸、咱爷爷奶奶。爸的身体很不好，您今后就别让爸干背砖这样的重活了！等女儿一旦在武汉找到工作赚到钱，女儿马上就会寄钱给您们二老的，到时候女儿给二老一人买一个最好的手机！”
妈妈说：
“女儿呀，不许你累着自己，你妈和你爸都不稀罕啥好手机，咱们只要女儿你好好的啊！”
“妈妈啊……”
英若兰完全说不下去了，她把俏脸埋进肖奶奶的怀里抽噎，连听着她们母女俩对话的肖奶奶的眼角也噙着泪珠。
这时候于刚从英若兰的手里接过手机说：
“表姑，我是刚刚，您老放心，我在表妹的身边一定会照顾好她的，绝不让她吃一点苦、受一点委屈！”
“谢谢你……谢谢你……”
英若兰的妈妈在电话那边已经泣不成声。
电话这边英若兰也是肝肠寸断。她虽然与爸爸、妈妈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但是她与两位亲人已经水乳交融，她深知人要懂得感恩，爸爸妈妈含辛茹苦地养育她二十一二年，没有让她受到一点委屈，时时刻刻对她牵肠挂肚，她日后有能力了，一定要对养父母尽心尽孝！
肖奶奶待英若兰的情绪恢复正常后，她开口说：
“两位孩子们呀，奶奶我忽然有一个建议，你们愿意听不？”
“啥建议呀？”
英若兰和于刚都凝望着老人。
肖奶奶笑着说：
“是这样的，奶奶家里有两套房子，一套座落在一个新建小区里，140平米的大房，奶奶一家四口现在住在那里；另外还在一个旧小区里有一间70平米的旧房子，以前是奶奶我与雯雯的爷爷住在里面，三年前雯雯的爷爷过世，我的儿子、儿媳就把我接到他们的身边，所以三年来这间旧房子一直空着。奶奶想你们新来武汉打工，若住在工地环境肯定很差，若在外租房子住呢，租金比较贵，奶奶就建议你们兄妹俩待会儿下车后住进我的旧房子里去，奶奶做主，房子就借给你们兄妹住，你们权当帮咱肖家看房子啦！”
“啊！”
这可真是天上突然掉落下来的一个大馅饼，把文清莲和程洪砸得晕头转向！要知道，外地人来城里打工最发愁的就是住，住房的租金及水电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呢。
英若兰和于刚都傻傻地望着肖奶奶。
肖奶奶突然把脸一板说：
“怎么，你们两个是不愿意呀？”
英若兰吓得连忙抱住老人的胳膊说：
“奶奶，愿意，我们愿意！只是您老人家对我们太好了……我想，我想租金还是要付给您……”
“你敢！”
肖奶奶掰开英若兰抱住她的胳膊的手，仍然板着脸说：
“你要是给租金我，我就不认你这个孙女，立马把你赶到大马路上去！！”
这时候于刚赶紧冲英若兰使眼色，意思是让她先答应下老人，别惹老人生气，以后再说租金的事。
聪慧的英若兰读懂了表哥的眼色的含义，她连忙向肖奶奶赔罪说：
“奶奶对不起，孙女说错话了，孙女听您的！”
“嗯，这才是奶奶喜欢的好孙女！”
肖奶奶一下反嗔为喜，她用手疼爱地抚摸着英若兰的娇嫩的脸庞。
这时候车厢里响起了车载扩音器的提示声：
“各位乘客，武汉光谷关山大道汽发社区终点站到了，请你们拿好行李下车，感谢你们的乘车，下次再见！”
肖奶奶对英若兰、于刚说：
“孩子们，咱们到地方了，拿上你们行李赶快下车吧！”
换一换
